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人生‖ 离奇择偶标准(008)

纪实连载(原创首发)

离奇的择偶标准：身材太高太矮的不要；体型太胖太瘦的不要；貌相太丑太漂亮的不要；文化程度太高太低的不要；家境太好太差双方不对称的不要；岳父母不全的不要；对方未成家兄弟姊妹太多的不要…… ……

宣化店杨兵村钟家湾

第八章：离奇的择偶标准

一九九零年，钟小茂已是一个学业有成，风华正茂的二十二岁青少年。他的高级技术职业以及还算不错的相貌成了女孩子们青睐追逐的目标。

他常常穿一套当时年轻帅小伙最喜爱的纯黑色巴拿马西装，白色衬衣配一条红色领带。这种时尚装束，加上天生自然卷曲的一头黑发和英俊潇洒的身材，常招惹得一些女孩子三三两两有事没事的，或者以修理手表、收录机为借口往他修理部里钻。多个从前的女同学如彩蝶和蜜蜂似的对他进行追逐骚扰，其中还有两个是已经订婚多年待嫁，却对男友不太满意，她们希望赢得钟小茂的垂青之后就和对方退亲，好一幕现实版的凤求凰哟。

可是对钟小茂来讲，自身优越条件当然是无可挑剔，唯一的缺陷是家境贫困的自卑感让他对那些艳丽的花朵不敢轻易采摘，因此还招致一些女孩子的误会，以为钟小茂看不起她。

有一个女孩名叫陈某梅，是小茂的十年同窗女同学，她爱慕他很多年却羞于正面表白，后来她写了一首情诗亲自递给小茂，说是请同样爱好文学的他帮忙斟酌修改，他佯装不懂。

情诗表白失败后，她妈妈又亲自给女儿作媒，对小茂妈妈说要把女儿许配给他，承诺不要一分钱彩礼，只要俩孩子过得幸福就行。妈妈没有得到小茂的回应也不敢冒然答应对方。

这一年是他桃花运最旺的一年，也是他心情最烦燥的一年，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巧借七拐八弯所谓亲戚关系上门给小茂说媒的太多，曲指数来，一年中居然有八个，而且每一个条件都不一般，个个都可谓是窈窕无比。

这种状况让妈妈实在是两面为难无法应对，小茂无动于衷，妈妈也不能回绝对方，人家好心好意来说媒，既为行善积德成人之美，也为联谊亲情讨杯喜酒喝，如果无正当理由被拒绝等于打脸，会被人骂“看不起人”。

苦于无法应付的妈妈成天在小茂耳边唠叨：“行不行给个话呀，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啦”。搞得他整天象耗子样见妈妈要开口就神经质似的赶紧找借口躲避，可是躲避也解决不了现实问题呀？总得对妈妈有个交代吧？你能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按说二十二岁的大小伙子，订亲结婚本是人生最美之事，钟小茂为什么迟迟不肯明确态度呢？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家里太穷，订亲就意味着要大把大把花钱的，可是钱在哪儿呢？从订亲到结婚少说也要花三五万元，小茂家别说五万元了，就是一万元也拿不出来呀，对于这一点外人可不知道。

钟小茂的意思是：在经济条件尚不俱备之前渐不考虑个人问题，一切以事业为主，趁年轻赶紧创业，等手上有钱了要个怎样的女孩没有哇？

妈妈的想法是：哥哥已经年过二十五岁了，因为他长相不乐观而高不成低不就，养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儿子，个个都没订亲在世人眼里没面子。另外她也想早点看到她的孙子长啥样。

小茂面对爸妈无数次没完没了的苦苦相逼，让他苦恼万分，他何尝不知道机不可失，青春不常在的道理？世上哪个处在青春期，荷尔蒙燥动的大男孩子对亭亭玉立的美女不动心？

某一天，亲二叔受人之托前来家里向妈妈提出说媒之事，这次小茂无路可逃，在妈妈和二叔的再三逼迫与追问下，他十分恼火地提出了一个苛刻无比的条件，他说：我的择偶标准必须满足以下条件，对不上号免谈——

身材太高太矮的不要；体型太胖太瘦的不要；貌相太丑太漂亮的不要；文化程度太高太低的不要；家境太好太差双方不对称的不要；岳父母不全的不要；对方未成家兄弟姊妹太多的不要；可先订亲，五年后再结婚 !!!

听到这种离奇的说法，妈妈气得拍桌子甩凳子，并疯狂地破口大骂……

二叔也指着小茂说：“他妈的个小王八蛋，我们姓钟的祖宗八代就没有象你这样调皮的”。然后愤愤而去。

实际上，钟小茂并非是有这么高的要求，他只是希望用这种不可能达到的要求来堵住妈妈和世人的嘴，让她以后别再张罗订亲的事。再说，符合这样条件的女朋友到哪儿去找？

妈妈当时虽然很恼火，可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她居然把小茂这种无理要求当真了，她还真的和小茂杠上了。

世上怪事就是多，能够满足这种神话要求，而且丝丝入扣的女孩子还真他妈的有哇！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完全证实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功夫不负苦心人这句千古名言的真实存在性。

一九九零年七月八日上午，小茂正在修理部忙得不可开交，爸爸急匆匆赶来叫他火速回家，说家里有急事，追问爸爸有什么事，他也不肯说。

事前毫无心理准备的小茂风风火火回到家一看，手足无措了，客厅里坐着一位约六十岁的老妈妈，还有一位身材匀称高挑端庄，剪着时尚自然青年运动发型的女孩，她神情机敏持重，口齿清晰伶俐，举止张弛有度……

刚刚进屋，小茂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客人呢，可是所有的亲戚里也没有她这样的呀？上门都是客，他简单随意的打个招呼，礼节性的客气一下就去厨房问妈妈。“妈，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有什么事啊？那是哪里来的客人，我怎么不认识，从来都没有见过？”

忙得不亦乐乎的妈妈神态谨慎而严肃地笑着说：“是贵人，不是亲戚，那个女孩是给你找的媳妇儿；那个老妈妈是媒人，也是女孩的本家佬妈，姚畈乡的程恒金你应该听说过吧”。

嗷！程恒金很早就听说过，非常有名气的红娘。据说她两夫妻给人保媒成功率极高，而且她喜欢给人家儿子说媒成功后，接下来又给这家女儿找婆家，原来她成功率的诀窍就是把双方调查了解清楚之后，直接把女孩带到对方家里来，让对方出于礼节没办法当面拒绝，真是棋高一着呀！难怪我猜不到这是哪儿来的亲戚呢。

据传程恒金给人保媒不为别的，只为行善积德，因为信佛的她一生婚姻坎坷，得僧人点化给苍生成全姻缘以化解厄运积阴德，也图个好名声。

“这也太突然啦！怎么不早告诉我，你 怎么又在张罗这事？我店里生意忙得很呢，嗨”！小茂责怪起来。“去去去，有话等吃了饭再说”，妈妈笑嘻嘻地边挥手边说。看样子她是对这个女孩太满意啦，否则她是不会这么用心的在厨房里忙活酒席的，以前家里也没少来说媒的，她可从没这么积极过。

搞清楚状况的小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该咋办。他没有再进客厅去，他没有相亲的经验，即便进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稀里糊涂的找了一个扫把，开始打扫院子里的落叶，慢慢地细细地扫，扫完一遍又一遍。此刻他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啥，或者什么也没想，一片空白... ...

他抬头看看天，湛蓝的天空也象刚刚被人打扫过一样，留下一缕缕白云痕迹，似乎还要扫两三遍才好。

也不知什么时候，爸爸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七大盘子八大碗地把个八仙桌摆得满满当当。这时候妈妈在堂屋门口叫：“小茂，好了好了，今天院子里被你扫得够干净啦，快点进来陪客人吃饭”，小茂这才反应过来。

他稍稍愣了一会，心想，再怎么办？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啦，壮着胆子硬着头皮应付吧？今天这一关是必须得过去，否则让客人怎么出门？

桌上有专门给女客准备的红酒，也有爸爸喝的白酒。小茂怎么坐到酒席上去的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女孩时不时的抬头在看他，小茂偶尔也看看她。她镇定自若，落落大方，没有大多数女孩常有的忸怩，没有腼腆，嘴角始终保持一丝浅浅的笑意。

小茂虽然没有经历过，也没有见过这种相亲的场面，而且是在自己家里相亲，可他毕竟是在国际大都市武汉读过书的，他不会怯场。他很自然的拿起红酒瓶劝酒，这让女孩有一点点吃惊。稍稍迟疑一下开口说：“哦，我不喜欢喝红酒，还是来一杯白酒吧... ...”

“哟呵，怎么？你敢喝白酒？这酒可有五十度呢"！小茂不敢相信地问。

"小钟别担心，她家开有酒厂呢，白酒喝习惯啦”，媒人老妈妈接茬说。

“哦，是这样啊，那好吧，佩服”, 小茂说。她认真地看看他，伸手接过小茂斟满白酒的酒杯，笑笑没说话。

媒人边喝酒边和爸妈详细介绍对方条件，夸她多么多么能干，多么多么孝敬父母。他在心里与上次对妈妈提出的条件逐一进行对照，结果竟是神奇般地吻合，吻合得天衣无缝，这让钟小茂吃惊不小，他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巧妙之事，可事实就在眼前呢 ，事实恰如她的芳名一样“巧”！

她就是陈巧。年龄比他小两岁；身高相差几厘米；身材匀称，不胖不瘦；高中二年级文化，职业服装师；双方家境相当；父母双全；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早已成家立业，她是老幺 ……

酒席完毕，妈妈把小茂叫到隔壁房间问有什么看法，有何说法。

妈妈说：“怎么样？所有条件都符合你的要求，你还有什么话说？再给我出难题，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正因为她完全符合你的要求，所以媒人直接把人带家里来了，我已经答应了，彩礼和礼物我都准备好了，这个你是不要也得要，你不同意我也要把她娶回来，她就是你的媳妇儿啦，你不养她我养着，你们只要给我生个胖孙子就行，这次你再想赖都赖不掉”。

这叫什么事呀？这不就是逼婚和传统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包办婚姻吗？不过呢，为人父母者希望子女幸福美满的良苦用心是不可否认的。

第九章：幽灵人生‖ 不得已的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