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都过了才开始写五月,可见我的懒散。
貌似我一直在心里为某些打算的可行性翻来覆去地思虑,并深知行动上的积极准备是确保打算成真的关键,但我的行动终究还是不够积极。大概是随着年岁增长身体机能逐渐退化的缘故,总是觉得精力不济,常有明显的倦怠,所以想得多做得太少。
但一直在思着想着,说明自己的内心始终没有放弃某些东西。只要自己还未放弃,一切就还有可能。读过好几个起点很低的女性进入老年后才开始追求梦想并获得成功的故事,于我有极大鼓励。相比较她们,我有更好的基础,也更年轻,我无疑还有更多的可能性。即使最终没有得到某些外在的、形式上的收获,就是单纯地做自己内心想做的事本身,也一定会让我的余生有更多光亮。
有点扯远了。还是回到五月。
五月的第一天,早晨起床后发现阳台上的紫牵牛开了今年第一朵花(也许我记岔了不是第一朵,但可以确定是我手机里留存的今年第一朵)。随后和我妈一起去了西溪湿地。我们乘公交到府新花园北下车,从西溪湿地东北角踏入的被绿色包围的小径。五月早晨的阳光堪称明媚,又还没有热到不能忍受,再加上那么鲜艳闪亮的绿色——比春天的花朵还要鲜艳,让人觉得生活实在是美好的。我们看到了姿态妖娆的半开的金银花,白花瓣黄花蕊的蓬蒿花(学名一年蓬),还吃了红色橙色的覆盆子(确切说是我吃了,我妈采来的也都给我吃了)。
覆盆子是我从小就开始吃的东西之一,我对它的植株和果实的形状以及果实的味道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有人说它和蛇果很难区别,我心里立马就有一个声音——怎么可能?!它和蛇果完全就是不一样的啊。不过在读到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以前,我并不知道它叫覆盆子,在我家它有另一个名字(用普通话不知该如何说),我妈现在还这么叫它。
我们行走的这条线路是从北弯弯绕绕向南,东侧是紫金港路,西侧是一条河。河的两岸是繁茂浓绿的树和草,倒映着树影和天空的河面成了泛着光亮的绿色的缎子。偶然有穿着橙色救生衣的人划着黄色的细长小皮艇从绿色闪光的河面驶过,再衬上岸边的浓绿树丛,仿佛油画一般。想起2019的春天,我们仨也曾沿这条路走过,一直走到南面的西溪天堂。当时正在举行一个皮划艇比赛,我们途中好几次停下来站在河边观赛,还大声给选手喊加油,快乐热闹的气氛记忆犹新。2020年的春天因为疫情没有来。此番再来竟已时隔两年。
走到西溪湿地东门附近,我和我妈坐在一条长椅上休息,惊喜发现椅子后面一片竹林里有小野笋,就顺手拔了一些,大约有二十几根。然后我妈说不拔了回家。我说好的。这点笋已足够烧一盆了。况且竹林外围能看见的笋基本都拔了,再要拔就得钻到里面去找,有点麻烦。我们沿着来路走回到文二西路,又再乘公交返回,到家里,另两位竟然还未起床。
五月第二天去了长兴。婆婆的新房子装修已基本完成,根花了很大力气搞卫生。我的右手臂仍处于疼痛和活动受限中,只能配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们把卫生基本搞干净了,把卧室里的床搭了起来,并决定晚上就睡在新房子里了。在大姐家吃过晚饭我们抱着棉被之类就去了新房子。过了一会儿婆婆竟然也抱着被子来了,她说既然我们今晚住在这儿,那她也住这儿(因为新房子很多东西还未弄好,比如地板还未完全整好,卧室门、窗帘还未装,煤气、电视还未开通,等等,所以婆婆暂时还住在大姐家)。
那天晚上我们一边说话一边整理东西,竟然在婆婆和箱子底翻出了一张1951年长兴县政府发的土地证,岁月已让纸张残缺泛黄脆弱,我们小心翼翼地用一本杂志把它夹起来,打算带回杭州找地方裱起来,否则恐怕它很快就会变成碎片。另外我还看到了一只很好看的绣花鞋垫,婆婆说是2009年冬天一个外地来的弹棉花的女人做了送给她的。当时包括那个女人在内的两对夫妻来村里弹棉花,在婆婆家借助了好几个月(一个月后婆婆告诉我另外一只也找到了)。
第四天的傍晚,我和我妈在家附近兜了一小圈。从高技街走西辰唐府东侧沿河游步道到文一西路,拐到古翠路,再从文二西路返回。当时好像是阴天。站在文一西路东的那坐桥上,看冯家河闪着微光的灰绿色河面,大片鲜绿的浮萍,两岸深绿的树林,干净的楼宇,天空里青灰色的云,远处隐约可见的青山,那么干净安静的画面。
第五天的上午,天气晴朗,我和我妈又在家附近兜了一大圈。先从普通路走冯家河支流游步道,碰到一个搞卫生的大爷和另一个闲逛的中年男子,随便聊了一会,然后得知那位大爷是蒋村的拆迁户,他感慨当年的拆迁赔偿款跟后来比实在太低,但又说过日子还是蛮舒服了,并且每天出来扫扫地感觉很充实。
出游步道,上华星路,再拐到古翠路。路东侧一片类似大排档等各种小店,沿河侧栏杆上挂着红绿蓝各种颜色的小牌子,上面写着各种杭州方言,比如片儿川,木佬佬,上卯子。还看到了世纪联华华商店的牌子,就是咱家旁边搬走了的华商店,好亲切,但看不出大门在哪。
后来我们走到文三路上,终于看到了大门。门口许多的花店,大概也是从原来华商店附近搬来的吧。我们在那些花店闲逛了好一会,然后又从万塘路一直走到文二路,又拐到翠苑五区的小公园,再从高技街返回,真正兜了一个大圈。
那天我妈还把阳台花盆里的几株土豆植株拔了出来,竟然有大大小小20多个土豆。当然所谓大也不过一个板栗那么大,而小的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晚上全都炖了吃了,那个鲜啊,是其他任何土豆没法比的。甚至连之前从长兴拿来婆婆自己种的土豆也没有这么鲜。差距就在于土豆离开泥土到锅里的时间长短。
之后的周末既逢丫的生日,又是母亲节,吃蛋糕,买鲜花,还和芭布一起逛了余杭塘河。
中旬我和我妈还有根去走了苏堤。路上又回忆了很多往事,包括在苏堤北的饭馆里吃叫化子鸡,在花港看鱼。
下旬又和根一起回了趟长兴,那天婆婆正式搬入新居。所谓搬新居,其实就是做一个拜土地的仪式。婆婆在桌子上摆了香蕉、苹果、橙子、糖果、豆腐干,还有一整排共六只小酒杯,一把筷子,一些锡纸做的元宝,一只小香坛,上面插了两支点燃的蜡烛,一张写着“土地正神”的红纸。然后燃香祭拜。然后摆上五只盛着熟汤圆的碗。再然后把锡元宝放入一个铁盆里燃烧。待锡元宝燃尽,拜土地的仪式就算完成。
那天午饭我们也是在新居里吃的。大姐二姐也过来转了转。之后继续帮助婆婆理东西搞卫生之类。傍晚我们去XH家,晚饭后返回。第二天早上下大雨。我和婆婆一起出去买早餐。路上她和碰到的熟人聊天,聊了好久,我在旁边默默等她。回来路上我一再叮嘱她天气不好时不要一个人出门。
五月最重要的一件事当是和杭大函授时的同学慧又联系上了。1995年函授毕业后我们就再没见过,那时没有手机,主要靠书信联系,渐渐就失了音讯。是慧费了好大劲找到我的。她说这么多年一直心心念念想找到我,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其中种种暂且不表,另外再专文细说。
五月里的事还有——
中旬开始,左手指出现了晨僵现象,右手臂原来近一个月的明显好转趋势也似乎渐渐停滞。月底时咨询了相关人员,得到建议去找浙江医院康复科的一个专家。
阳台上的紫牵牛粉牵牛每天都带来惊喜。
另外,花了近半个月时间细读了徐贲《明亮的对话》,还读了海明威《流动的盛宴》,读了一半奈保尔《我们的PUSHI文明》,重读了黄仁宇《中国大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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