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女子19——洪晓

作者: 一根筋的列那狐 | 来源:发表于2017-12-16 03:47 被阅读78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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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故事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 纯属巧合)

    夜色渐深,寒风乍起,走在街上,洪晓不觉裹紧了衣服。前面不远处两个小姑娘,在寒风里笑笑闹闹,似乎这刺骨的寒冷不关她们事。还是年少好啊!洪晓禁不住感叹。长大了她们还会这么要好吗?时光会带给她们什么?。。。娟子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一切都好吗?

    望着街上霓虹灯闪烁,洪晓思绪不觉飘回了从前。

    最好莫过两小无猜时。那时的娟子扎两个小辫,走起路来蹦蹦跳跳,圆圆的脸蛋,似小红苹果。她就住在隔壁,这是一个教工家属大院,大人们都熟悉,孩子们也在一起玩,但各自有要好的朋友,娟子就是洪晓的好跟班。说是好跟班一点不假,洪晓从小人生得美,又机智可爱,到哪里都是核心人物,又是校长爸爸的掌上明珠,谁见了不宠三分爱三分呢?但说到最玩得来的朋友,还是娟子,她本性淳厚,总让着洪晓,洪晓最喜欢跟她一起玩儿。每天娟子都过来找洪晓,两人一起上课下课,一起踢毽子跳皮筋,一起逗乐子干蠢事,一起受罚讨饶。街坊邻居们都说,她们比亲姊妹还亲。

    孩童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有父母荫蔽的两个小女孩都没经历什么风雨就长成了大姑娘。洪晓出落得楚楚动人,娟子也十分俏丽。

    高考成绩出来,洪晓比娟子高八分。两个人商量着报省会的同一所大学,这大学在省内排名第三,她俩的评价是“还不错”,想想可以继续过“死党”的生活,多惬意啊!可洪晓的父不同意,应该说首先是洪晓妈妈不同意,然后洪晓爸爸也不同意了。他们认为洪晓的分数离省内排名第一高校的录取分数线只差3分,问题完全可以解决,不能去读什么“二流的”学校。父母坚决地让洪晓报省内那所知名高校。洪晓想想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还可以跟娟子在同一个城市,而且两个学校离得也不远,再说,名校的光环对一个年轻姑娘来说可是魅力不小啊。谁不愿意让青春的花环上多一些亮丽的花朵呢!

    填志愿以后,父母前前后后忙碌了好一阵子,似乎省城的伯伯起了什么作用,他以前就在洪晓家说过,那个名校每年有几个增补名额,云云,估计妈妈当时就听到心里去了。不过,具体怎么操作的,洪晓懒得去操心了,反正家里的事她从来不操心,也用不着操心。生在父母同心、生活富足家庭里的孩子大抵都是如此的吧。

    填志愿的事,娟子是顺其自然,她父母都是普通教员,也没什么可指望的亲戚朋友,对洪晓这样的好事她是不去想的。何必自寻烦恼呢?只要好姐妹还在同一个城市,其他的有什么所谓呢。

    十三年前的秋天,洪晓和娟子一起来到那个比家乡大很多的省会城市。

    两个人的学校确实离得不远,走路的话也只要20多分钟。大一、大二那两年,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上课,但学的是同样的专业,读的是同样的课外书,看的是同样的电影,穿的是一式的衣服。她们一有时间就凑在一起吃饭,很多周末一起出行。对她们的友谊,好多同学都只有羡慕的份儿。她俩也庆幸——这样的好姐妹可不是谁都有的哦!

    但这世间哪有不变的事呢!

    大三前的那个暑期,娟子的学校组织到西部山区考察,为期一个多月,娟子去了。还没回来,她就写信神秘地告诉洪晓说,回来有重大消息告诉她,洪晓猜,肯定是感情方面的,对女孩子而言,有啥事能比得上感情更重要?

    她猜对了。娟子一回来,立刻约洪晓见面。一个多月没见,娟子黑了瘦了,但是大眼睛却忽闪忽闪的,闪着特别的光芒。

    “遇见爱情了吧?” 洪晓的嘴巴向来是不饶人的。

    娟子一反常态,没有反击,只是抿着嘴巴笑。这可不正常,斗嘴打闹是她们俩相处的常态。看来女人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啊!

    “老实交代,是什么样的人?”洪晓追问。

    “是我们学校电信专业大四的学哥。一起去社会实践的。。。”

    “哇,还真是的啊!有照片吗?快给我看看。”不等娟子说完,洪晓就迫不及待地追问。

    曾经无数次地,她们在一起憧憬未来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子的,概括起来,不外乎又帅又有钱又体贴。贪心?谁说少女不能贪心?任谁不对美好生活有向往呢!难道哪个花季少女会希望嫁一个又老又丑又不堪的家伙?!自私本是天性,憧憬亦是权利。谁年轻的时候不吹点肥皂泡泡呢!只不过有的人慢慢把那肥皂泡泡填满了做实了,成了真正的物体,而有的人只是吹来吹去,那些泡泡美丽了一阵就散了,破了。

    “有倒是有一张,不过不太像他。”娟子有点扭扭捏捏,羞涩地递过来一张大头像。

    “挺帅啊!”看照片上那年轻面孔,有几分英气,洪晓便称赞道。不过她真还没往心里去,作为S大外院的院花,追她的男生真不少,有几个还交往过一段时间,但其中真正优秀的不多——要么优秀但自我中心,要么优秀但长相对不起观众,要么优秀但受不了洪晓的小姐脾气,总之,就是不登对。娟子呢?在选择男友这事上,她还真跟洪晓挺像的,也谈过几个,但没成;那几个人洪晓也都见过,也就那样吧——这是她心里对他们的评价。这个看上去还行,不知能不能修成正果呢!

    “可不只是帅哦,他爸是我们学校的校长呢。他自己也很厉害,大三就在国际期刊上发表了好几篇文章了;最关键的是,他对我可好呢,看,这个手镯是他送我的!”娟子激动地告诉洪晓,在死党面前,她向来毫无隐瞒,这会儿脸蛋涨得红彤彤的,把手腕伸过来给洪晓看。

    “行啊你,娟子,这回遇上个高质量的!”洪晓一边握住好友的手,欣赏着她那个彝族风格的银镯子,一边嬉笑着。但心里却泛起一点小小的酸味,一晃过去了,但确乎是酸味吧。娟子这么好福气啊!自己哪点不比她强?怎么自己没遇到个这样的。

    “啥时候叫他请个客,也让我给你把把关?”

    “那是当然的。我早告诉他你是我的死党了。他也想见见你呢!他还说要给你介绍他的好朋友。”

    “真的?那他的好朋友有没有他优秀啊?没有的话我可不要哦!”洪晓调皮地眨眨眼。

    “放心吧,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个出类拔萃的,满足我们大小姐要求的!”娟子调笑道。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快给我讲讲你的西部之行吧。”洪晓对介绍男友之类的不感冒,想想也忒不浪漫,赶紧岔开话题。

    。。。。。。

    人生的有些遇见是必然的,似乎命中注定。

    四个人初次见面是在一个初冬的傍晚,洪晓和娟子打的来到餐馆的时候,两位男士已经到了。扫一眼这二人,橘红色的灯光下,他们倒都显得顺眼。高个的是娟子的男友,确实一表人才,稍矮的是她男友的好友,说不上俊美,但也不差,两个人都落落大方的。是我喜欢的类型,洪晓悄悄告诉自己,但她不动声色——有什么好想的呢?娟子的男友是娟子的男友,不作他想,而相亲的事就权当好玩吧,这么老土的事还轮不到我洪晓吧。于是,她的礼貌恰到好处,不多亦不少。娟子倒是热情,真的扮起红娘来了。

    言语间得知娟子的男友叫杨宜丰,他的好友叫董旭东。两人确乎都是优秀的,至少在大学里看来是如此,优等生,各种比赛,各种奖励,各种意气风发。娟子对他们是崇拜的,所以一副幸福小女生的模样。洪晓觉得董旭东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没有更多。在一起待得稍微久了点,就觉得他落落大方的背后,有点拘谨,没有杨宜丰真正洒脱。罢了,反正自己也不感兴趣,想那么多干嘛。

    于是,初次见面轻松自在,即使现在想起来都是暖暖的,谁想从那天开始,一切都起了变化。

    许是少年真多情。那场饭局之后,董旭东开始联系洪晓,洪晓也试着去了解他。渐渐了解到,他确乎是非常优秀的,学生会主席,连年拿奖学金,性格上进朴实,言语不多,只是家境一般,来自外省,父母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市民。他说大学毕业后想去香港深造,问洪晓的看法,还问洪晓毕业后有啥计划,说她也可以试试申请香港的学校的。洪晓便知道他对自己是认真的了——如果一个男人在规划人生的时候,把你考虑进去,那他就是认真的了。可是洪晓不知道该拒还是该迎。话说有这样的男友也不错,但为什么总觉得跟他之间缺少点什么呢?

    缺的是什么呢?洪晓自己也说不好。

    话说这时候,娟子跟洪晓的交往比以前少了很多,毕竟,女人都是感情动物,陷入热恋时哪还顾得上其他。但很快她和杨宜丰的爱情,就传出了负面消息,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最后竟消失不见。杨宜丰的理由不多,只一条,他爱上了别人;问他爱上了谁,他死活不肯讲。

    “爱上了别人?爱上了谁?这男人,真是不害臊!你们俩才谈了多久啊,他就爱上了别人。这么轻浮的男人,不要也罢!”洪晓看着伤心的娟子,不禁恨起杨宜丰来。“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富家子弟,追他们的人肯定不少,移情别恋应该也是常见的,别难过了啊。”说着,她心疼地给娟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娟子只是不说话,留不住爱情的女人只有心碎的份。可是为杨宜丰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值得的!奈何当局者迷啊。

    没想到,麻烦才刚刚开始。

    跟娟子分手不到两周,杨宜丰竟开始联系起洪晓来。他追求的方式挺特别的,不打电话,也没有约会,只每隔三五天让人送一束红玫瑰外加一封信来,信里对他跟娟子的事只字不提,只是问候洪晓,或者诉说衷肠——跟她讲初次见她的感觉,讲对她的喜爱,讲他生活里的琐事和对未来的期盼,一份真心跃然纸上。

    难道,他爱上的人竟是自己?!洪晓傻了眼。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扪心自问,她对杨宜丰的印象不坏,而他确实也是个婚配的绝佳人选。只是,自己怎么能对不住娟子?

    一连几个月,洪晓一直不搭理杨宜丰。一则,她实在犹豫为难,爱情与友情,叫她如何取舍?二则,即使他杨宜丰真心吧,也须让他过过火焰山。看看伤心的娟子,轻易得来的东西,谁会珍惜?何况,他们这些资源丰富的富家子呢!

    所以,洪晓一直缄默着,不回杨宜丰的信,也没有告诉娟子。

    不识愁滋味的女孩子,第一次有了烦心事。但洪晓就是洪晓,难得小小年纪,便能心思缜密、守口如瓶了。

    杨宜丰倒也不着急,玫瑰和信一直没有间断,惹得全班同学都知道她恋爱了,弄得她百口莫辩。后来,索性不再解释,反倒轻松了,似乎也是习惯了,红玫瑰加信毅然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渐渐对收到他的信、看到他漂亮的笔迹竟有了期待。

    这时,杨宜丰才开始打电话给她,约她出去聚聚。

    要不要去赴约?对这事,娟子一直都还蒙在鼓里呢。一边是多年的好姐妹,一边是自己的意中人,这叫她如何抉择!以后怎么跟娟子说?她会怎么想?她会怎么样?

    这个时候,董旭东似乎早已听到了什么风声,或者感觉到了什么,总之是不联系洪晓了。难道是杨宜丰。。。?不不,应该不会吧。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一夜辗转无眠。人生第一次失眠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下了决心:去赴约。心里一遍遍地说服自己:即使自己不去,娟子不是也已经跟杨宜丰分手了嘛;他不爱上自己,说不定也会爱上别的姑娘呢,谁让娟子对他那么好!但在最心底,她知道,她只是没法拒绝一个家世良好的优秀男人的追求!对她这样一个小城姑娘而言,纵使漂亮吧,纵使名校出身吧,这样的好机会也不常有,她洪晓怎能拎不清?何况,她确实也有点动心了呢!

    剩下的故事已经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洪晓跟杨宜丰稳扎稳打,一步步地走进了婚姻,婚后杨宜丰在人人艳羡的大型国企工作,洪晓当公务员,日子过得幸福合美波澜不惊。娟子得知他们交往的消息后,就避不再见他俩,大学毕业后考上研究生去了北京,直至离开,她再没跟洪晓说过一句话。后来她把父母也接去了北京,就失去了音讯。董旭东申请到香港硕博连读,听说毕业后自己开公司,做得风生水起,身价不菲。

    娟子现在过得怎么样?一切都好吗?夜深人静的时候,洪晓常常问自己。当初的选择到底对还是不对?可是问来问去,没有答案。只是,她最不喜欢看到要好的小姑娘在眼前晃,看到了便要伤感。

    幸好,自己生的是个儿子。每次她都苦笑一下,安慰自己。日子终究要过下去的,不是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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