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img.haomeiwen.com/i5598004/4dc30db4e771380b.jpg)
一
常听人说,苏北那地方穷。穷到什么地步?穷到哪里?没有亲自所见过的人,可能只是瞎说或道听途说。
说这话的人,也是苏南人多。苏北苏南虽说只有一江之隔,但在这个流动人口如雾霾来潮的社会,不难发现,苏南有着很多从苏北过来打工的男女中青年。而在“打工”两个字的意义上,应该只有居住在经济不发达或欠缺发达的农村或乡镇,且有体力的人才会外出打工,目的是希望借此改善自己或家人的生活条件,提高经济收入。
过去,我也曾问过土生土长在苏南的先生,苏北与苏南的差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差距?先生一脸严肃,这很难说,过去我们这里穷的时候,听说苏北那边还要穷。意思很明白,同样作为农村,苏北与苏南比较起来,苏南的经济发展是占有一定优势的。
也有人指出,正因为有了苏北的第一产业和苏南的第二产业,才撑起了江苏这个美丽富饶的经济大省。而苏南苏北,就像江苏的两条腿,只有两条腿步伐协调,江苏才能走得更远……
在苏南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我,从未去过苏北。
![](https://img.haomeiwen.com/i5598004/7a8a2dca8687f162.jpg)
二
二十多年前,表姐就告诉过我她家住在苏北淮安(今天的楚州)苏嘴一个小镇。我也曾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多次对表姐许诺,有机会一定要去苏北看看她。每次说这话的时候,表姐就用她那离开家乡多年,有些变化的口音在电话的另一端:“哎哟喂,你说是这样说,也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走得到我们这个穷地方来……”
表姐客气,先生就悄悄在一边插上来一句:“那边是没有什么好玩的。”这个时候的我也总忍不住瞪先生一眼:“都像你们那样?把亲情看得那么淡,女儿嫁出去之后就与娘家的亲戚不沾边,也不走动……换作我们老家的风俗,至少也要走动两三代,亲几代。”先生无语。其实我也知道,站在先生的角度,他又怎么会理解得到我与表姐之间的这份情谊?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与表姐从小一起生活在家乡贵州遵义那片土地上。初中毕业之后的表姐长得小巧玲珑,一张瓜子脸,还有一双特别灵巧的手。五姨共有四个孩子,就表姐一个女孩儿,排行老二,所以当表姐从学校出来踏入社会之后,他们就特别希望表姐能有个一技之长。然后,等再长大一点就在离娘家近的地方找个婆家结婚生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是人之常情。
那个年代,五姨他们把表姐送到了镇上一家亲戚开的裁缝店学裁缝,还学绣花。表姐是个聪慧的女子,学得很认真。中学毕业两三年之后的她不仅有会做衣服的好手艺,还绣得一手好花。迎来不少相邻们的赞口不绝。表姐比我大两岁,从小我们就走得特别近。与她相处,我能听到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一九九零年,我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那时候,家乡外出打工的年青人已经像追风。同窗三年的高中同学琴也来约我一起出远门。那一年,表姐还没有找到如意的男朋友,听说这事后也想与我们出门,结伴同行。可五姨与五姨夫自然是不乐意的,百般劝阻。来自各种压力的还有我,父母坚决反对我离家去外地打工,特别是从事教育事业的父亲,还托城里的一位亲戚帮忙,想让我转过去复读继续参加第二年高考。怎么办?面对两家大人的强烈反对,我们依旧不变初衷,暗自下定决心相约远走他乡。好在过了一段时间后,长辈们终久也是拗不过我俩,总算答应了这件事。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同学琴的姐姐住在苏州,好歹有个落脚点,结伴而行,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https://img.haomeiwen.com/i5598004/d2e73e3fb6ff47c4.jpg)
三
虽然,家长们一百个不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出去打工,但还是给执意要走的我们定好一个启程的日期,图个吉利。按照“七不出门,八不归家。”的说法,阴历七月十六日应该是个好日子。
时值夏日,长辈们的意思,既然要走,就过了七月半吧。起先我是不懂“七月半”为何被大人们看得那么重?只知道从小到大,按家乡的习俗,每年都要在七月过这个节。而在我的家乡,周姓又与别人家所过的时间不一样,大多数乡民都过七月十三,周姓则过七月十四。后来,我在百度查询,了解到一些有关这方面的文化。这是一个中国传统节日,从农历的七月初一到十五均叫“月半节”,又叫鬼节。
鄂西土家月半节还有“年小月半大,神鬼也歇三天驾”的俗谚。至于它的来历,流传着各种不同的说法。据说南北朝时,民间就已经有七月半追祭祖先亡灵的习俗,唐宋时盛行。清代中元节祭扫活动比清明更盛。民国时期,七月半祭祀活动沿袭不变。各家设酒馔,烧袱纸祭奠祖先亡人。袱纸封面上写收受人的班辈称呼和姓名,收受的封数、化纸者的姓名及时间等。这与我们家乡的习俗是完全一样的。富裕人家从七月十五日起连日办酒席,焚香祭祖,七月十七日下午焚烧纸钱和冥包。还有在江边、路边烧纸钱饬饷“孤魂野鬼”的。也有佛教寺庙举办孟兰盆会,城隍庙做道场,借此超度亡魂。后来,听说到了新社会,很多地方反对迷信,也改变了许多现象。
就我现在所居住的苏南,过“月半节”的日子也大不一样。到了阴历七月,人们只要在七月十五之前,挑选一个日子做几个小菜,点上香、蜡烛、祭拜祖宗及各方大神老爹即可。祭拜完毕烧些锡泊送行。苏州人称这个节为“过祀节”。
![](https://img.haomeiwen.com/i5598004/3b292602247d8aaa.jpeg)
四
言归主题。回到那一年,事与愿违。
原本说好一起走的,可是,阴差阳错,鬼使神差,表姐之前无意之中投递的一份“征婚启示”却跟她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那时候的表姐,表面听从父母的安排,但心里也还是和我们一样,向往远方的世界。背着五姨和五姨夫,她竟然在报纸上一家广告的婚姻介绍所投出去一份自己的简历。随之而来的是她与表姐夫通信大半年时间。相隔几千里,表姐说,当初她没有想到表姐夫真会有那分执念。但也就是这份执念,导致了最后表姐与他去了苏北,与苏北结下今生缘的原因。
缘分天注定。就在我们准备离开家乡的前两天,表姐夫竟然千里迢迢从淮安赶到了我的家乡古镇。之前,隐约听表姐提起过她认识淮安一个男子在互相通信的事,对方曾几次提出去家乡见她。但都被表姐婉言拒绝了。毕竟,男女之间只是在信中了解一些情况就要以身相许,那是我们这一代人无论如何还需要有一定的胆量才能做到的。所以表姐才有与我们一起去苏南找工作的念头。可是,当表姐这样想的时候,现实却不这样想。一切发生都在悄悄进行。
表姐夫在我们定好的日子之前从苏北抵达到了我家乡的小镇。与他一起去的还有他的姐夫(一个跑江湖见过很多世面,为人处事非常圆滑的男人)。
那天,他们到达小镇时已经是黄昏,在镇上找到一家旅社住了下来。事以凑巧,这家旅行社的老板是我们中学的老师陈某。表姐夫和他姐夫二人住进去之后就开始打听表姐家的详细住址。陈老师了解详情之后,答应帮他们去打听。
第二天早上,我的父亲去了学校之后得知这一消息,听说对方是找表姐,父亲也暗吃一惊,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趁吃午饭的时间,父亲匆匆赶回家与我母亲说起此事,接着又找到了五姨和五姨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二老当时惊慌失措。担心是什么骗子来拐走自家女儿,商量着要怎样了结此事。社会之大,骗子之多,无论如何是不能就这样答应这门亲事的。
![](https://img.haomeiwen.com/i5598004/cbc3a72ea31995fc.jpg)
五
下午,人就被带到了表姐家。当时表姐和我都还不知道此事。到了表姐家,胡林和他姐夫受到的当然是冷落。五姨和五姨夫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们很尴尬。这在当时,五姨和姨夫只想用这种态度来拒绝他们,好让他们早点离开,甚至都不想让表姐知道这件事。可是胡林与他的姐夫说,即使离开,也坚决要求见表姐一面之后再走。就这样,双方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执。
可笑的是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和表姐依旧被蒙在鼓里。那时候,我俩正在街上热乎着准备一些出行的东西。回到家,母亲用一副极为严肃的表情对我们说了这件事。我们在一起聊天时,表姐还说她最后一封信寄出去已经有两三个月了,连回音都没有。怎么现在人又亲自来了呢?而且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事算是来得不是时候,令人猝不及防。
听了母亲的话后表姐连想都没想就匆匆回家了。母亲一开始不让她去,说是家人千叮万嘱让她不要出面。可那个时候的表姐哪里还会听得进母亲的劝?按她做人的标准,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必须要面对。至于结果,她没有想太多。那天晚上,父亲从五姨家很晚才回来。带回了消息,表姐确定和那两个男人一起去苏北。
到了第二天,这事已经在小镇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一起长大的姐妹,同学都纷纷前来表姐家打探究竟。表姐宣布了她自己的意愿之后,又与她们一一告别。
那时候,只有我与表姐都以为以后的我们会经常见面,因为我们觉得两个地方相隔又不远,见面时间肯定会有很多。因此,彼此之间并没有产生什么不舍的心情。谁也未曾预料,那一别之后,我与表姐再见到已经是十多年后的事情。
![](https://img.haomeiwen.com/i5598004/05c824d5b167aac3.jpeg)
六
十多年之后的一个除夕之夜——
吃完年夜饭,先生带着女儿出了门。我一个人在家看中央电视台直播的春节联欢晚会。那年除夕之夜,刚坐到电视机前不到二十分钟,手机就响起收到短信的提示音。自从用了手机,春节常收到短信祝福是很平常的事。而且那个时候还没有微信。当时没多想,我打开一看是条彩信,一个女人的照片,照片不是很清晰,看那女人,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
这是谁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号码是陌生号码,一时间也想不起是谁,猜想一定是对方发错了。于是索性置之不理,把手机放回了原处,继续观看联欢晚会。谁知不到五分钟,手机响起,拿起来一看,打过来的电话号码和发过来的彩信号码是一样的。
“喂,你谁呀?是不是打错了?”
“没错。我是你表姐夫……”对方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表姐夫?不会吧?”心里一边疑惑,一边继续说我可真的不认识你啊!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你的名字叫……”一听对方说出我的名字,我的心紧张跳了几下。
“我是你表姐罗兰的丈夫。”
“哎呀!”我张开的嘴顿时在半空中落了下来。急忙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到零。打电话的果然是我十多年未曾见过面的表姐夫,表姐就在他边上,几句话之后,我与表姐接上了话。
那一次,我与表姐在电话里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多小时。往事历历在目,放下电话的时间,我已经不知道五十多寸的电视屏幕上放的是些什么了。眼前只有一幕幕的昔日情景在眼前浮现,可说汹涌澎湃。
其实,离开家乡之后,起先我与表姐还是相互通信的。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已经断了联系,而且一晃也是十多年的光阴。到了苏州,我和琴都忙着找工作,然后是工作。再后来,结婚,生孩子……被一些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忙碌牵引着。你有机会就来苏北我家看看,我有机会也来苏南你家看看。这是我与表姐那次通完电话之后的又一个约定。
那次电话之后的第二年,也就是二零零四年,我遭遇了一次不幸的车祸。表姐是在五姨那里听说到的消息。那年,表姐事先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决定来苏南我家看我。她一对聪明的儿女在读书,表姐夫就留在家照看。我说好,等她乘车到车站,先生过去接她。就这样,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又曾相约过要闯荡江湖的姐妹,终于在分别十四年之后得以一次不易的重逢。
那时,我刚从住了一个月的医院回到家,虽说还没有完全恢复健康,但身体基本也无大碍。表姐在我家住了一个礼拜之后返回了苏北的家。
![](https://img.haomeiwen.com/i5598004/1852a77d9211708d.jpg)
七
二零一五年六月底,带着对表姐多年以来的想念,我终于在那个黄梅季节去了趟苏北,以算是完成了我心中多年的愿望。
那段时间天气预报天天有雨,温度都在二十四五度,感觉很舒服。原本想等到天气好了再去,又考虑到是夏季,怕温度回升,天气太热。从苏州到楚州,一共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一开始表姐问我,要不要到楚州来接你?她对我说楚州离她家还有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路程。但我对表姐说不用,让她就在苏嘴车站等我。表姐也爽气地回说,行。楚州车站不大,下了车我很快就打听到了乘到苏嘴要乘的几号公交车。只是公交车实行的是现金购买车票,而不是投硬币。
后来表姐告诉我,那是人家私人承包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之后,我见到了车站等我的表姐,多年不见的她,体型依旧没变,穿着一条绿色的长裙,外面披了件薄薄的白色开衫。迎风站在公交站边上,身边停放着一辆乳白色的电瓶车,看上去与她的人一样小巧。眼睛盯着我乘车过去的方向,扎起的羊角辫子翘得很高,和离开家乡时一样没多大变化。想必,她一定等了很久……
看我下了车,表姐微笑着走上前来,顾不得为我卸下身上的行礼,轻轻的与我拥抱。那拥抱,是一首久别重逢的歌,回荡在苏北大街小巷,至今难忘。
天空没有下雨,苏北浓浓的乡村味从大片大片的平原土地上袭来。坐在表姐的电瓶车上,有一种久违的快乐。
![](https://img.haomeiwen.com/i5598004/72de0fd407293f3e.jpg)
八
表姐夫年后去了无锡工作,他们的大女儿胡蝶去年大学毕业之后去了青岛,儿子胡亚还在南京念大学。家里只有表姐一个人,她在离家不远的一家工厂上班,生产手套。表姐说上班时间长,工资小。但也没办法,不管怎么说,家里也还是需要留个人的。每到农忙,表姐夫就会从外面赶回来帮忙做农活。
这是一个小村庄。表姐家的房子是前两年才新建的,三层,下面两层供人住,最上面的一层堆放粮食及杂物。房子坐北向南,围墙内是院子,围墙外是一大片土地,长着玉米、毛豆、长豆、辣椒、土豆等农作物。在这地方,表姐说,所有的农活都是机械化完成。土地的前方是一条水泥路,交通极为方便。表姐家的院子里有几棵葱绿的小果树,一看就是建好房子之后种上去的。房屋后面有一条悠悠流淌的小河,河的两岸全是白杨。清秀的水流淌在大地的臂弯。
表姐告诉我,她家的田土都在小河对面。一望无际的苏北平原,看见最多的树就是白杨。表姐说这种树几乎家家都种,长得快,又好卖。村民们种在屋前屋后,再有就是自家田埂上。村庄里的房屋稀稀疏疏,这一点与苏南的乡村到是有些区别的。苏南的乡村人家几乎都是沿河而住,给人小桥流水人家的整体感。
前段时间苏北干旱,许多种下去的玉米都长不出来。后来下雨了,又天天泡着,给田野里的农作物生长确实造成不利。那几个黄昏,我与表姐一边走在田埂上,一边聊他们地里的庄稼。经过一片墓地,四周长满野草,一眼望去,就连搭建的坟茔也是与苏南有着不同区别的。
抵达表姐家的那个晚上,正当我们坐在电视机前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的时候,表姐夫打来电话。他在电话里幽默地问表姐有没有买好小菜招待我?表姐与他开玩笑说没有。只听表姐夫又在电话里佯装责备,他说这样不好吧?你不好好招待表妹,下次我到她家去,她不给我酒喝怎么办?……
夫妻俩就这样在电话里说说笑笑,你一句我一句,恩爱满满。
![](https://img.haomeiwen.com/i5598004/572ec3273a4b41c5.jpg)
九
第三天清晨,下了很久的雨终于停了下来。表姐说带我去周恩来的故居和纪念馆看看。我给表姐提议,有两位在“五一”文学平台上认识的文友老师,从未晤过面,我来之前也曾告诉过他俩,若有机会就与他们碰个头。表姐说很好。接着我在微信上联系到乡村诗人桂纯友(网名草叶儿)老师与菊花诗友,正好他俩同住一个地方。桂老师回复说真巧,文友菊花昨天刚从山东旅游回来。周恩来纪念馆与周恩来故居分别坐落在楚州两个相反的方向。不过,距离很近。我打电话告诉桂老师,我们在周恩来纪念馆门口等他们。
那天,参观纪念馆的人很多,等到大家汇合时已经是午后一点钟了。菊花开车,桂老师搭车,另外一位前来的美女是菊花的好姐妹。菊花比我小一岁,不仅热情大方,还是个才女。见了面,她说小姐妹是她儿时的伙伴,俩人风里来雨里去的感情已经几十年了,比亲生姐妹还要亲。这一次同来,也是特意带她来见见我。
梅雨的潮流还没有过去,一望无际的平原,灰朦朦的天空,时不时下一阵小雨,来来去去的人都撑着雨伞,蓝天下像五颜六色的花朵。周恩来纪念馆很大,我们花了近三个小时才一一游览完。看看时间,几个人又匆匆赶往周恩来故居。周恩来故居不算大,追逐这位伟人的足迹,我们一步步走进解开疑团的大门。告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接着大家又匆匆在邻近的一条老街上游玩了大半个小时,寻找到一家干净的饭店吃晚餐。
举杯共敬,我们都无法说完心中的喜悦。因为要与表姐赶最后一趟六点钟的末班车回苏嘴,吃饭的时间就显得比较仓促。
临别时,桂老师与菊花再三热情邀我去泗洪玩。他们说那边有个湿地公园,还有几位好友都是写诗写文的,去了可以大家认识下,但因为时间有限,我推辞了。
或许,此次前来,我已经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
我相信,无论光阴如何逝去,那些凝固在苏北田野里的曾经,已经不会再让我有遗憾。而苏北,也并非是听来的那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顶天立地,他们听到土地心跳的同时,唱起田歌,是值得被歌诵的。我已见证了它的美丽,它那发展中丰实的翅膀,正在一步步向着阳光的方向飞翔……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