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我

作者: 瘦桶 | 来源:发表于2021-04-27 10:44 被阅读0次

      到我向邻居阿姨借一百块钱,其实我曾给过她很多钱,但她都不记得,一直以为我欠她钱,还为此烦闷痛苦。我和她说这次我是真的来借钱,只借一百块。她从一棵瘦弱的辣椒树上摘下两个辣椒,一个代表一百块,好心多借我一百,并说要把她家钥匙还回来,不然她没法出门,时常忧心家里的事。我说我回去找找,我记不得落在家里哪个角落了。

  走出邻居阿姨家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小时候的对头,我并没有理睬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忽视他,把他当透明的空气擦肩而过。我正起飞离三层楼格时,感觉到他表面在他伙伴中祝福我暗地里在咒诅辱骂我,这次我没有当做充耳不闻默默离开。而是返回来走到他跟前,用眼神藐视他,表明我已经看穿他恶毒的心眼。当我走到他跟前,才发现我的个头只到他肚脐眼。但是他特别怕我,吓白了脸,倒退了几小步。我似乎具有一种让他惧怕的武力,会跳起来用飞毛腿砸在他的脸上让他丢进颜面挨一顿揍。可是今天我突然忘记怎么使用这套拳法,脑海一片空白。所以只好给予特殊的怜悯和无限的忍耐,宽容大度的不与计较,放他一马,第一次施行和平忍让。他见我今天不像往常易于动怒,反而变本加厉,咄咄逼人的使坏,还不忘献媚殷勤。

  离开了他们走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好朋友们在打球,我加入了他们,我很熟练的和他们一起对付一群对手,大汗淋漓的耍我们各自的技能。我把今天没有教训那个小子的愤怒都使在了球上,愤怒激起了我球技上特别的发挥,球在我手中像被一颗糖引诱的小孩特别听话。我们忘我的在尘土飞扬的旷野挥散汗水和激情,但用力太猛,球砸在了一块坚硬大石头上,石头凸起的角戳破了球,球泄气凹扁了。我们都很难过,不是因为朋友的球弄坏了,而是我们很难得一起打球,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我们都承诺以后凑钱再买一个球。时候不早了,我们来到一块山坡上,开始抄写起作业,都很认真的做起作业来。但我忘记带笔了。只好看着他们,像一个局外之人看着一群小孩在做作业。我离开了他们,当我没有走多远的时候,发小追上我,流着泪水对我说他怕失去我,要我一定要回来。我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也没有追问就离开了。

  我醒来感觉到身体好衰弱无力,要深呼一口气中间要隔几次才能完成。手和脚像是被什么压着,总是像一张松动的桌子颤颤微微,在风里摇晃着。皮肤皱巴的像一块随时可以 撤掉的旧布。头发像长在冬天山头上的枯草稀疏无力的飘着,银发在空中不仔细看就很难辨认它曾是头发。

  身边的人都和我一样,都等着在出院,都说今天比昨天好多了,还有人说今天比昨天年轻了。听着都挺高兴的事,就是高兴不起来。到了这个年纪,说些漫不经心的话,很难有情绪波动。就是不知不觉,心里有些失落,也说不清究竟为了什么?

  他们都在医院门口排队买药呢!在招手唤我过去,我随便照了镜子,习惯性做梳头发的动作,我已然是一个六七十的老太婆,穿着不知多少年已经褪色,但看起来很整齐干净的衣服。

  走出门口,不知为什么身体轻飘飘的,在往上升,好舒坦。他们仍然在排队买药,背对着我。但这时他们一个个转过脸来,朝着我微笑,打手势,说我好了,我康复了,祝福我。我觉得他们好熟悉,那些手势、眼神和脸庞好像陪伴了我一辈子。但我记不起和他们有关的任何片段的记忆,也记不起关于我的任何记忆。我的的全部记忆就是今天镜子里看到的那个我和眼前的他们,我习惯了他们和我,从未曾感到过一丝疑惑。

  身体仍然在往上升,我离他们越来越远。我再次看到了镜子里那个“自己”。

  再往上升,看到了中年的自己,还不赖,还算贤惠幸福满足的样子。

  再往上升,我看到了一个水玲苗条,眼神灵动的姑娘。我想,那应该是我吧!挺可人的姑娘,像娟娟清澈的溪流。

  再往上升,我看到一只毛茸茸雪白的大萨摩耶犬向我跑过来,呀!这不是我的毛毛吗?我记起来了,终于记起来了,这是一场梦。我想晚一些醒来,看看还会发生些什么事。唉!有点遗憾,醒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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