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朋友在繁华的首都上学,而我在偏僻的西北,上周我们一起遭遇了某些身体上的不适,他是日夜作息不规则、不好好吃饭落下的肠胃上的问题,而我则是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我们都第一时间去了校医院。
我到达校医院的时候,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阿姨正在门口坐着玩手机,她起身把我带到某个狭窄的只摆着一张桌子的房间里,只问了一下脚伤了哪里,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我受伤的地方,就直接给我开了一些药并让我直接去拍片。
挣扎着去拍了X光片,最后下的诊断是疑似第五砋骨骨折并建议直接去市区挂一个专家号再看看,怕不是在逗我?拍了X光片你看不出来有没有骨折?我自己结合各种查到的资料都能看出来了。于是回到宿舍冰敷过后,结合云南白药现在已经好了。
比较惨的是我那个朋友,他是个极度敏感的人,他自己在公号里描述那时的情况时说道:“这个肠胃绞痛的凌晨,我叩开校医院的门,医生随便鼓捣了几下,就把我转去昌平区人民医院。急诊观察室里躺着形形色色哼哼嗤嗤的病人,家属守在他们身边,或坐着或站着,却让人根本感受不到温情,或许在病痛巨大的阴影下、所有试图的抚慰都无济于事。疼得直不起腰来,坐诊医生只是淡淡一句,去挂急诊号吧。随后就是一系列流程,拍片子、验血、验尿,不由感叹真是看淡人间疾苦,所有的医生脸上都挂着要死不活的表情,用着不带情绪的声音归示我的下一步就诊。很可笑,作为一个帝都脚下的医生,判断阑尾炎与否竟还需要照CT,事后的外科医生却又轻描淡写地说,‘你这样的症状见多了’。所以就是几百块钱是这群白衣眼里例行的收入,患者的疼痛没关系、患者的处境不考虑。”
很难想象,一个全国重点院校的校医院竟会是这个样子,也很难想象自有意识关注以来,许多为医者并不是我心目中创设的样子,也许他们看多了病痛中的百态早已经麻木了,也许在现代社会的里对职业的诠释早就等同于薪金,也许……也许……朋友的抱怨我是可以理解的,当一个人远在他乡,受着病痛折磨孤立无援的时候,就总会生出许多自怜来,也自然而然生出些许他人太过淡漠的抱怨。
可是我想要说的却并不只是这些,现在的状态我无法去改变,我能做些什么呢?大概也只剩下了抱怨,或者最多寻找某些途径反映一下情况,可是最后结果如何,又岂是你我之人一言一行能够决定的,大抵只在这样的框架之中身不由己罢了。
令我感触颇深的是朋友最后说的那句话——“救了我的并不是谁,而是金钱”。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年纪,还在求学没有完全自立,当一场病痛突然向你袭来的时候你只能拿着父母给的钱去保全生命,也许富贵人家并不会在意那些为了健康而付出的金钱代价,可惜,我并不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孩子,当我看着这些钱换来身体健康的时候,并不是完全的喜悦,而是愧疚和懊恼,会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照顾好自己,为什么会生病进医院,为什么要在额外消费父母的心力,也许有的时候这样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也许在父母心里你的健康和金钱无法相比,但是你仍然会无法自拔。
这是我之前一直不愿意去直面的现实,也才发现那句“病都不敢生”到底包含了多少无奈和心酸,我一直平平静静走到现在,没有经历过什么大波大浪,不知道这样的平静其实很脆弱,脆弱到一次小小的扭伤就能让你看到它底下的万丈深渊。一直以来想象着自己能够就这样过活下去,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无业游民”,做一个岁月静好的女子,做一个可以说走就走的文艺青年,可是,我忘了这些幻想的美好背后还有你不得不去触摸的现实,这些现实才是最后你要去征服的东西,远方也许不是虚无的,可是征程却满是血肉。
你想到达的美好,征程上都是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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