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梦遇奇人解心疑 粮谷交易新情况
青衣道士微微一笑说:“你相貌奇特,两耳帖后,鼻隆贯额是发财的相。不过,面目稍有差错会影响运势的。我是说注意千万别破了相。”
赵老翰笑道:“这嗑儿我都听一百遍了。不过到是发了点小财。这财发的也不容易,费脑费力费时。这次有点难,说不上是发财,能不能赢还没有胜算。”
道士哈哈大笑:“原来如此,你这散心是寻找下定决心的动力。记得上次你来,也是有些事情发生。这次我估摸可能情况更显恶些。不过,你虽然遇有难处,你的性格使你不服输。能让你相信,贫道很是欢喜。对于你来说半途折锋芒说法应该有,但从你面相看还不在此时。只是个挫折而已。你看经过一番谈话,脸上愁容消失。说话也恢复了高调声音,也爽快多了。既然信了贫道胡说,贫道再给解一下如何?”
赵老翰看看东边天际已经微露红霞,可以清楚的看到青衣道人脸上有稍许皱纹。从来没有见过此人,却在东家描绘下,算出自己一生将要发生的事情。所出之言,竟然跟自己刚进关东时遇到的方初霁师傅说的差不多。确实让人有种不得不信的感觉。于是,点头同意。
老道看到赵老翰神情的变化,微微一笑:“凡在落难之时不失本心,足以证明还有挽回的余地。我说的不仅仅是现在,包括以后都有可能发生。此时,看你的面相虽有愁容,似有一丝牵挂,可能你眼下想要办的事都是较难处理的。不过,两眉还是光彩依然,端眉依挺,有势不侵印堂,盖能覆射天仓。且山根骨突起,则为鼻隆贯额。这正是吉运。两耳帖后,轮廓形优,高于眉照。又有气隆直上天庭。目光有神,水星形大而有收,天仓圆满有势,这是遇贵人提携,逢凶化吉之兆。”
赵老翰笑道:“师傅,你这是给我相面吗?”
老道却说:“其实,你的面貌我早已了然,当年你东家就到这里述说你的面相。虽然未能见你本人,但也据此为你进行解相。虽有小异但不妨碍大局。今天观之亦然,细节少有变化,你的脸面挺长,丰隆广而阔主贵,具有特殊的聪明才智;中停丰满鼻隆而直,事业有成,大有作为,且长寿!”
老道又仔细看了看赵老翰,感慨地说:“当年末见尊容也许正是命运所在。从你面貌上看本是命大、福大、富贵大之人。可正因为在你东家待这几年,让你有了学习的技能、丰富的经验,这是必不可少的。真是土命人心眼实儿。你脸型偏与大方脸,面色偏黄,眼睛大而圆,眉毛粗而浓;嘴唇颜色偏红还厚;鼻梁骨凸起贯额;两个耳朵贴后。这都是你东家对你相貌的描绘。现在看来没大变化,你东家对真的是很了解的。要不不会描述得那么准确。”
老道多次提到赵老翰的东家,这让赵老翰不能不往心里去。此时的思绪回到了从前:老东家为劝自己赶快提前合卯,竟然把这老道写的谶言拿来让自己看,没想到东家会把它仔细保存。当时,自己只是一笑了之,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记得“双孔鹰勾含,半途折锋芒;唇厚福可依,妄言惹自伤。”赵老翰揉了揉鼻尖,我这是要半途折锋芒吗?我嘴唇确实厚,我说过啥是乱言把自个儿伤了呢?真是有点想不明白。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当年算卦的老道。虽说自个儿对这玩意不在意,可听起来还颇有道理的。老道说到这,看赵老翰神色似听非听,面露笑意,就停下来观察赵老翰表现。赵老翰此时豁然开朗,大声说:“老师傅你真是有道行,把我给说服了。本来我是不信神的,说得到是挺神,你不信都不行。所以东家说,前边的都应验了,就到这个半途折锋芒了。”
老道摇了摇头说:“可不能乱说呀,想半途折锋芒那也得有个条件。眼下,你气势正旺,折不了你的势,想让你半途折锋芒也是枉然。”
赵老翰听老道这么一解释,瞬间有种感悟,老道用心良苦。赵老翰“嘿嘿”一笑:“长啥样、事业成不成到无所谓,我关心的是还能不能救出我心爱的人!当然,现在面临一难事,‘别’与‘不别’两难之间。‘别’成与败尚在两可;‘不别’就会放弃友情,放弃我多年交朋好友执念,这也不是我所愿的。难在取舍之间。”
青衣老道没有直接回答赵老翰的问话,而是说:“贫道功法有限,只能跟你东家说个一、二,没想到他对贫道如此信任有加。不瞒你说,贫道也有纰漏之处。今天见你尊容,才知于施主为何对你偏爱。不过,现今发财者,胆大加运气;精明会算计。你的赌气正值旺时,如何不及时拿来用之,躲过这个时机,怕是再难求来。”
这老道竟然说赌气正旺,赵老翰连忙摇头摆手说:“不行,不行!打麻将、支骰子,咋赢也发不了财。你可别白唬我了。”
的确,赵老翰在赌玩上真是有一套,不管是麻将、牌九手气都非常兴,兴得让人眼蓝。过去在人和长掌粮盘时,常和市面上的经纪人打交道,没事就耍两把,只要一上桌,别人就没机会赢。气得那些经济人都不敢跟赵老翰玩了。
青衣老道“哈哈大笑:“你看你,光知道在玩上赌,要不你发财晚了。我问你来关东是不是赌?赌你整个的人生在关东的辉煌。此时你不尽快动手,还待何时。”
赵老翰奇怪地看着老道问:“我等那么多年了,也没赌发财的,蒙我是也不是!”
老道笑道:“你来此散心,就是找一个决断,我不懂你们咋做的买卖。但我知道手里只要是有东西,保存好了那是不愁卖的。我听你东家说过,刚刚建了铺子。我猜你也没存啥东西。不是不想存,是没机会存。”
赵老翰挺起胸膛说:“你咋知道?”
“哈哈,我不知道,不是我说你咋办,是你看着咋办。你去赌一把,赢了你发财,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说着胳膊一甩,长袖飞起扫向赵老翰,躲闪不及,袖子把赵老翰的脸刮得微微发痛。
此时,赵老翰心情振奋,面目焕然一新。特别堵在胸口的一股气全部释放出来,感觉特别的开朗。
其实,赵老翰还在搂着玉花睡觉,睡梦中赵老翰脸色变换异常,一会表情严肃,一会露出笑容,有时心情有些沉闷还微微叹口气,梦中反正是浑浑噩噩的。
天大亮,赵老翰慢慢地睁开眼睛,觉得脑袋有些晕,这才感觉,晚上尽做梦了。乱七八糟,有的有,有的没有,让赵老翰无所适从。慢慢清醒过来时,突然想起做梦很荒唐,自己曾经的东家就信这套,进他铺子当学徒时就给自己算了卦。东家领着是去过疙瘩岭看那老道,可他不辞而别,并没有看到,怎么就留下这么深的印象?让十几年后还在梦中相见?自己并不信什么鬼神,难道到一定的岁数,就会胡思乱想到这种程度。赵老翰不是信啥玩意儿,是潜意识里出现和现实生活相关联?梦中那个老道说存东西,这存是啥意思?难道是在中国街粮谷交易所做多。赵老翰立刻苦笑一下,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买空做多是我赵老翰一贯做法,做空只是偶尔所为。这梦做的是自己胡思乱想的结果?还是预示着什么呢?想来想去不得要领。
翻来覆去没有了睡意,赵老翰由梦中老道的提示,顿时产生了一股激情,做买卖上争强好胜是本能。赵老翰感觉一定会出现什么情况。自己不会平白无故做这种梦,老道不是万能的,连粮谷买空卖空都明白,这个是自己潜意识里对买空卖空失利不甘心,赵老翰豁然开朗,立刻起身穿衣下炕。
玉花也醒了,懒洋洋地问:“几点了?”
赵老翰看了下手表:“六点多了,我得赶紧回铺子,等中国街的事儿处理完了,我再找你。”赵老翰说完,也没跟玉花亲热一下,马上离开了玉花书馆。
回到义和顺,只见门卫室里出来一人:“东家,你可回来了。我有急事向你报告。”
赵老翰一看是张辑铭,想起昨天打发到取引所历练,肯定是有情况,否则不能这么早就来义和顺等候。于是说:“还没吃饭吧,到小餐厅边吃边聊。”
进入小餐厅后,赵老翰对大厨说:“以后辑铭就在小餐厅就餐了。还有那个刘植森,你通知一下。”
厨师应一声就准备饭菜去了。
这时,小餐厅里用餐的还有王萃轩,他主管会计算是大掌柜,按照赵老翰当初的意思,建好楼后成立大义和顺,享受身股八厘的份子;杜荫棠、王荣堂掌粮盘,崔聘卿管庶务,牛锡山管房产收租,都享受身股六厘的份子。
张辑铭进入小餐厅看到几个大掌柜,马上一一向他们施礼问好。回到赵老翰坐的桌子前,赵老翰示意让他坐在对面问道:“发生啥情况?”
张辑铭坐下后说:“没啥情况,这两天就按照您说的,高于咱在交易所买的三分,就可以卖些。我卖了有两千火车。”
赵老翰高兴的说:“不错,中国街那疙瘩最后变成啥样还不好说。不过,能卖上两千火车也算可以了。至少差价在三分钱左右。”
厨师送来饭菜,摆好后马上走了。对面坐着的王萃轩端着饭碗过来,他把嘴里嚼着的饭咽下后说:“东家,真在取引所卖了?”
赵老翰笑道:“啥真的假的,卖了就是卖了。辑铭特意跟我汇报这事,你当是玩笑啊。”
王萃轩放下碗筷,连忙解释说:“不!不!我就是证实一下。那个东家呀,在取引所买是不是惹众怒了?”
赵老翰心中一惊:“啥惹众怒了?”又看着张辑铭问:“你不是说没啥情况吗?”
“是啊,上午几单就卖了?没听到谁说啥呀。办妥手续我就走了。心想你就让我卖这么多,完成了还在那遒啥。本来想跟报告一下,回来没见到你。”
赵老翰点点头又对王萃轩说:“说说啥事儿惹众怒了?”
“我听熟人特意跟我说:‘你东家咋了?平常总是做多,这回竟然做空了,是不是有点啥勾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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