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地方,因为常去,已经不只是地方,而成了一种习惯和牵挂,比如江边。
经过一整个冗长的冬天,在春意稍稍萌发的时候,又踏上江岸。
从单位直走,尽头,会有几道阶梯,爬上阶梯,一色江水就扑入了眼帘。堤岸的旁边,是树,会隔着树拍那一江水,树叶在季节里更替,江水也在时光里更迭。
三月 四月 五月步道也是,从早春薄雾迷蒙,走入初夏鲜花盛开。
三月 六月三月初的傍晚,去了码头西边的岸堤,正是夕阳无限好的时候。光线在江水之上,也在树林背后,江水沉沉,树叶凋零,把阳光衬托出夺人的灿烂。只是那个时节的白日是短暂的,夕阳便也稍纵即逝。
刚从冬天醒来的芦苇,在风中猎猎作响,在萧瑟尽头却有着成熟的风姿和从容的优雅。
那一天,江边那些铁柱刚着了橘红色的漆。虽然踩着不够明亮的天色前往,这些橘色却像小桔灯一样,把周围都暖了。
四月某个周末的傍晚,出家门的时候,看到夕阳明丽,跑到江边时,那道颜色已经悄无踪影。
只看到风大浪急,一叶小舟出没风波里。
远处丁字坝上有人,隔着铅灰色的大石块,显得特别清冷。
五月,春的气息已经浓郁起来。那天早上,很早,从江边下来,又弯到了学宫东边的马路,路旁,有一块秀挺的绿,有朋友以为是芦稷,实际上只是芦苇,比一般芦苇更加魁梧的那种刚芦。
再朝前走,就到了寿安寺。那边有一堵蔷薇花墙,花朵在春风里摇曳生姿。
今早,已是六月。早晨依然清凉,安宁。公园里,早起的老人,都是单独行动,晨练、钓鱼、打太极。堤坝上的老人成了群,边走边谈论国家大事,细听,都是昨晚或刚刚,时效性极强。也有坐下来休息的三五人,讲的是家常琐事,儿子媳妇,孙子孙女,是他们的荣耀,也是他们的牵挂。
去年盛放的格桑花不见了,又走了一段,大片的金色闪现,用小程序识别是什么花,都是菊属菊科。零落其中,还有一些去年的旧识,但也存了疑,真的叫格桑吗?迅捷的网络搜索告诉我,也是菊,波斯菊。格桑在藏语里是“美好时光”或“幸福”的意思,冠之于花,取的是象征之意。世上本没有格桑花,但又怎样,美好和幸福是人们永远而深切的期许。
去年的文字里,我说:那个写着27的电线杆,像是一个时间老人,看着花瓣逐渐离开。
或许,不算离开,来年春天,她们又归来了。
今年,她们果然归来了,只是已不是去年的花色,而换了样子。
仍然在的,是那道堤坝,那片蓝天和那些水草,还有船,起航和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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