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这一生会遇见很多的人吧,相知相熟的寥寥,擦肩而过的无数,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总有一些人会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划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然后转身离开,我们在荒凉的时光中结伴而行,相互取暖,最后遗失在各自的生命里,我们只是列车上的旅客,到站了奔向各自的终点。
你想象过和前任的重逢究竟有多狗血吗?
阿浪曾想过无数次,什么赶地铁时坐着扶梯往下,而小梅正好下地铁坐着扶梯向上,迎面而来的时候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小梅,微微一笑,面无表情,还是装作没看见;还是在某个路口拐角处相互撞个满怀,同时急匆匆对对方说对不起,一抬头就认出对方。。。。。。。各种各样的场景如同偶像剧一样在阿浪的脑海中预播过无数次。
可他还是漏了一种。
那天阿浪在大街上闲逛,看到一群人在围观什么,议论纷纷,出于好奇阿浪也迎了上去,一个女孩子仰面倒在路上,首先看到的是淡粉色的高跟鞋,锃亮的漆面,款式有些熟悉,阿浪心里一阵慌乱,再仔细看,手腕上系着的是一根名族风的手带,阿浪一眼就认出了那根手带,心跳疯狂加速,因为他有一根一模一样的,是他和小梅去丽江旅游时一起买的东巴蜡染,素雅的蓝色调,淡淡的白色点缀,一根根编织在一起,精致好看。
阿浪用尽全部力气挤出人群冲到女孩面前,果然是小梅,瘦瘦的身躯,白色的连衣裙,白细的脖子上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格外耀眼,长长的头发遮住小半边的脸,小梅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冰凉的马路上,嘴唇发白,没有血色。
阿浪抱起小梅就打算往外冲,一时竟迷失了方向,问了句:最近的医院在哪?
人群中有人给阿浪一指,阿浪就抱着小梅飞奔而去,顾不上后面有人冲他喊:你谁啊?已经打120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唉~
怎么到的医院阿浪已经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和最“迫不及待”的心情,就像当初自己挣脱所有枷锁与束缚努力奔向她一样,那时他在北京,她在南京,每一次相聚都需要酝酿许久,每一次熬夜坐火车去对方的城市,连吹来的风都是甜的。
就这样聚少离多的过了4年,1000多公里的距离都没有拆散他们,他们熬过了异地恋和苦相思,毕业后到了同一座南方城市工作,当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就要修成正果结婚生子时,他们却分开了。
没有狗血的出轨戏码,没有吵闹,只是觉得彼此没那么相爱了,日子越来越淡,聊天越来越少,是时候分开了,如果还要强行生活在一起实在太过勉强,与其最后吵破头、撕破脸,还不如平静分开,还能体面的面对彼此,于是两人平静的坐下来推心置腹的商量后就分开了。
两人都从出租屋搬了出去,可谁都没有搬离这座城市。
“病人家属吗?病人醒了,低血糖,点滴打完就可以走了”,阿浪的思绪被护士打断缓缓回过神来。
阿浪从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起身向病房走去。
小梅看见阿浪从外面走来,有些吃惊,像个犯错的孩子怯怯地问:“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啊?”
“要不然咧?这么大的人了,还自己都照顾不好。”
“那真是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阿浪没有接话,“麻烦”“不好意思”这几个字从小梅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刺得心好痛,气氛就这样沉了下去,好久双方都没有说一个字,阿浪就这样坐在床边,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点滴。
就这样一直到点滴快打完,小梅先打破沉默:“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最近太忙了,都没有时间好好吃顿饭放松一下。”
“好吧”
饭桌上,他们聊了很多,聊了各自的工作和近况,聊的越多越觉得像以前一样亲切,仿佛要把以前彼此沉默时没说的话补上一样。
快结束时又陷入了沉默,相对而坐发呆。
“为什么还戴着那根手带?”
“因为习惯了呗,原来要把某个人从自己的生活中抽离出去是那么的难,原来分开以后我也没有过得比以前好,原来这么小的城市,再见这么难。”
阿浪心里抽了一下,低下了头。
那天结束时阿浪问了句:“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小梅说:“不用了,今天这样已经够麻烦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谢谢啦!”
阿浪静静地看着,直到小梅的身影消失在路灯下。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回不去了,所以太过聊骚的话才刻意没有说出口。
城市那么大,人那么多,能遇见你三生有幸,可最后遗憾错过,你从人群中走来,我翘首以盼,张开双臂拥抱你,你走入人群,我挥一挥手,今生无数次回眸。
那些花儿也曾经盛开在我们荒芜的心田上,那么灿烂芬芳,最后散落天涯,不知道说了再见,还能否再见,如果非要再见,但愿我们从各自的生活中走来,鲜衣怒马、容光焕发,没有了初见时的面红耳热,没有了相恋时的跌宕不羁,没有了分开时的狼狈不堪,在历经岁月的洗礼后,放下所有的爱恨情仇,像许久未见的老友,平静地对彼此道一句:
“嗨!好久不见~”
嗨!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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