我把我获奖的两根复写芯转让给我的好友边小义后,我心情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处在喜悦之中。
两根圆珠笔芯对出身于贫寒之家的我来说,是极其贵重的东西,在我学习文化知识时肯定会起到很大作用。而对边小义来说,可以算不值一提,有它没它,啥也不会影响,因他铅笔圆珠笔甚至钢笔样样齐全,从来不缺写的工具的。他能坦然地接受我的赠送,也是对我的极大尊重。
一个人能受到他人(同学们)的尊重,那心情当然会舒畅高兴。何况边小义是我最早的好友,又是最能理解我的同学。
我只所以高兴,是因为我只要有一点点条件就会用小小行动来证实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尽管这种报答很微小,但也凸显了我并非只好得便宜只好靠别人救济又贪得无厌而生存的人。
圆珠笔一事大约过去有十天左右,有一天下午放学铃声响了,同学们纷纷整理书包准备放学离校。忽然,关一威班长对我说,今天教室卫生值日该轮你们第一排了,你们落实一下吧!
我赶忙通知小琴,小琴是第一排的组长。小琴得知消息后,立马组织全组同学开始行动,放凳的放凳,洒水的洒水,扫地的扫地,连我八名同学协调一致,动作麻利,配合默契,没多大一会儿,就把整个教室地面全打扫了一遍。
扫地的小莲放下扫把,就嘻皮笑脸地对小琴说,请问小琴大组长,地已扫完啦,我们这些组员可不可以放学回家呀?
小琴红了脸,一本正经地说,我一个小小组长还决定不了大家的走留…这事儿得由张大班委说了算,妳还是请示他吧!妳与他挨得那么近,头一侧歪就依到张班委的怀里去了…妳又不是与他老生分的,还扭捏个啥?
小莲就红了脸,说唏,我挨得再近,会有妳俩挨得亲密无间,说不定…说不定妳与张大班委双双早对上唇对唇了还不可知哩!
我正弯腰把板桌上的凳子往下放,一听这两个俏皮的女生又在打牙溜嘴了,就想劝阻她俩,可她俩一句两句声声不离张大班委,明明是拿我开涮儿,我的脸也刷地一下象误涂过一层辣椒水,热辣辣地不自在。
好在同排其余五名同学放下工具后,都早早地站在室外各自拍打着自身上的浮尘,不怎么在意室内两女生的尖俏儿话语,我的处境才少了些尴尬与难堪。
当两女生正如鸡雏斗架凑到一块准备继续兴趣盎然地耍嘴皮子时,我佯装严肃地斥道,妳俩是不是闲得出不来气了?成天一到一起就拌嘴儿?低级趣味的话儿说得那么多,不怕污了妳们的口,咋不学些文明用语呢!
两少女听我一训话,就蜻蜓一样立那一动不动了,说不大动还准确些,只见她俩四目相对,眨眨闪闪,挤眉弄眼还互相伸巧舌作鬼脸儿。
我整理着我的破书包,又说,没啥事,妳俩不赶紧回去还瞪在那儿干什么?
小琴得理不让人地说,这次都怨她,纯是她先一手挑起的,我非把她衣衫扒光了让谁看个明白不可…也让人知她还敢再鬼精卖能作贱我不敢了!
我顿足道,都文明些不行么?张扬出去不丟人么?还要脸不?我说着掂着我的破书包就要走人,叭嗒一声,一件东西掉在了地上。我止住步,弯腰伸手捡起那物件,一看是一支紫红色的钢笔。
我惊讶地说,这是你俩谁的?
小琴与小莲都直摇头。
我拿起钢笔背上书包就往外跑,小琴与小莲少了打俏皮的耙子,也随即从教室里跑了出来。
放学已许久,天气己有点夜色朦胧了,校园里静悄悄的,我追上出校门的五名同学,问谁丟了钢笔,他们都摇头。
我想把它交到学校办公室,办公室好象也早关了门。
我正犹豫着,小琴与小莲就走了过来。小莲闪了我一眼说,你慌慌张张不是说要急回家的么,怎又不走啦?
我郑重其事地把我要去办公室的意图说了。小琴忽然忙说,小春你不用去了,我记得在咱们刚着手扫地时,那边小义同学在你座位前停留了一会儿,同学们都晓得你俩最要好,就没往深处想…这事,小莲也应看到的!
我望小莲,小莲若有所思并慎重地点了点头。
嗨!这小义哥,他在礼尚往来呀!不行,我得到他家找他去!我自言自语,拔腿就跑。
小春!小春!妳怎不和我俩一起回家了呢!我的身后传来小女声的悦耳呼唤。我跑得急,也分不清了是小琴或小莲的声音,只在那灰龙湾小学校的大门口上空悠扬地回旋…!
(待续)
2月17晚于回苏州的火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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