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男女,自有古风,未受儒教后期的迂腐理学教义荼毒。虽被汉族“读书人”藐视为南蛮,嘲讽其未开化,却真情流露,保留了上古之人最为纯真的品性。
某人在读清末民初文学家徐珂创作的清代掌故遗闻汇编——《清稗类钞》时,看到里面有不少关于苗家风情的记载,后续将摘抄一二,供诸君品鉴。
在《清稗类钞·风俗篇》中,有一个“苗人男女之交際”的条目,有些意思。
其文摘抄如下:辰州苗人所居之村,必設一樓,梯而登之,曰闌房。至夕,村中幼男女盡駐其上,聽其自相諧偶。夏日,男女浴於河。婦人見客,惟手護其兩乳,餘則弗避。漢人貿易者至其家,婦女不避,若與其女談,雖狎媟,亦悅之,謂艷其美也。與其妻若妾交一語,則艴然怒。蓋苗姓猜忌,慮漢人誘之逸,故如此。甚則縛呈諸茫。茫,苗稱官長也。
此文虽短,讲了三个风俗:
其一:湘西辰州地区,苗家人住的村落,必定会设一个楼房,由梯子登上去,叫“栏房”。每到夜晚,村寨中的青年男女全部会住进去,任其自由择偶……
姜赧胡侃:苗家人自由恋爱,以歌曲和舞蹈寻求恋爱是真。某人查过古籍,也亲身体验过。苗家阿哥阿妹两情相悦后,去乡野山洞幽会是不假,但会留下“草标”提醒他人不要靠近,以免外人打扰。若是说在村寨中,青年男女随意择偶,同处一楼,某人未曾听闻,也未见过,其他古籍也无记载,恐怕此俗为谣传,不可相信。
其二:夏日,苗家男女同浴一溪流之中,偶然有外族的人碰到,其妇人也不避讳,只做某些敏感部位的遮挡……
姜赧胡侃:此俗倒是不假。哪怕到了千禧年之后,在南方长城以外的生苗地区,仍然会时常碰到。某人曾多次到湘西苗疆,尤其是去过一些当时没有公路的偏僻苗寨。一路行走,多次见过苗家人同浴一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过,现如今,去的苗疆的外人越来越多,也有不少苗家人走出了十万大山,此俗几乎没有见到了……
其三:做生意的汉人入了苗寨,在苗人家中,苗家女子不会避讳。不过未出嫁的女儿和妻妾却有所不同。若是女儿,汉人言语上与其放肆一些,无伤大雅,反倒皆大欢喜。若是妻妾,万万不可随意交谈,苗家汉子会猜疑汉人,轻则勃然大怒,重则把汉人捆起来交给苗寨头人处置……
姜赧胡侃:此俗不假。未出嫁的女子,开明的苗家人也不忌讳女儿嫁给汉人。可自己的妻妾,却是不能随意“搭讪”的。为何?汉人入苗疆,或者汉苗杂居,常有汉人诱骗苗家女子,而苗女性纯又多情,少不了惹出事端,由此苗家汉子有了几分忌讳。尤其是已然婚配的,并不希望汉人让其难堪。
此俗,也是苗女施放“情蛊”的一个说法。苗家女子,为了留住“能说会道”的汉人男子,会在汉人离开苗疆,也就是回“中原”审亲或办事时,施放“情蛊”,若是汉人男子失信不归,必死……
如此种种,苗家的男女之防,与当世汉人大不相同。不过,却与《诗经》中,古代汉人的男女故事,颇多相似。
人,性取自然。
阅读延展:徐珂,清末民初文学家,曾为袁世凯幕僚,商务印书馆、《东方杂志》编辑,编有《清稗类钞》《历代白话诗选》《古今词选集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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