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做个逗号，待在你脚边

“世事如书，我偏爱你这一句，愿做个逗号，待在你脚边。但你有自己的朗读者，而我只是个摆渡人。”

愿做个逗号，待在你脚边

1

这是在《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中很有名的一句话。同样，高三这年，我也遇到了一个愿做我身边一个逗号的人。大多好玩神秘的追求者通常在坚持一两周后要么迫不及待地现身，要么意兴阑珊地消失。可他是个异类，他慢热，他不着急，一直都在关注我，以我知道或者不知道的方式。始终不希望我的恋爱，像一场游戏，我的要求很高很高，我要他懂我，要他能温暖我，要在他那里能够感觉到爱，要我愿意跟他在一起一辈子，有一点不安和怀疑我都不愿去尝试。而自己和又和很多平凡一些的女孩一样，哪有那么多的自信，即使有人每天在身边殷勤周到，也不会轻易就把它当做是爱，我知道一些表面的语言和浪漫是无法触碰我的，我需要一颗同样很深邃的心，能够懂得我需要的是什么。以为这样的人很难遇到，而那时其实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遇到了。

2

据恶魔后来说，我和他结识于一场美好的校园邂逅。高一军训的那星期，教官要求每个人做自我介绍，巧的是恶魔和我同一竖列，我那时扭扭捏捏，站起来不知说什么，我在这边，他在那边，他那时看我介绍完后，心里在想，这是我们班的学霸，竟然口语表达能力这么差，午后阳光明媚，恶魔就在心里，这样的嘲笑着我。在读高中的前两年，我和他的交集其实并不多，都各忙各的。相逢，不是恨晚，便是恨早。而我感觉和他认识，慢慢关系变好，恰如其分。在高中，恶魔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一个人看书，心里想着以后成为一个业余作家。直到高二有一个女孩子对他特别好，恶魔情窦初开，把她的好当成了爱意，一下子表白，让那个女孩儿不知所措，迅速陷入尴尬的处境。那时候的恶魔心里总想着喜欢，却忘了合不合适。那段情窦初开，便很快就夭折了。后来他和我慢慢有了交集，慢慢走进我的世界。有一次他帮我去复印照片上。恶魔说，电视里男女主角初次相遇，天旋地转时空转换，觉得全是鬼扯，可那一瞬间，他看着我的照片，感觉自己却撞邪了。手拿着我的照片，小鹿乱撞地看着我。虽然日后我解释，那张照片是自己洗过头后，随便照的一张，笑容也有美化。我当时实在是没能想到眼前这个男孩情窦初开，不然我也不会让他去复印照片了……不过这是后话。在当时，因为我的一个不留神，叩开了一个懵懂小少年的心扉，令他从此走上了研究如何追到我的不归路。

复印照片结束那个下午，挣扎了两个小时的恶魔勇敢地发来一条坦白说：再靠近我一步，我就跟你走。彼时我我哪知道啊，这小子喜欢我呀，还和他看着玩笑。都说女孩在爱情面前表现的是大胆，男孩子都是羞涩。的确，恶魔那时候拐弯抹角的。我一直云里雾里的。说着说着，恶魔也忍不下去了，直接开口表露。

糟糕，又引来一个跟屁虫……

愿做个逗号，待在你脚边

3

作为一个学霸的我实在不忍心伤害一个又一个男孩。于是我说，别问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以为我的愤慨已经表达得足够明显，但恶魔的理解能力显然没达标。暑假他每天都发来消息。

同学，早安

同学，今天的太阳出来了。

同学，今天打算干什么？

但不管他发什么，那时我都打定主意一概不回。我发誓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我绝对不会主动去找他。可不知怎么的，我们之间的话题还是挺多的，不说还好，说起来滔滔不绝。慢慢的，QQ上出现了一艘小帆船，我没想到这搜小船它还会长大，一段时间它竟然变成了一艘巨轮，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我喜欢一个人会装作平平淡淡，语气豪迈得像根本不喜欢一样，藏着掖着不让别人看出来 。只有自己知道对方主动来聊天，心里那种恨不得跳到把床蹬翻的喜悦，是什么模样 。可如果你没说喜欢，那我就死都不会说，我怕尴尬，但这也是我的懦弱。这是独白，也是心里话，想告诉以后我喜欢的那个人，当然不是恶魔了，那时还不喜欢他。

愿做个逗号，待在你脚边

4

其实人这一辈子，遇见对自己好的人或许会比较容易，但遇见始终待自己如初的人却是很难的。他待我如初，我俩从相识到现在没闹过一次矛盾。有时心里也会产生一点难过，不开心，但都不愿意告诉彼此，因为彼此都清楚的知道，那都是自己庸人自扰，不是对方造成的。我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决定无论如何也要重新认识一下这哥们，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在后来的相处中我发现，他跟我印象中的不一样，知道自己学习不好，没办法在这上面和我一较高下。就在QQ空间里玩命的虐我，情感文字每天让我小鹿乱撞。竟然改用文字，高，实在是高。我在他面前还是放的挺开的，我不像那些害羞的小女孩们，他后来也评价我，说我爽快，一点都不装，嘻嘻，你各方面能力要是再上升一个level你看我装不装！

5

再到后来，恶魔他变的特别安静，两个人一星期下来，寥寥无几的对话，让人很难受。我告诉恶魔，请他以后不要再执着了，我心中另有他人，和你说话，不过是想看看两人有没有可能成为朋友，朋友不是嘴上说，我们尽力做吧。恶魔没有回复我，我当他默认了。后来回家他QQ上给我说，他觉得我在他心里是一片诗意的土壤，在这里他可以创造出许多美好，我像光一样温暖而明亮，照耀着迷茫的前方。因为我的努力而带来的坚定和豁然开朗，让他在青涩的时候，慢慢懵懂的成长。现在一切说清，终于拥有再次出发的勇气。我心里我笑了笑，不知怎么，心里隐隐有些失落。我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拿起桌边的一套试题，调头就钻进了题海。本小姐我学习这么好，以后肯定有好多男生追我，我又不是等不起。

愿做个逗号，待在你脚边

6

我有时候觉得恶魔脑回路可能跟一般人不同。他明知道，我对他没意思，可还是在碰到时给我一个笑脸。说起来个子高的男生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出于愧疚，我并没有明目张胆地拒绝这个朋友。这次他变得聪明许多，再不会打扰我学习，他总在一些恰当的时机出现，有时是借一些作业，有时是发现了一个好吃的糖，带给我尝。我喜欢看电影听歌，他就把他看过的好电影，好音乐推荐给我，有时间了我也会去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觉得我们之间有多尴尬。跟他走在一起特别舒服自在，我不会忸怩作态，不会乱矫情，可以畅所欲言，可以毫无形象。可是，好些次，当看到他欲言又止时，我都会默默转过身去，掩耳盗铃般地忽视掉他眼底那一抹伤感。我不知道一个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拼命克制眼里的爱意有多难，但我想，当初我喜欢别人时，我根本不用克制光是意识到他不喜欢我就已经心痛如绞了，恶魔大概比我难受得多。可纵使知道这些，我仍不愿放下自己高高在上的自尊。

7

有时候侯我们做出选择，告诉心里喜欢，并不是一定要和对方在一起，只是希望今后的彼此，在遭遇人生低谷的时候，不要灰心，至少曾经有人被自己的魅力所吸引。到了高三，我为名列前茅心怀喜悦，为名次退步黯然神伤……那是一种精神极度贫乏与不稳定的状态，我异常挣扎。而我的付出与代价，也只有我自己才能明了，高中三年透支了学习兴趣，伤损了心性，让大家近乎干涸，生活变得了无生趣。生活的全部内容就是为了一场考试，听课、复习、背诵、做题、考试……无限循环，日复一日，把自己锻造成了学习机器。那时，生活中没有任何快乐：没有求知的快乐，没有玩耍的快乐，没有人际交往的快乐，没有徜徉于自然的快乐，甚至连睡眠的快乐也不能心安理得地享有。我和我的同学压缩一切出于人性的需求，把自己交付出来，交给一种功利化的学习生活。在心智最应该得以成长、情感最为饱满丰富的年龄，我们却只是一味地压抑天性，否认与生俱来的自由意志，人就这样一天天地僵直木讷了。后来啊我读到张曼菱在北大的演讲稿：“……你们能够考入北大的那种因素、那个分数，其实并不是那么光荣，那么有力量，那么有积极意义的。相反，它是一种消极的标志……是你们比你们的同学更能够接受压抑、配合压抑……压抑了你们青春的个性。是这种对压抑的服从，使你们成为考试机器，使你们得了高分，进了北大。我称之为‘压抑的胜利。你们赢了吗？”看到这里，我几乎热泪盈眶，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说出了我隐约感受到的东西。怕影响彼此的学习，我和恶魔都理智了情感，晚上，坐在同一个教室里，无穷无尽要做许多题，反复演练以保证熟能生巧。日光灯在头顶嗡嗡作响，笔尖在试卷或作业本上嗒嗒跳跃，除此之外，教室里一切都是沉寂的。人不是机器，情绪起伏跌宕，难免心里有烦的时候，就互相写个纸条，有一个人知冷暖，懂欢喜，大概也是那时候最暖心的一件事了吧！高三那年，其实心里也累啊，但其实心里也无比清楚的明白，成长的年纪里，怎么会不累，况且高三学习枯燥 还掺杂还了那么多事。就算没那些还是会有不快乐的理由，一路过来，愈发被那个坚持下来的自己而感动。

愿做个逗号，待在你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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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后，我如期考上我理想的大学，走那天恶魔去送我，他说:好好学习，充实自己，我给你列了许多目标，大学我再把它发给你，你一条一条去实现，最后，别想我。”我瘪瘪嘴，“放心吧，我会的，外面的帅哥多得我看不完，才没空想你。”说完我俩都笑了。恶魔露着他的大白牙，笑得那叫一个憨态可掬。只是奇怪得很，原本以为会很有趣的大学之旅，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快活，有听不完的课，参加不完的活动，学习一点没有简单，身边的关系也难处理，大学校园里，互相聊在一起，也没有读高中时那样真心，每个人身边都带着手机，联系起来很方便，但心与心的距离却隔了万水千山。身边好多学霸，缺少阅历的自己瞬间被秒成渣渣，好在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多了，自己可以一个人享受独处的时光。于是发现，这个世界才没有想象中那样诗意，每个地方的人们都过着鸡毛蒜皮的生活，也都或多或少保留恶意。但这些都不足以让我难过，我难过的是明明到处都有男生，我却在旅途中一次比一次要强烈地想念恶魔。翻出列给我的目标，发给我的短信，每一条都让人哭笑不得。

他说，热爱生活，要经常微笑。不要再吃辣条，不然又该可爱的冒泡了。晚上不要玩手机啊，不然又变成大熊猫了。多去参加一些社会活动，认识更多的朋友……他从不说肉麻的情话，就这么润物细无声地在我生命里，放任我走一段又一段路程。而他自己，总在无声无息的陪伴着我，我一个消息，永远都可以联系到他。而直到这一刻，我才不得不承认：我想他，此时此刻。我爱他，要比我想象得早很多。

9

大学草坪一望无垠，我躺在这一方之地，眼中星河辽阔，如见神谕。于是我拨通恶魔的手机。

“恶魔，这边上不了网，我想去看一场演唱会了，你帮我订两张票，一张是你的。”

他戏谑道：“世界那么大，你找不到其他人？”

“世界再大，都不如你在身边好。”

意料之中，那边陷入沉默。恶魔犹如失声，但我知道他在，因为他厚重的呼吸自手机传来如此震慑。过了好一会儿，只听他说：“同学，接下来的话我可能不会再说第二遍，所以你听好了。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从高中第一次看到你照片时起，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想象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我不是你的理想型，我不帅，脑袋笨，而且还情商低。你要知道，没有你，我大概不会死，但只会是行尸走肉，只有你在，我才有血有肉。世界那么大，我给过你走的机会，如果现在你决定过来，我握住了就不会放手，所以，你要想清楚。”时间有很久的凝滞。良久，我说：“恶魔，你刚说这些话你不会再讲第二遍？”

“嗯。”

“好，我现在命令你，把那些话再讲一遍给我听，否则演唱会票就不用定了。”

“……”

愿做个逗号，待在你脚边

在每个女生的少年时代，我们总希望，和自己相爱的那个人是盛装打扮披星戴月的王子。我们一度错置理想和爱情，以为理想能在爱情里开出花朵来。可是王子只在童话里，女孩会长大，我们最后会发现，是爱情才让理想芬芳满园。那个穿山涉水，一身狼狈跟在身后的人，才值得我们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