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以来,从未如此,连续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休息。那种不适应感强烈的在脑子里窜动,每天回到家,只要人一沾到床上,分分钟就能进入梦乡。
眼皮沉重得就好像是挂了好几公斤的石头,沉重得让人有时候都想放弃挣扎,任它上眼皮搭着下眼皮,沉眠在寂静的黑暗里,抛开工作的烦忧。
如果是七点到家,八点沾床躺着,那么在黑暗里一个人的安宁也不会有太长时间,最多十一点,人就会从黑暗中惊醒,然后好一会儿才能缓过神,卸掉眼皮上的重量,重又慌忙的收拾,烧水,洗澡,洗衣,然后躺在床上翻出手机,处理那些还未处理的讯息。等到彻底解放,把时间留给自己,凌晨已悄然逼近。
这一月来,每天的时间大抵如此。以前虽也忙碌,却总觉得一天很漫长,以至于浪费个把小时,看看新闻,刷刷视频,玩玩游戏,也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可自从这一个月开始,时间的流动就好像被人做了手脚一般,变得匆匆。
不知道是人到而立之年还是这一场疫情的原因,睡眠也不如从前。以前总是睡不醒,闹钟响了好几遍,都还不想起。如今,哪怕到了凌晨方才入眠,却也总能在五六点的时候准时醒来,或者更早时候睁开双眼,然后看看放在床头的手机,才又安心闭上双眼。
一天又一天,莫名就感觉身上的压力,有如实质一般,迎面而来。就像是放晴的天空,突然就变了样子,乌云盖顶,那厚重的感觉压得人就要喘不过气。
夜,仍是如往常一般,并无特别。只是心境变了,对夜晚的感觉也随之而变。
静谧,和谐,也开始透出虚无和旷野。
记得某位作家的文章里曾有过这样一段话:如果你看见一堵墙,向上无限高,两边也无限长,那么你一直向前走,迎接你的将是什么?答案是,死亡。
当无限的所见全部被遮挡,压力迎面而来,内心所有就只剩下了令人崩溃的绝望。死亡,成了逃离的最佳拍档。
也许现实,有时候给人的感觉也如此。
一场疫情,破灭了多少人的希望。冰冷的现实无情地打碎了多少人对于明天的幻想。眼前的景象已经让人无力去幻想,关于明天,只看得见一丝微弱的光。
于是,在这场疫情里,有一份工作便成了莫大的希望。企业家更是敏锐地抓住了人们心中所想,肆无忌惮的进行着压迫和剥削。
明目张胆,无所畏惧,就这样赤裸裸的扛着资本主义大旗一路狂奔。人,成了机器,也就无所谓道义。
自由,更是无足轻重的东西。生存,才是当务之急。
如果不能适应这场不公平的游戏,那么就只能选择退场。可是退场之后,就失去了头顶的光芒,尽管那光微弱,又嚣张。
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却无可奈何。既已被关进了笼子,那么就不再渴望自由,而是希望这笼子的空间能够尽量宽阔一些。可是等到适应了笼子里的生活,大笼子变成了小笼子,心里又开始慌张,暗暗祈祷,这笼子只要能让自己的翅膀张得开就好。
你看,只要环境一变,内心的期望就跟着变化,然后随着环境的越发恶劣,内心的期望也会相应的跟着降低。从自由开始,一点点,成了对活着的渴望。
有一天,暗夜变得漫长,心里的不安就会涌现,而且越来越强烈,甚至开始盲目的猜想,希望消失,笼罩着的就成了无力改变的绝望。悲观的想法迅速蔓延在空气里,每一个角落都染上了死亡的气息。
可是等到黎明露出了曙光,人的情绪又会开始一场陡峭的转折。
看见了希望,这个世界似乎又重新染上了颜色,黑暗又被重新命名,人们称之为希望的考量,绝望的黑夜,律动的光芒。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便又重新被人拿出来自我安慰。
一切都是时间的游戏。只是老天爷幽默地开了一场玩笑,故意调动了时间的频率,让快的变得慢了一些,该来的来得晚了一些。
然而,一切的真实,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变得滑稽。
假如,能够快点过去,那么苦痛便少了一些意义。它来了,是带着激励,只是人们把这种激励意气地划拨为一场苦闷雷雨。
天终归会放晴,太阳出来了,一切又和谐,美好。
黎明前的煎熬,仍值得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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