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书人的尴尬,这几年越来越明显。图书市场的细分,阅读习惯的改变,网络小说的崛起。
那些不怎么“说话”,默默说故事的书,开始被人冷漠,落满灰尘。
有时候想想真心疼,那些作者呕心沥血将毕生精华赋予其中,只能独自面对一次次的失望和无奈。
今天,我就从读过的书里,选出几本没什么读者的好书。
1 《山中的糖果》---邓安庆
有一些书,不是因为它们不好,而是没有读者。这本书是邓公的新作,老实说邓公是傲娇的,也是孤独的。他写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是以孤独的。看《山中的糖果》那些远去却存在我脑海的村庄,我的父辈祖辈,都一一闪过。
他的书需要静下心来看,在喧闹中呆久了可能会不适应他的语言,平静克制的写法,不煽情也不刻意,更没有道德制高点的批判。
他在《亲人记》里写到了姑姑的死亡,疾病缠身,沉默死去,他从父亲口中得到姑姑的死讯。
他以一个孩子的口吻叙诉这件悲事,你能想象到姑姑在病榻上默默流泪的情景,能想到她身前每个夜晚都饱受折磨的情景。
虽然他什么都没写,但那种无声的情感,早就将你包围。
2 《一地鸡毛》---刘震云
有一些书,不是因为它们不好,而是没有读者。我身边朋友都读了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却少有人读他的《一地鸡毛》,在我心里这两本书都是好书。
但如果论私心,我更喜欢《一地鸡毛》。
我是大二读的这本书,刚读完,我觉得很压抑,很绝望。
《小时代》里的顾里曾说:没有金钱的爱情,就像一盘散沙。
然而,没有物质的生活,连散沙都不如。
为了一块馊了的豆腐吵架,半只鸡开心,找关系,送礼,老婆从诗意的少女变成偷水的妇女,自己再不写无病呻吟的诗,不看球赛,拉蜂窝煤,买大白菜。
生活的琐事把理想抱负都打磨的干干净净。
读完以后,心就像被大水冲刷了一般,留下的先是一种痛苦,然后却是一种异常的平静。
3 《我们在此相遇》---约翰.伯格
有一些书,不是因为它们不好,而是没有读者。这本书是2009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到现在为止豆瓣上评价的人数只有1771人。
这是什么概念?这么说吧,同样是2009年,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微微一笑很倾城》,到目前评价人数为70768人。
说句实话在我心中,这本小说可以和《霍乱时期的爱情》相媲美,也完全不亚于博尔赫斯的任何一本小说。
书里每出现的一个城市,每个城市都联系一个人,他的母亲,恩师,情人,女儿。
文章非常美,对城市清清淡淡的几笔,城市被浓缩成一种特质和符号,我最喜欢在开篇写的里斯本,那个还保留着有轨电车的城市,那个他用半自传半虚构的方式描述他遇到自己已逝世的母亲的城市。
书里有一句话印象很深:进入我们人生的生命数量是无法计算的。
关于译本,我曾经看过有人把它翻译为《我们再次相遇》,也非常契合,同时不失诗意。
不得感叹中文的包容性和丰富性。
4 《灰掐》--- 智海 / 鸿鸿
有一些书,不是因为它们不好,而是没有读者。当智海的画遇上鸿鸿的文字,不同的风格演绎同一个故事,得到的全然是两种印象深刻的体验。
“灰掐”是闽南话发音的“火车”,智海在书里讲了一个关于生命的寻找和错失的故事,交错着梦境和现实的故事像人生。
那里的夏天又湿又热,那里的冬天又湿又冷,很早时期的两分格漫画,像极了一个轻轻被吹出的泡泡,沉重又轻盈,抽象又现实。
书里有个小孩子,他想要重遇所有人所以一直呆在行李箱里,害怕静止。
有一次他问:“你有没有想过火车外的世界啊?”
书里的“他”轻轻回答:
“外面的世界只是一趟向相反方向疾驰而去的火车吧?所谓另一种现实,谁知道是不是另外一个梦境呢?”
5 《树下》---迟子建
有一些书,不是因为它们不好,而是没有读者。迟子建是一位非常有灵气的作家,她的成名作《雾月牛栏》描写的非常“天然儿”,画面感,意境都把握的非常好。
不过我今天要介绍的是她的另一本书《树下》,书里的七斗内心坚强倔强,一生坎坷无比。
她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他会骑着小白马带我去一个种满粮食的地儿。
生与死就连结在那嗒嗒马蹄声中,七斗就站在那个路口,带着对死的感知和对生的希冀。
七斗的一生都是平和的,虽然在我看来她悲惨无比,可她自己并不觉得。
“你在小白马上高高地冲我打招呼,我纵马追了上去,油光水滑的两条辫子扬起奇妙的失重弧度。一个不稳,我翻回了农场,抱着病重的儿子焦虑地向麦田走去。”
七斗的小白马,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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