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前,领导让写篇征文稿,“我与国华二十年”,如此高大上的标题,如何下笔?
以前喜欢码文字,后来听人说除非卖文为生,不然只有老得仅剩回忆的时候,才去写东西。从此搁笔,人要成长,文字却停在原地,再翻旧账,难免觉得幼稚。
前几天,高中同学兼好友,微信转发了两篇描写故乡人情世故的文章,作者是一位家乡的作家,也是我曾就读过的中学里一位老师,通篇文笔流畅细腻,情感真实温暖,读来倍感亲切。
于是手又开始痒了。
开篇格局大,有御用笔杆子之嫌,索性关起门来,写点小感觉。
自跑步打卡一个月以来,有种种思维在脑海里涌动,天马行空,很不安分,像流星闪电般划过,奔跑中的思维,不像脚步一样稳健。
关于跑步,尽管已写过三四篇了,但觉得还新的东西在不断翻滚。
想起以前最喜欢骑车,只是后来发现经常磨蛋蛋,就改跑步了。
严格来讲,对我而言,跑步并不能算爱好,不像某个作家所说的,有一颗活得不够好的心,才去痛苦中寻找安抚。
一段时间很忧郁,去网购了一副拳击手套,一年下来,沙袋被打爆,走出来了。
一段时间很安静,买来一大堆书,一个人沉浸在书海里,走不出来了。
也有一段时间很堕落,沉迷网络不自拔,某个夏天突然的醒悟,开始排斥网络,排斥手机,觉得它像个小偷,偷时间。
因离家远,不能常回,工余时间比较多,远离网络的最佳方式就是去跑步。
早些时候,总是早上上班前,或者下班后,一个人悄悄溜出去跑,生怕别人发现似的,疑心有同事说闲话:“有精力去跑步说明上班不够忙嘛”,后来发现自己这个心理很病态。
朋友圈经常有跑友日复一日的跑步打卡,刚开始有些不屑,觉得多少有点炫耀的味道,一个人跑自己的就好了,更何况,自己跑步,连内裤都显得多余,怎还带个手机打卡?
人自律性都很差,没人监督,会经常给自己找理由,然后自欺欺人。
有那么一天清晨醒来,一翻朋友圈,众跑友齐刷刷半马打卡完毕,不由自惭形秽,比你优秀的人都打卡了,你还在做梦。
于是开始学着打卡,记录痕迹,用心去跑,不去理会外面的声音。仅仅为了跑过流逝的时光,赠予昨日的自己,这与什么正能量、励志、虚荣心无半毛钱关系。
一个月下来,150公里的跑量,不多也不少。翻看配速,基本都在五分半上下,跑不快也慢不了,这个配速其实有点尴尬,约不到人,也不敢约人,跑快的跟不上,跑慢的不想跟,正好卡在中间,所以总是孤单一个人。
不理解世上为什么有跑步机,也不理解为何要去操场刷圈,我偏执的以为,一切室内的运动都毫无存在感。如果仅仅是为了消耗卡路里,干家务与跑步都能达到同一目的,为什么有些人情愿去操场,也不愿去拿拖把?更何况还能取悦下某某人。
所以要么拖地,要么就是去跑野,去荒郊原野,去灌木丛林,人类祖先狩猎活动,就始于追逐猎物的原始奔跑动力。
心血来潮,一个人带上补给就出发,路线并不预先设定,往往是东南西北,大概选个方向,能跑多远是多远,跑不动再凭着感觉回来,不走回头路。
以前做学生,去学的路上山多水长,更有乱坟岗,一个人走夜路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而今有些不同,夜跑无人处,虽然还是会害怕,但时而能感觉到老爸在,这种感觉很真实也很温暖,继续往前跑的脚步很坚定。
当然有时候夜跑也是很迷人的,尤其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后,层层乌云散开来,露出皎洁的月光,朦胧的夜色里,偶尔有萤火虫飞来荡去,忽明忽暗,稍远的低洼处,一方积水坑,传来阵阵蛙声,我会悄悄蹲下来,听一会再跑开。
也有路遇一乡村野居,小桥流水,鸟语花香,有一农妇在桃林下剪枝,心想,心念念的不就是这样归隐山林、枕石漱流的田园生活么?谈什么归去来兮,叹什么回不去的乡村?
更有清晨从鸟儿的叫声中醒来,心满意足地穿上跑鞋,这时候脚底下会生风,风吹过麦田,吹过玉米穗,再吹上柳树梢,跨过黄河的对岸去。
村上春树说:“我不敢跑步可以起死回生,单我敢说它可以修饰任性的毛边,把你心灵的褶皱熨的平平贴贴”。其实跑步没那么玄乎,上升不了人生哲理的高度,我只能说跑步时间长了,你感知到的不是从网络上得来的虚拟世界,而是真真切切感知到的大自然:绿叶长在树枝上,青草长在河堰上,夏夜的青蛙是恬噪的,秋天的落叶是静谧的,一个人跑步,内心是安静的。
有位好友说我现在走了两个极端,手指在弦上游走,脚步在地平线上奔跑,一静一动,两头在拉扯,知的人未必懂,懂的人未必知。
写下以上的文字,若想唤起别人感同身受的阅读热情,其结果肯定不能如愿,就像我在朋友圈经常打卡,想跟来的人几乎没有(等来一美女,还被我无情拒绝了,该说声抱歉)。
路边开着一朵不知名的的白色小花,在风里微微摇曳,它依然会看着我,跑过来又跑过去,不说话。
路人依然会看着我,跑过来又跑过去,对着背影摇摇头,又是这一神经病。
本想坐下来,花上俩小时写好高大上的征文稿,随便一敲,跑偏了。
明天如何向老大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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