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绞痛了一个晚上,睡眠自是不安稳的了。清早父亲打来电话,让我去取家里捎来的我爱吃的酸豆角和辣椒,我告知胃痛的种种情况,父亲的声音便低沉起来。勿用多言,父于子的关怀,便默然默契了。回来时,我打开一看,竟有一捆干荠菜在里面。
异地的闷热,来得些许急噪。
走了一天,似在流浪。不消的落日,我自觉落寞,几颗清泪便落了下来。农历三月三,荠菜花煮鸡蛋的习俗,家乡自是不能忽略的。我约摸了口袋,生活已是紧迫的了。我挑了一个鸡蛋,心里慰藉了许多,算是回家了。
家乡的荠菜花遍处皆是,绿嫩的荠菜花,随手扯来一把,乐趣自是无穷,我常伏在锅边,看着母亲把洁净的荠菜花放在清水里,再把鸡蛋一个一个放进去。
约莫几分钟,炊烟四起,村子里遍处荡起清新的味儿。虽说是习俗,但出锅的蛋我总是不吃的,而在异乡,这种不惜的习俗却陡然强烈起来,芸绕在心里。
已近黄昏,乡野的三月三又是何种光景呢 ?
或许,父母亲正端坐桌旁,手里拿着清香发绿的鸡蛋,想起不肖的三个孩子,俩自神伤黯然。
啊啊,不肖的儿子,让两位老人在家里奚落了。
前途,将来……尽在朦胧梦里,一点没有着落,尽让你们费心劳神。
母亲是个多愁感的女人,那年我内病激发,她拉着我四处求医,被江湖游医骗了不消说,劳费的心力也不少见。
我日益病重,她那原本健胖的身体也消瘦下来,我偎在她的旁边,说不让治了,治也徒劳。母亲便把我依在怀里,俩自成泣。日后她各处寻神拜佛,不料时月,病竟一日一日地好了起来,母亲的虔诚终感天地,这当然还得益于父亲寻得的土偏方——荠菜花熬汤药。我素日里苍白的脸也日渐红润了。
荠菜花的清凉,甘冽伴着父母的忙累,当是我一生不可忘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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