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该死的,这是本周第五次我从沙发上醒来。
仿佛昨晚的酒还在喉咙里,咳嗽都能带出昨晚的宵夜,这种感觉是恶心的,就像一只肮脏的大虫子爬进了你的胃里。
每次宿醉后都会发誓,接下来的一周闭关,滴酒不沾。
结果往往事与愿违,第二天晚上就啪啪啪扇自己耳光。
长辈们说,我们总是靠着酒精来麻痹自己。我回长辈们,不然呢,还能靠什么?
与其在大千世界中苦苦寻觅,
不如在灯红酒绿中迷失自己。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学会放下,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所以我依旧嗜酒,但尽量不去醉得一塌糊涂。终究还是要保持一点清醒,好在别人以为你不省人事将你丢在大街上的时候,能够独自顺着吹过耳边的河风,走回家去。
不给别人添麻烦,也不给自己憎恨这个世界的理由。
关于喝酒,我存在三种记忆。
讲给你们听,可以笑,但别出声。
一、
第一次喝酒是跟我爸喝。
两块五一瓶的珠江啤酒,我爸给了我五块,我多买了一瓶。于是我和我爸对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珠海的天一如既往的热,偶尔有风吹过。院子里的龙眼树下,一盘没有炸过的花生米,就了两代人的两瓶啤酒。
父亲那代人早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浪潮南下,至今都很少归家。在我爸眼里,珠江或许比起雪花来得更亲切一点吧。
那是我第一次认真和我爸聊天,那一天也被我爸当作是我成年的第一天。所以在同龄人中,我大概是酒文化启蒙比较晚的。
回不去的家,对我说不尽的期许,都化作酒,喝进肚子里。
“别喝酒了,赶紧冲凉睡觉,明天又不是没事!”我妈在屋子里吼我们俩。
“好了好了,下次再喝。今天再喝你妈要毛了。”我爸赶紧收拾进屋,留下我一个人在院子里不知所措。
刚说要做我的好兄弟呢,爸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每个男人背后总有一个不让她沾酒的女人,而男人总是心甘情愿服了她的管。虽然偶尔背着承诺“偷腥”,但始终很享受这种理所应当的约束,并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酒局。行走酒局这么多年,不管是上司,还是客户,还是结了婚的朋友,皆是如此。
所以女人还真是一种充满神奇力量的物种呀。
二、
最有意思的喝酒,定当是在大学寝室了。
四个人的上下铺,一熄灯就会钻出来十几号人。拿着各自的干粮,贡献出最便宜的白酒,泸州老窖、红星二锅头、小交楼应有尽有,不一会儿就摆满一大桌子。
作为东道主,台灯自然是要提供的。
有时候还提供烟,7块钱的白塔山。
大家从体育聊到政治,从政治聊到女生,再从女生聊到汽车,侃侃而谈,听得也都饶有兴致。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胡夸,倒汇聚了五湖四海的朋友。
酒量也都出奇的好,不一会儿功夫,能干掉好几瓶白酒。
我们的男班长是个聊起天来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怪人,我好奇怪他哪来那么多话。从胡建来,却操着一口标准的四川话。书生意气风发,搔首弄姿间迷倒万千男同胞。据说还曾学过兽医,对“骟”颇有研究。大家都下意识的拉了下拉链,都怕这位梦想着当兽医的男人会拿自己练手。毕竟禽兽的兽和飞禽走兽的兽,是同一个“兽”。
什么?为什么不讲讲女班长?不好意思,女班长那个时候是我女票。私密问题,拒绝分享。
聊得正欢,几声嘶吼划破天际,顺着扶梯和底板灌进了我们的耳朵里。
“604,又在喝酒!明天就告诉你们班主任!”
唯一能阻止班长发挥的就只有宿管阿姨的狮子吼了,她的大嗓门让我们寝室彻底在这栋男生宿舍出了名。
于是大家心有不甘的埋头睡下,就连那两个躲在被窝里看成人小说的,也不发出声音了。只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悄悄飘出来而已。(注:窸窸窣窣,拟声词,形容摩擦等轻微细小的声音。)
至于打扫战场的事情,等明天睡醒再说。
托宿管阿姨的福,每天晚上前来蹭酒的男同胞络绎不绝。后来也曾想过收份子钱,无奈都是没钱的主,这事儿也只好作罢。
不管怎样,多亏酒和故事,让我们度过了那无数个热闹的仲夏夜。
三、
最伤心的喝酒场景,一定是在分手后。
这些场景分别分布在我的大学操场、公司旁的烧烤摊、一个人的KTV、以及装满回忆的出租房。
四个字形容喝酒前的感受:悲痛欲绝。
四个字形容喝完后的感受:并无卵用。
端起酒杯前,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放下酒杯后,感觉全世界又抛弃了自己一次。
最没意思也最没用处的喝酒,就是这种了。
一带不来公司业绩,二挽不回离你而去的姑娘。
可偏偏那时酒量还好得出奇,千杯不醉。一大群人被你喝趴下,到头来还要你一个悲伤的情种把他们一个个送回家。这种自作自受,或许是对既往感情的最好总结。
无论各走各路还是携手白头,都是自己的选择。
你再酒桌上问“她为什么要离开我”。
得到的回答永远只有一句“干”。
所以,天下没有那一段爱情是靠一顿酒的功夫就能想明白的,两顿也不行。
曾有位姑娘在喝醉后问过我,喝进去又吐出来的玩意儿,咱干嘛要浪费钱。
我回答他:“明知道没有结果的爱情,你却还是要固执选择开始”。
当然,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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