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狼的精明,没七八成胜算,绝不冒险行动。
就在狼势在必得,果敢一举刹那间,没料到自己判断失误,棋逢高手。前腿被死死攥紧,低不下头咬不住人,想跑跑不了。两只后腿使劲蹬哒,男人后背的薄衣单裤早被蹬烂,在这生死关口,任凭狼怎样作怪,强壮男子拼尽全力,硬生生地把狼扛回村庄。
“打狼,快出来打狼!”男子呼救声引来众多荷锄拎刀拿棍举锨的乡民。
男子得救!屁股和屁股以下的地方被狼蹬得稀巴老烂,由于伤势严重,那个年代乡下又没好的治疗,起先狼爪感染的皮肉长不住,咬根棍子,火燎好剃刀去除,伤痛处足足恢复一年有余。
母亲姑姑嫁在邻房村,逢集赶会靠卖自织土布搞些活倒开销。
半个多世纪前的那天下午,具体不知何年何月何时,母亲姑姑没走大路,抄小路斜扛着没卖完的土布往家赶,地点在三十亩地的土路上,那里连带着几条小路,有庄稼,有沙化严重的荒地。母亲姑姑在南北小土道上加快脚步,想尽快走过这片僻静地方,用不了十分钟,拐过这条直道,说不定就能看见割草做庄稼活的。
要是拐过弯瞭见人影,尽可放慢密脚,歇缓着慢慢走。五分钟爬上河埝,照见村庄,提起的心不用再那么绷紧的像鼓面。
直路走去多半,母亲姑姑突然发现身后不远处一只狗样的东西尾随着,她停下不走,那东西也停下,没有三十米,也和她隔着二十米,要是跑起来,好好的人也无法跑过,就她扭来扭去的小脚,能跑过人家?当个笑话说说还行,论大话这会可论不起。
狗不可能这样鬼鬼祟祟,母亲姑姑确定身后不是狗,是狼,性命攸关,急中生智,背上的土布,显然起不上作用,想着狼怕火,自己又没火石火柴,她这会想到自己的红腰带,活命死命,就看红腰带能耐,看自己遭化,能否躲过狼口,躲过阎王爷三尺索命锁链!
腰带抽出,母亲姑姑把宽腰裤绾个结,转过身,面对渐渐逼近的狼,她以退为进,边倒边舞,鲜红的腰带映着夕阳彩辉,被母亲姑姑两手划拉着,就像跃动的弧形焰火。
萝卜小脚倒着,真不是个事!不知用了多久,母亲姑姑走狼走,她停狼停。人与狼的对决,在拉长的空间晕开,又无形中迅速的弥合,要是狼孤注一掷扑来,后果不堪设想。
狼追着,母亲姑姑稳住自己焦灼,以退为进,她不能让狼看出自己的惶恐和不安。
十五二十分钟的脚程,母亲姑姑足足花费一个多小时,圆圆的夕阳落的更快,直到少半个火球挂在天际,近了村庄,听见鸡鸣狗吠,狼才悻悻离开。
母亲姑姑回家后大病一场,拉稀拉绾一个多月,别人都说吓下痨病,活不长久。人瘦得下不来炕,那时没啥法子,土法听说吃过腌菜缸里的蛆,吃了不少,蛆用铁锅煎黄,救了母亲姑姑的命。痊愈后,一个人不走小路,没再卖过土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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