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相濡以沫,那么是否可以像世界上两个陌生人一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婚姻是否注定把两个人死死捆绑在一起,没有幸福的时候就是疯狂的折磨? 读完这本书时,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套用时下时髦的一个术语”贫穷限制了想象力”,是不是婚姻的内涵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婚姻成了成就自己“为所欲为”的媒介,这么推理的话,妻子的控制是胜利,丈夫的出轨是理所当然,孩子们的性格是彰显自我。在书中呈现的一幕婚姻剧,人人得到了他们所想要的,人人从婚姻家庭中品尝了“幸福”的滋味。
意大利作家多梅尼科·斯塔尔诺内的《鞋带》-一个很有寓意的书名,带给人们的是一家四口,齐心协力,用双手把婚姻,家庭给毁了的故事:
两只锃亮的皮鞋,被绷紧的鞋带牵扯着,欲走不能,欲罢不甘心的无奈被小说的封面图片阐述得淋漓尽致。
卷首语言简意赅,颠覆了人们对婚姻和家庭的理解:“对我们的父母来说,把他们绑在一起的是让他们可以一辈子互相折磨的纽带。“
造成“一团糟“结局的不是出轨,而是复合后没有勇气面对过往,没有坦诚定位未来的关系,先前的过错和经验在潜意识中变本加厉,成为重塑家庭的基石,成为要挟和退让的硬伤,婚姻在不平等,授人以柄的妥协中波及到了基本的底线,把整个家庭带入了山崩海裂的坍塌,而更可悲的是这一切都掩盖在风平浪静,外人眼里和谐美满的假象里。
一次持续四年的出轨,是这个家庭的分水岭:
丈夫阿尔多在三十六岁,在和现任妻子婉妲走过十多年的漫长婚姻,育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后,出轨于美丽年轻的莉迪娅。
阿尔多为了避免对妻子的伤害,选择一种独特的尊重方式,和盘托出真相:“我和别人在一起了。”他给自己的解释是“这不是背叛,真正的背叛是背叛自己的本能,需要和身体,是背叛自己。”
真诚好过欺骗,但一定不是出轨的合理理由。在新的婚姻观念冲击的时候,使用忠诚说服自己放弃对美的追求,对自身内心的违背,是一件不人道和痛苦的事。没有人在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就笃定自己摘得了“最大的麦穗”,怎么处理婚姻的忠诚和自己真爱是一个严峻的问题,同是也是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
妻子婉妲无论如何接受不了丈夫的出轨,她一定是和普通的甘于牺牲自己,全心扑在家庭上的千千万万主妇一样,把自己扮演成“怨妇”:她受不了自己的付出被轻视,她受不了孩子面临父爱的缺失,她更受不了丈夫出走带来的经济拮据,生活失衡的一团乱麻,她所有的任务集中在道德高度的控诉,卑贱可怜的乞求,以期赢得丈夫的回归。
共同的生活给婚姻赋予了诸多的期望和不经意中建立起来的价值,而这些随着出轨轰然倒塌的一瞬间,极其容易把“占有正义”一方推向一个孤立无援,怀疑婚姻关系,审视自己过往行为,演变成复仇心理的另一面,这一系列行为为日后如何面对婚姻埋下了定时炸弹。
不知是绝望,还是最终幡然醒悟,婉妲终于在四年的磨难中学着独立,可巧在这时,莉迪娅与婉妲截然不同的对待阿尔多疏远的态度,阿尔多试图恪守父亲责任的阻碍,两样因素把阿尔多再次推回到原有的家庭中。
丈夫阿尔多的回归表面是婚姻走向胜利的标志,其实是噩梦的开始。四年的出轨给家庭带来了许许多多的伤害:婉妲极力挽回丈夫的过山车般的情绪波动,阿尔多背负负罪感的压力,两个孩子在心疼母亲,害怕母亲痛苦中如履冰地生活着。每个人对婚姻的解读发生了变化,在磨难中建立起来的特有的经验“偏执”地指导着日后的行为。
胜利者自居的婉妲,负罪感重的阿尔多,复合时候的不平等已经改变了家庭规则。婉妲意识了主动权的意义,阿尔多则息事宁人,于是乎:婉妲光明正大,事无巨细地规划着一家的生活,阿尔多也不反抗,遵从妻子的引导。生活中诸多小小细节暴露了不能正视,不能平等对待,以致丧失底线的做法:婉妲在牢牢控制中获得足够的安全,依靠的是说一不二或是 “不同意,就滚出去”的双刃剑,阿尔多在孩子们眼里成了唯唯诺诺,不负责任的父亲,暗地里,他始终保留着莉迪娅的旧照片,他一刻也没有在精神上回归,与此同时,阿尔多不断出轨,他的出轨纯粹变成了逃避压力的做法。
不论是来自哪一方的责难,妥协,压力,欺骗,折磨,无论出于难以控制的行为,还是故意隐藏或是疏漏的原因,投射成孩子们的不同理解:一方面战战兢兢地生活,一方面厌恶父母的行为,一方面为了讨好彼此,压抑心中对美好的向往和对真实感受的表露,一方面在耳濡目染中习得了不信任,不负责任的性格,最终把自己的生活过成了一团糟。
所有这些在两人将近八十岁,在一次外出旅行,在两个孩子回忆中全部展现出来。
阿尔多事业有成,婉妲精心经营,有了大房子,他们是众人艳慕的夫妻。
不过,这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婚姻吗?还是他们借婚姻报复彼此的一生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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