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云没有等待很久,不过几日后,周景寻就给他递来了去往苗疆的侍卫传回的书信。信中说,已经寻到耿先生,正欲和先生启程归京。
周景云看到“解蛊之人亦同往”,心中稍定,终于可以为锦书妹妹解蛊了。
这些日子以来,柳锦书虽然不曾表现过受蛊毒影响,但周景云总是不安。或许某一日醒来,锦书妹妹就不认识他了呢?又或是她不再爱他了呢?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可以承受的。周景云的耐心几乎用尽,他一定要彻底解除这一隐患。
依据信中所言,几人将全力赶路,约摸七日后即可抵达京都。
周景云放下书信,出了书房准备去找柳锦书,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两人虽然成亲,但并未住在一起,毕竟周景云现在情况特殊。柳锦书住在原先周景云的院子,周景云移居将军府偏僻的清泉院。
他如今面貌不好示人,出行都要遮面,对外只道生了病。好在萧臣沛与他身形相仿,倒不至于露出马脚。
只是,遇着仆人请安,周景云只能点头,出声却是不敢的,唯恐被人听出异样。
来到松林院,周景云在暖阁找到了柳锦书,彼时她正在看书。
周景云自然摆手不让丫鬟通传,径直走了进去。素衣原是在一旁逗着白雪团玩的,听见动静,抬头见是周景云,赶紧行礼。
她虽然心里仍是难以接受眼前之人就是姑爷,但素衣从来听柳锦书的吩咐。既然小姐都已经确认,她做丫鬟的,当然是相信的。
周景云示意素衣退下,素衣抱起白雪团,作势要走。但她离开前故意弄出了一点动静,扰了柳锦书。
柳锦书思绪被打断,这才把目光移至素衣方向。她顺着素衣的眼神,看到了立在一旁的周景云。
“景云哥哥,你来了。”柳锦书方下手中书籍,起身走至周景云近前。
周景云微笑颔首,与柳锦书一起坐在了桌旁。“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先坐下。”
柳锦书坐定和,给周景云倒了杯炉子上温着的热水,自己也端了一杯轻啜。
周景云没急着与柳锦书说蛊毒之事,倒是对她看的书略显好奇。
“刚才在看什么书?看得津津有味的,连我来了也不曾察觉。”
柳锦书杂书看得多,周景云常说她博览群书,比他学识好。柳锦书但凡遇着喜欢的书籍,都喜欢和周景云分享读后所感。
周景云正等着她如往常一样品评一番,却不料柳锦书这一次并不与他分享,只道:“没什么,不过是新得的话本子。”
周景云听她此言就知她没有说实话。他笑了,“哦?那不妨借我看看?”说罢作势起身去罗汉床拿柳锦书摆放在那的书。
柳锦书见状只能老实交代:“好啦,我说实话。不是话本子,是我让素衣去寻的志怪灵异书籍。你放心,素衣是做了乔装才去的,不会被别人认出来的。”
柳锦书最近心事重重,蛊毒暂且不论,压在心中另一件大事,就是周景云与萧臣沛换身之事。她自是不知破解之法,寻了各种书来看,想要找些门道,说不得就有转机呢?
谁知看了这几日,书中记载的皆是些鬼怪、修道之事,除了鬼上身,此外根本没有换身的说法。
想到这,柳锦书叹了口气。
周景云见她愁云满面,有些心疼。他自然知道柳锦书为什么突然开始看这些志怪书籍,无非想帮他罢了。
他不愿柳锦书忧虑,故作轻松道:“志怪?锦书妹妹,你可别学人家跳大神,来捉我的鬼。”
柳锦书瞪他一眼,“人家为你寻破解门路,你却不正经!”
周景云见好就收,可不能把她惹急了,遂连忙挽救道:“我与你说笑的,只是锦书妹妹,此事不急,我会解决的。眼下最重要的,是为你解蛊。耿先生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他寻到了会解蛊的人,七日后就能带他抵达京都。”
柳锦书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彻底摆脱蛊毒。说实话,她对身上的蛊毒,除了想到时有些害怕恶心外,并没有太大感觉。因为不疼不痒,她都快忘记自己中蛊毒了。
她原先觉得可能蛊毒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想让周景云快些去天源山寻线索,却被他立时拒绝了。
柳锦书知他永远把她的事放在第一位,温馨之余却也更为担忧。毕竟,她也是把他的事放在第一位的啊。
但她却说服不了他。只要是周景云认为对她好的,他就愿意去做,别人很难左右。即便她本人劝说,他也不会动摇。
柳锦书也想开了,只希望耿先生准时归京,早点解了蛊,周景云没有后顾之忧,自然会把全部心思放在换身一事上。
“景云哥哥,我会听你的话,乖乖配合耿先生解蛊。但是,你也要听我的话,这次去天源山,我要陪你。”
柳锦书第一次听周景云说,要去天源山,她就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要陪着他。
“不行,你留在家里等我。相信我,我会安全回来的。”
周景云如何能答应?天源山他从来没去过,里面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若是从前,有武功在,还可以护她,此时的他却连自保都难。他绝不会拿柳锦书的安危冒险。
柳锦书抿唇轻笑:“除非你关着我,否则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着去。我知道你担心我,不想我跟着冒险,可是我难道就不担心你?我不想傻傻地在家里等你的消息。我要在你身边。”
周景云温声劝慰:“不会有事的,只要子致拘着萧臣沛,我扮做他,去天源山套些消息即可。”
“可是既然天源山有人知道萧臣沛学了换身秘术,你若稍有异常,他们必然有所联想,这太危险了!”
周景云默然,柳锦书说的没错。他对萧臣沛的了解仅限于他去天源山之前,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也只是从情报中看来的。
仅凭一张脸,能骗骗普通人,天源山的几位长老却是不好糊弄。
“那我更不能带你去了。”周景云仍不松口。
柳锦书道:“景云哥哥,你以为你若有事,我便能坦然独活吗?”
经历这许多事,柳锦书自认比较坚强了。她虽然难过,却不会轻易落泪了。哭,并不能解决问题。
听她如此果决的话语,周景云心中激荡。柳锦书对他,与他对柳锦书,都是倾尽所有的爱。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好!我带着你。不过,你要听话。”周景云知道自己劝不了柳锦书了,所幸将她带在身边。如何筹谋,倒要请慕容子致共同商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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