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切的开端（2）
张梦从酒店出来后一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哭花了的眼线流满了一脸，路人投来同情的眼神纷纷避让。
张梦毫不在乎行人的目光，在乎有什么用呢？难道在乎就能让他们理解我吗？李琪不停的给张梦打电话，张梦把手机关机，不知不觉她走到以前的学校，漆黑的教学楼里透露出一丝阴森的感觉的。
对大部分人来说，学校是青春的回忆，对张梦而言那是地狱的大门，她从未在学校里感受到青春的气息，更多的时候她看的是阴暗，欺凌弱势的同学，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威胁甚至是让人殴打看不顺眼的同学，一个小小的班级早已让张梦体会到人性。
你懦弱不反抗，受欺负的永远只有你一个；你要是不愿随波逐流，除非你真的强大到没人敢动你，那么你就要小心放学的路上会不会被某个看你不顺眼的同学拉到角落里打一顿；男同学为了证明的魅力去骚扰班上“公认”难看的女同学。
张梦不止一次听到哪个女生被哪个女生打的多惨，衣服都被脱了还被拍照，甚至在张梦刚入学时曾经的邻居姐姐认出她来给她吃了个糖，然后被班上的女生看到了，她偷偷告诉张梦这个女生曾经在男厕所被人强奸了。张梦当时问她你怎么知道，结果她说是别人告诉她的。总之当这个谣言传开后，那个姐姐她再也没有见过。
张梦也痛恨过去的自己，像墙头草一样毫无主见，虽然她从来没有参与其中，但她始终站在这个圆圈内，作为一个旁观者，她就像斩首台下那群围观的人，在无形中中给人捅刀。
张梦站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保安出来问她又什么事她才离开。
张梦又想起自己曾经带了一个不常见的小东西去学校，被许芝芝借走后又碾转到班上混混的手里，张梦怂着胆子让许芝芝拿回来，许芝芝说她也怕他，让张梦自己去拿回来。一直到毕业后张梦也没敢拿回来，她也怕。
太多的委屈从大脑的深层迸发出来刺激着张梦的泪腺。张梦边想边落泪，因为成绩差被老师当众侮辱的委屈，被同学欺负时老师毫不在乎的样子，数学题解不出来老师扇她耳光时的样子，就连小学的时候上体育课体育老师都嫌她让她站一边看其他同学玩。
张梦忍住没有在街上嚎啕大哭，不是她脆弱，是真的太委屈了。我明明是大人眼中的乖孩子，老师眼里安静的学生，我没有调皮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
出了公寓电梯的张梦看见李琪坐在地上，手里拿着手机愤怒的看着张梦，突然一个手机朝张梦飞过来，“你不接电话你有病啊！你上哪去了！”李琪也是满脸泪痕，眼睛哭的浮肿，“我打电话给你妈你妈说你不在，我去老板娘那人家说没看见你！你是不是要吓死我！你有事可以跟我说啊！我是你谁！我是你唯一的朋友！躲谁都不能躲我！”李琪说完后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张梦默默把手机捡起来，嘴一瘪开口喊了李琪的名字就哭的什么都说不出来，邻居听到声响打开门奇怪的看着哭成泪人的两人，李琪从张梦包里找到钥匙打开门，哽咽地拉着张梦进去。
张梦一进到里面就抱着李琪哭，把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包括她为什么当初会出现在那个聚会上，“那天贾丽对我说林海源也会去，你知道我那时候很喜欢他然后我就答应了，我当时也问过贾丽为什么她不去，贾丽说她家里来了客人，她父母不让她出来，我也问了她还有谁会去，她当时说了有几个女生也会去，可是等我到了我才知道就我一个女生，我本来想走的，可他们拉住我说待会其他人都会来，我不能喝酒你知道的。”李琪替张梦擦掉眼睛上已经花掉的眼线，心疼地握住张梦冰凉的手指尖，“我那天晚上真的没有喝酒，我喝的都是饮料，我不知道我怎么就睡着了，我没有像别人说的那样去勾引别人，我以前连短裤裙子都不穿你也是知道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她们说的那样。”张梦把自己缩成一团脸埋进双腿里。
李琪轻拍张梦的背，带着哭腔安慰张梦，”我知道的，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吗？贾丽说你怀孕了然后去打胎，这就是你那年暑假我怎么找你你都不出来吗？“
张梦点了点头。
“你可以和我说啊，我还可以去陪你聊天，我当时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你生我的气。“李琪抽出一张纸擤鼻涕，顺便递了一张给张梦。
张梦擦完眼泪接着说，“我爸妈那是嫌我丢人谁都没说，也不让出门也不让别人来找我。”
“你爸妈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呢？至少报警了还可以去调查啊。”李琪把张梦每个手指头都捏了一遍，这么多年友谊早就变成了没有血缘的姐妹关系，李琪也理解为什么张梦闭口不谈有关那年的事情。
“报警了所有人都会知道，你觉得我还能在这个小地方待下去吗？”张梦把头抬起来，泪痕还在脸上没有干透，一双哭肿了的眼睛冷酷地盯着李琪，“李琪，你信这世上有报应吗？”
李琪被张梦突然的变化有些吓到，“你又没干坏事哪来的报应。”
“你不觉得有时候这个世界上好人更容易活得不公平吗，相反的是那些近干坏事的人，他们生活的更好。”张梦想起了那个被她丢弃的木盒和黑影，。
“那是还没有到时候，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能为了几个人渣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当！”李琪以为张梦要去做什么赶紧打断她的话，手摸了几下空发现没纸了，“我去厕所拿纸，今天晚上我住你这，我不放心。”
李琪进厕所关上门的一刹那张梦迅速从沙发靠垫后面掏出一个东西，刚刚李琪和张梦讲话的时候张梦感觉到后面有东西咯她的背，手触碰到的触感和形状让张梦从惊慌转为惊喜，如果一切发生的都是真的，那我是不是有机会可以报复他们，就像他们伤害我一样，我要用十倍，不，二十倍更多倍去伤害他们，我要让他们体会我的痛苦，我曾经堕落黑暗无助时的感觉我要然他们也体验一把，张梦的指甲抠紧了木盒，黑影说这个世界不止一个世界，那么这一切一定都是天注定的。
李琪打开门的声音唤回了张梦的理智，张梦赶紧把手从沙发缝隙里抽出来。张梦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就算在那是，她也没有出现过这个想法，那个时候她更多的是责备自己没有拒绝。
“时间不早了，你洗个澡舒服点好好睡一觉，明天你要是想散心或者是去干什么我陪你。”李琪从衣柜里翻出张梦的衣服换上，一头倒进被窝里，“你快点，别一个人坐那里瞎想，好好睡一觉比什么都来的强。"
张梦在李琪的催促下洗好澡躺在床上。张梦一直等到李琪熟睡后才轻手轻脚的走到客厅，从沙发缝里掏出木盒。
张梦这次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感到害怕，她兴奋地把木盒凑近，“你要是在就出来，我有事找你。”张梦把木盒抱在胸前坐在沙发上，窗外透进的灯光洒在张梦的脸上，张梦脸上的表情阴森森地，眼神呆滞地盯住黑影上次出现的位置。张梦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一方面她告诉自己世界上不存在鬼神，这只是她病急乱投医，而且就算是真的，她这么做只是把自己拉入和他们同等的界限，对他们最好的报复就是把自己活的更漂亮。
而另一方面的张梦兴奋地计划起要如何去报复他们，她要让贾丽体会醒来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没有遮盖物时那种羞耻的心情，堕胎时的恐惧，亲人之间隐晦的侮辱，我也要她身败名裂。至于其他人，我要用世界上最恶毒的方法去折磨他们，他们不是最喜欢分享自己睡了多少女人的故事，我要把他们的丑态全部拍下来公之于众，让他们知道语言也是可以击垮一个人的。
张梦坐在沙发上在脑内一遍遍构想他们所有人的表情，直到太阳的第一缕晨光照射进客厅，张梦才反应过来，手指甲因为长时间紧紧抠着已经变形甚至有些出血，木盒也因为张梦用力地抠抓已经有木屑脱落。。
清晨地阳光像是温暖的怀抱一样驱散了张梦心中的黑暗，她看着被自己抓的剥落的木盒心里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可悲，竟然疯到相信自己的幻觉，张梦把木盒放进抽屉里呢喃道，“已经发生的就发生了吧，这是命，我上辈子肯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才落到这般田地。”
张梦钻回李琪怀抱的望着李琪，往李琪的头发上蹭了蹭贪婪的闻着李琪身上的味道，抱着李琪陷入沉睡，在梦里她看见了无数双眼睛，愤怒的、憎恨的、冷漠的、嘲讽的，唯独看不见任何一双怜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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