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淹没了屋内女人临盆前痛苦嘶叫声。韦舜英提着一把利剑,浑身被雨淋得湿透,发丝贴在青紫的脸上,眼睛里迸射出仇恨的目光,与在闪电下闪闪发亮的剑光一样,冰冷,令人生畏。
一步步靠近这个屋子,女人的叫声更加凄厉,惨痛。可她犹觉得不够,她不配拥有他的爱,不配给他诞下子嗣!她不配!狠狠地咬了下嘴唇,几乎就要咬出血来。她韦舜英是什么身份家世,怎么能和一个贱婢为伍!屋里的这个女人让自己颜面扫地,一年前夫君在回程的路上把她从强盗手里救了下来,一时心软,她让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留了下来,不想她却步步为营,渐渐从夫君那里夺去了原本属于她的爱,如今又要为他生一下个孩子,她不允许!段彩依,今天我定不饶你!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从屋里穿了出来,韦舜英一阵战栗。生了,还是生了!不再犹豫,一脚踢开房门,屋里传出一声女人的惊呼。
“你出去!”韦舜英面无表情,冷冷地命令着。
接生婆低着头,迅速跑了出去,不敢看她的脸。
“你要干什么!”
床上的女人面无血色,害怕让声音都变了,紧紧地抱着怀里刚出生的婴儿。
“做一年前就该做的事!”
没有一点温度,高高举起手中的剑,雨水顺着剑刃嗖嗖地往下流。
事到如今,段彩依反而不怕了:
“哈哈,你害怕了,你怕我会取代你是不是,我早就该想到了,你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报复我的机会!我可以死,但是你要答应我放过我孩儿!”
“不可能,我不会留下任何祸根!”
“哼,要是你杀了我们怎么向他交代,恐怕到时候你的地位会不保啊!”段彩依轻蔑地看着她。
韦舜英的身子猛然一抖,眼睛盯着段彩依。
“哈哈,堂堂的韦家小姐也不过如此,竟然还不如我这个……”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胸口就被插上了一把剑。韦舜英不允许任何人拿自己的家族取笑,她拔出剑,蔑视着身体渐渐冷掉的段彩依,转身看向这个新出生的婴儿。
他自顾自地吮吸着手指头,母亲的离世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嘴里时不时发出咕咕的响声,见有人看着自己,竟然笑了!韦舜英手中的剑掉了下来,她已经是俩个孩子的母亲了!眼前这个孩子就像他们一样。
屋外传来呼喊声,“英姐!”
沈沐风一身戎装,从外面跑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英姐,不要!”
看着屋里的惨状,沈沐风明白了,急忙拦下韦舜英。
“不要杀他,孩子是无辜的。”
韦舜英冷冷地看着来人:“我不会杀他,反而会把他养大,让他认我做母亲!”
沈沐风松了一口气,看着死去的段彩依,担心道:“英姐,她……该怎么向大人交代。”
“实话实说,量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几年前,叔父不顾婶母的反对,把她嫁给了默默无名的刘知谦,并对她们说“此人非常流也,他日吾子孙或可依之”。养尊处优的她放下大小姐的架子,无怨无悔地跟着他南征北战,到处流浪,并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他也一直对她宠爱有加,直到有一天……
往事重新涌上心头,韦舜英咬紧牙关,抱着怀里的婴儿,大步走出去,消失在雨雾中。
沈沐风用被子把段彩依包好,扛在肩头,也很快消失在雨中。
数年后,岭南一个宁静的山谷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叫声,树上的鸟儿被惊吓到,扑棱棱地飞走了。茅屋外,一个男人焦急地走来走去,不停地搓着双手,还时不时地向屋内看去,他就是数月前在雨中的那个男子——沈沐风。旁边四五岁的小男孩正是那晚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
“使劲,使劲啊,快了,孩子快生出来了,已经看到头了!”产婆不停地念叨着,恨不得把自己的力气传给这个产妇。床上的女人面白如纸,大滴大滴的汗从额头留下,知觉慢慢消失,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拼命使出最后一股劲,韦舜华无力地瘫倒下来,耳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炎热寂静的午后,炙热烤的树叶发出疲倦的灰白色,片片无精打采地垂在树上,路上行人几乎绝迹。两道瘦弱单薄的身影从苏家大宅偏僻的一处角门里溜出来,猫着身子,贴着墙角慢慢向远处走去。
“小姐,小姐!”走在后面的人快走几步,赶上前面的人。
“嘘~,我们穿成这样,你还叫我小姐?”前面的人闻言眉头一皱,转过头,挺直了身子,背着双手,故作正色道。
“是,我又忘了!”被训斥的小厮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抱歉地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罚你今天不许回家探望你爹!”前面的小姐背着双手,故意装作大大咧咧的样子,大踏步向前走去。
“啊!这可不行啊,小~,公子,公子……”后面的人闻言大惊,连忙赶上前。
一阵风吹过,淡淡的香气从二人身上飘出。很明显,这两个身着男装的人是女子扮的,她们个个皮肤白皙,明眸皓齿,身材发育的极好,这一切即使穿上了宽大的男装也掩饰不了,更明显的是她们没有象征男性特征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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