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雪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在她踏上行程的时候,刚巧下了一场雪。
她本来不想去京城的,他从几天前就催着让去。小宝咳嗽加重,一咳就吐,又愁又急又担心,她谁也没告诉,只给小宝班主任请了假,便带上小宝去了京城。
朋友梁子正好也在北京,他们头天晚上十二点在网上预约了号,要排到下午才能会诊,于是他们凌晨四点又去北京儿童医院排队挂了号,号是上午的。从车站接了她,正好赶上会诊的时间。他们带着小宝抽血,拿化验单,排队交挂诊号。取单,拿药。让她只坐在那儿等,突然一身轻松。两年了,就像一个单身妈妈一样带孩子,真的好辛苦。
小宝并无大碍,医生给开了一千多块钱的药,估计能吃十天半月了。给小宝拿完药,已经下午两点了,梁子也匆忙坐车走了,她极力挽留梁子吃过餐再走,梁子说什么不肯,他已经买好了回深圳的票。她把自己包内的几根火腿塞进梁子的背包内,说车上吃。
梁子走后,他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涮羊肉。
从北京回到老家,似乎一次也没有涮过羊肉,真的挺想。不但想涮羊肉,还想烤羊肉串,想北京爆肚。
他在儿童医院地下餐厅点了餐让她先垫垫饥,他说他不饿,看着她和小宝吃。回到公寓,他便出去买羊肉片和涮料,晚上涮了羊肉。他的几个朋友都陆续打来电话询问小宝的情况,她从旁边听到电话那端一再挽留要她多住几天。
第二天,他被朋友邀请去喝酒,让把她也带上。她不想去,对他说你带上小宝,我去逛逛。
一个人坐车去了高米店绿地。逛公园,逛乐购,又看了一场电影。
天黑回到公寓,他给她捎来了一份羊棒骨,共六个,说是朋友非打包一份让他给她带回来。
在北京两日,什么也不用做,难得轻闲。全是他,洗、涮、做。
晚上,他们各自看着自己的手机,已经习惯了。没有共同的语言,便留给各自的空间。但依然会产生分岐,她听音乐,他在旁边不小心就来了一句,听的什么?吵死了,这么难听!也许只是一句无意的话,她心内的一根弦却像被折断,有瞬间碎裂的感觉。她说我乐意,你不喜欢听,就堵上耳朵。他没有说话。小宝说,我喜欢听!看吧,小孩子都喜欢,他却说难听。
北京太冷了,零下十度。有些冷得受不了。乌鸦都去哪儿了?她突然想起在京城是看不到乌鸦的。
他让她去买衣服,不想买。他说,这么瘦一人,偏爱穿又肥又大的衣服,不冻你冻谁……,又开始唠叨她了,这时候,她烦透了。她认为她喜欢的他永远不会喜欢,他喜欢的她永远不喜欢。这就是所谓的三观不合吧。
她说:去给我们买火车票吧,明天回家。
……
坐上了离开北京的火车,小宝很兴奋,虽然离开爸爸,她还哭了一会儿鼻子,但等火车开了,她瞬间就手舞足蹈起来,还唱起了歌。
坐在火车上,她想起那年看过的电影《周渔的火车》,那个痴情的姑娘为了心爱的意中人每周都要乘火车到省城和他相聚,每一次乘火车都应该是甜蜜和心动的感觉吧……
而她却不是,心中充满了惆怅。
他送她时,因为匆忙忘了买站台的票,进站时被拦下了。
她第一次一个人带小宝坐火车,随着拥挤的潮流进站,有些很紧张,紧紧抓着小宝的手唯恐把她丟了,再也不见了。
看到她独身一人领着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上火车,站上不断的有乘务员善意地提醒她要带好孩子,这让她心里很温暖。
火车平稳的往前开了。
她突然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北京让她惆怅和忧伤。老家的雪不知化了没有?还能不能堆一个冰清玉洁的雪人。
她望向窗外,竟然看到他站在窗外的第三站台上。
莫雨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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