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茶花女

作者: 丽铭当下 | 来源:发表于2019-07-14 13:59 被阅读165次

             

现代茶花女

  翠巧21岁那年,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同学韦斌,婚礼办的很隆重,彩礼给的也最多。翠巧的父母逢人就夸自己的女婿,村邻们也对这场婚礼津津乐道。可没有想到的是,不到一年,翠巧却因这场体面、盛大的婚礼而死。

  翠巧和韦斌两人初中同学三年,算是青梅竹马。初中毕业后,韦斌念了高中,却一直没忘初中班上秀气的翠巧。高考成绩离上大学太远,韦斌没打算复读,却到翠巧家提亲了。韦斌是家里的老小,上面三个姐姐都已出嫁,家里刚刚建起两层的砖瓦房,只等婚事定下来,便可好好装修做全新的婚房。翠巧的父母对韦斌非常满意,没有兄弟,少了很多是是非非;上面有姐姐,通常会宠爱帮衬下面的弟弟,同一个乡,距离不远不近正好。媒婆才说完,翠巧妈妈就同意了。

  其实她答不答应,翠巧和韦斌已通信大半年了。翠巧在南方打工,韦斌自然找得到以前的同学,打听到她的通讯地址,发出了第一封信。翠巧本就对韦斌有好感,热情回应,两人早已表明了心迹。

  翠巧是家里的老大,不得不要帮父母分担。初中毕业不久就去深圳打工,在餐馆当服务员,给下面的三个弟妹挣学费。翠巧妈妈虽然答应了媒婆,却并没想过翠巧结婚的事。嫁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帮不帮父母老家就是她自己的事了,在家里还是老大,就有责任辅助一家人--至少翠巧的父母是这么想的。

  农忙的时候翠巧不用回家,或者平时家里有繁重的劳动,韦斌只要没出远门,当然会来帮忙,这等于又多了半个免费殷勤的劳力。平时家里有什么事,过年过节,老人生日之类,韦斌或者他的家人也都会来亲切问候。来到准岳父母家自然没有空手的道理,这也是人之常情。对于这些,翠巧的父母清清楚楚。

  可毕竟女大不中留,婆家一年紧似一年的催婚。乡下女孩大多不到婚龄就嫁出去了,翠巧21岁那年,她父母总算是松了口,同意她嫁到婆家。但条件也苛刻,不仅婚礼要办成最好,彩礼也要的多:两万八。湘中礼俗,通常也就是一万多,要两万的就很少了,可翠巧妈妈觉得婆家家境不错,两万八也拿得出来。再说下面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马上要高考念大学,负担这么重,不指靠女儿又怎么办!

  婆家和韦斌不好叫穷,翠巧向妈妈抗议,妈妈就斥责,"你这还没嫁出去,就帮着婆家了?我养了你20多年,光付出的辛苦,也不止这点吧!"翠巧打工三四年,自己几乎没花什么钱,每年收入也有几千,全部是到手就寄回给了父母。翠巧提起这个,母亲便说:"你弟妹都在念书,你爸和我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你现在就说这话,将来我是更指不上你了。这钱不给就别嫁!"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翠巧是知道韦斌家状况的。盖房和装修花的钱,现在都有三万多没还呢,这场婚礼,公公婆婆和韦斌尽了全力,也只筹备了两万块,母亲这一要求,韦斌和公婆又要为难了。

  翠巧哭着跟韦斌说,韦斌反安慰她:"放心吧,不管怎样我都娶你。钱嘛,我们还年轻,可以慢慢挣。就当我们两个给你们家人多打一年工。"听了韦斌的话,翠巧破涕为笑,转而又感动的哭起来。翠巧心里想着,韦斌这么厚道,自己以后哪怕是做牛做马,也要把日子过好。韦斌亲着翠巧的嘴唇,"你是我漂亮聪明又贤惠的老婆,哪能那么易得呢。"

 

  婚礼的日子是请了礼师定下的,据说选的是一个风和日丽的良辰吉日。婚礼前两天,韦斌家按礼俗送来了宰好的一整条猪,一只鹅和一只鸭,和两万彩礼。另外八千,则在婚礼那天迎亲的时候交到岳父母手里。

  婚礼那天上午,翠巧家这边一早摆了20多桌酒席,翠巧父母心满意足,乐得合不拢嘴。给翠巧的陪嫁,倒也马马虎虎,算是不失大体,一个衣柜--这是一年前家里做家具的时候,顺便就准备好了的,一个20多寸的彩电,还有两床绸缎面被子。此外, 就是婆家之前才送过来的布料,买的成衣,以及过去一年四季穿的旧衣服。新衣松松垮垮的放在箩筐上面,旧衣用品则装在两个新箱子里,配成两三担,都算是陪嫁。翠巧妈妈还把自己的父母也请了过来,一家人除了岳父和大弟弟,外公外婆还有一个舅舅,两个姨妈,全部都去给翠巧送亲。

 

  接亲时,韦斌和伴郎是坐在两辆装饰漂亮的婚车上过来的。送亲去婆家的队伍庞大,两辆婚车就在前面,新郎和新娘坐在第一辆车里,老人坐在后面车里,车子在前面缓慢开道。人们看着接车的婚车议论纷纷,毕竟在这个不算富裕的小村里,能有一辆车接亲的都少见,这一下来了两辆婚车,人们想翠巧一定是去享福了。

  韦斌家婚宴的场面更大,来了四十多桌客人。当晚还请了电影,一连放了三个故事片。

  接亲的家人,舅舅姨妈,外公外婆离开时,每人都得了红包和丝绸布料。

  种种排场,不一而足。每一样都少不得要请人,物品或租或买。请客表面倒是通常不会赔本,还会结余一点红包收入,但农村礼轻,宴席隆重,也所剩无几,到以后还钱的时候,却是必得要加码,对未来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婚礼办完,翠巧两口子粗粗一算,欠账又加了三万多,从原来的三万多变成了7万。翠巧在饭店做服务员的话,有900多块钱的收入,伟斌现在还在老家做泥瓦工,经常因为天气原因歇工,一个月也就1000多块钱。两人就是省吃俭用一分不花,也得要三四年才能把外账还完,翠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不用太担心,其中有差不多一半,是我姐姐们借的,我们可以慢慢还。我们先只还完一半就可以。"韦斌安慰她。"那怎么行呢?欠人钱心里难受,再说我们还得要孩子,以后花费多着呢,肯定得先把钱全部还完才行。""那我也去城里打工,这样收入能多一点。"“先这样,等以后账还完了,你还是得学一门技术。”两人计议已定,腊月里完了婚,蜜月还没到一个月,正月里,两人依依不舍,一个去南方,一个跟着老乡往北走,隔着天南海北。

  翠巧熟门熟路,很快找到了工作,与一起工作的小姐妹打成一片,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

  为了联络方便,俩人买了最便宜的手机。考虑到开支,两人并不常通话。但每天几条短信,说说生活中的人与事,互诉衷肠,是免不了的。虽然相隔遥远,感情却并没有降温,似乎一直是热恋中的情人一般。

  翠巧带着老家抄来的账本,每次俩人中一人发工资的日子,她就划减掉一小笔欠款。工资拿到手,留下一小笔必要的开支,两人都把工资小心的存到银行卡里。看着不断减少的欠款,翠巧很开心,但看到剩下的数字,又忧心重重。

  约莫四个月,两人已经存了一万块钱,韦斌觉得进展不错,翠巧却并不满意。她心里不仅仅是还账,还有以后生孩子的费用,再过几年,万一双方父母生病的费用,所有这些都在她的考虑之中,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天翠巧和关系最好的姐妹小朱轮休。上午两人都没有出去,忙着打扫,洗衣服等家务。一个年轻漂亮,打扮入时的女人来找小朱,是她舅舅的女儿。看表姐的样子,翠巧想她一定是念了大学的。表姐给小姐妹带来一大包不同种类的水果,还把几付看起来精致漂亮的耳环,送给了她。"我家里这些太多了,送给你,你也打扮打扮,早点把自己嫁出去。"

    表姐刚走,翠巧就禁不住问小朱:"你表姐在这边生活这么好,是上了大学分配到这边工作的吧?"小朱扑哧一声笑了。"不是,她当初就跟我们一样,只不过来的比我早了好多年。她去年嫁了个大学毕业的程序员,两人一个月收入好几千呢。"小朱打开的话匣子一时收不住,"她念书的时候也不咋地,可是到了这边后很快就挺能挣钱的。好几年前,我们上班的人才挣一二百块钱,那会儿她都每个月给家里邮回去上千块钱呢。""那她有没有告诉你们她在这做什么工作啊?她工作这么挣钱,怎么不带带你?""早不做了,前年就盘了一个店子,请了两人给她卖水果。她现在自由得很。"我想象不出什么样的工作能让我们这样的女孩子一个月在深圳挣两千以上...。"你是不是又在琢磨还债的事情早啊?""嗯,是啊,我真想向你表姐取取经,我要能挣到那么多钱,我们家里的债,明年就能还清了。"

  "取经?我问她,她都不说,问多了她就生气,不耐烦。"翠巧沉默不语。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去逛逛街,我想买一条裙子,你给我做参谋。"

  翠巧很少买衣服之类,其他洗发水牙膏之类的日用品,周边的小超市就可以解决。但既然小姐妹这么说,做完了家务活也没要紧的事,翠巧也不好驳她的面子。

 

  小姐妹个子不高,又有一点胖,肤色偏黑,找到适合她的裙子可没那么容易。俩人在东门老街附近走了一大圈,终于买到一条黄色连衣裙,很衬她黝黑健康的小麦肤色,小朱高高兴兴直接穿起裙子往家去了。转了两趟公交,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翠巧拉着小姐妹在半明半暗的路灯下往回赶。

    拐过一条街道,迎面出现几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人,站在街边。一个穿戴还算体面的男人经过的时候,一个女人娇嗲嗲的说,"大哥,要不要我陪你看电影嘛,今晚上有泰坦尼克号,特感人。"男人冷冷的看了一眼,走过去了。

    两人一言不发。走了一段路,小朱突然问:"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表姐到底是做什么挣这么多钱,你比我早来几年,你觉得以前干什么能那么挣钱呢?" "我也想不出来,要是知道的话,我也去挣那个钱去了。"说完,翠巧突然明白了:老家有一个女孩据说也在这边,经常给家里大笔寄钱,村里人都说她在这边卖。现在才明白,她卖的是什么了。

  翠巧不想让小姐妹想太多。"你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干自己的活,那种好时候已经过去了。"

 

    两人去上班的餐馆里吃了饭,帮着洗了碗才回家。洗漱完,翠巧照例给韦斌发了几条短信,说了今天逛街买裙子的事,又写了两页日记才上床。 

    可等翠巧躺在床上,却不像往常那样很快睡着了。白天的一幕幕电影似的在她头脑里过来过去。一会儿是打扮精致庄重的表姐,一会儿又是街上慵懒迷离,打扮妖艳的年轻女孩。她觉得很难把两个形象统一起来,但它们确确实实属于同一个女孩的现在和过去。

 

  又一个休息日,翠巧去附近理发店烫了头发。小姐妹们夸她,成熟又妩媚,早就该烫。翠巧也注意到,时不时膘一下的男顾客明显比过去多了。有一位平时画妆的小姐妹提议她,"翠巧姐,你应该化化妆,这样就更漂亮了,你本就是个美人胚子呢。"有热情的小姐妹,拿出自己的化妆品,给她画眉描唇,翠巧真的慢慢也会自己画妆了。

  翠巧已经做出了决定。有几个休息日晚上,她跑到幽暗的巷子里去,偷偷观察那些沦落风尘的女人,看她们怎么向男人搭话,怎样引着男人回到自己的寓所。

  大约一个月后,翠巧告诉老板和姐妹们,家里有事,必须回去。小姐妹们虽然只共事了短短数月,但每日朝夕相处,早已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尤其是小朱,她哭起来,"翠巧姐以后回来,记得来看我们哦。你记下我们电话,有事没事,给我们打一打。"翠巧一想到,以后自己就孤立无援,禁不住也泪流满面,"一定,你也记得给我打。"

  她收拾好行李,却并没有去车站,而是坐公交车,到了城市的另一端。第二天,她在一个菜市场附近,租下了一个带厨房和厕所的单间,屋子里有床,有桌子,看起来干干净净,一个月500块钱。翠巧在菜市场买了简单的炊具。

  至于衣饰,她早已准备下几套吊带短裙,正适合现在的天气;化妆品,小饰品,闪亮的长丝袜,高跟鞋,小背包,这些她过去几乎用不到的东西,现在作为必要的装备,全部出现在她的行李箱中。

  这个周末的晚上,翠巧早早把自己收拾好,出现在酒吧附近一个较为偏僻的街角,开始了自己的第1次出街。

  翠巧紧张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该站在路灯照得清楚的地方,让人清楚看到自己的样貌,还是站在稍暗处,隐藏好自己。她不敢看来往的路人,低着头,双手在肚子前面绞来绞去。独自走来的男子并不太多,她八点左右开始站在那里,到10:00, 依然没人搭理她。她根本无法像她看到的女人那样招手,向那些独自走来的男子说话。她只是站在那里,性感,腼腆,低着头,似乎羞于向人展示那张年轻白皙的脸蛋儿。就在她开始感到泄气的时候,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向她走过来。"妹妹要不要一起去酒吧喝一杯?""好啊。"她抬头看了一眼,这是一个留着长头发的男人,马上又低下头。男人娴熟的拉起她的手,"我们走吧。"很快,男人松开她,走在后面,跟着她走过了附近的那家酒吧,继续往前。"妹妹,你看起来很生疏的样子。刚开始做吗?""嗯。""非得做这个吗?""是。"翠巧不想跟他多说,她有点害怕。"就去我那儿吧,离这很近,地方很干净。一次只要80块钱。"翠巧上网看过,像她这么年轻,有姿色的的女孩子,通常一次至少是100以上,但是今天他是她的第个客人,她希望做成,不想因为高价把他吓跑了。男人没有再说话,继续跟着他。

  这是一个文雅的男人,对她几乎是温柔的。很难说她很痛苦,也许还有一种偷情似的快感。但当男人留下两张整钞,应该离去时,男人却坐了下来。她看出来,男人其实一直很想说话,而不只是做。"大哥,你搞错了,我只要80块钱。""妹妹,在这边,这个价钱对你来说才是公道的。我不想占你便宜。""可是我们说好了是80,我也不想占你便宜。""你拿着。记住,这样不要太久了,难关过了,赶紧收手。你一个人孤身在这里,这是很危险的行当。""谢谢。我记住了。"翠巧感动得想哭。

  男人离开后,她看到手机里丈夫刚发来的短信,"晚安,亲爱的,我想你。"她无比羞愧,无法回应他。在压抑的哭泣中,她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

 

  她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不到一个星期,最初的羞耻心荡然无存,人们看到的是一个老练的站街女。她聪明,有想法,胆子越来越大。几天后,一个客人走后,她跑到街角,继续等待。有的晚上甚至能做三四单生意。 她不惜力,用对待庄稼和工作的认真劲儿,服务光顾她的男人。有两个白天,她去地下放映厅里看毛片,只为增加自己的技能。她很能把握住男人的痛点,有时候,只需一双手,就让男人呻吟嚎叫起来。她还拓展了业务范围,以更高的价钱进行特殊服务,只除了接吻。很快,随着熟客增加,她已经不需要在街角等到深夜,也能拿到同样多的生意。靠着她这股认真,勤劳的干劲儿,一个多月就挣到了比过去一年还多的钱。翠巧盘算着,用不了一年,她就能还完所有的欠债,并为未来的小家庭攒下一笔急用钱。有了这个保障,以后他们就可以按部就班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她告诉韦斌,自己在大学城附近找了一个咖啡馆上班,这里外国人多,经常有老外给他小费,5美元10美元甚至20美元的给。"这个月我小费就得了300,可以攒1200块钱呢,和你的加起来,我们这个月可以攒到差不多3000块呢。"随着她在咖啡馆工作的时间的增长,她的外国顾客似乎越来越多,对她也越来越大方。"老公,也许我们只用一年多就能把所有的账还清,到时候我们就回老家吧,再也不分开了。"大部分时候,翠巧一如既往,和老公情意绵绵。

  除非有人预先打电话约好,她每天晚上的第一单生意,通常还是来自街角的等待。

  这天,一个醉醺醺的年轻人拉住了她。"快走吧,老子今天干劲足的很,老子今天要干死你。"翠巧有点嫌弃他满身的酒味,"300块钱一次!"年轻人把胀鼓鼓的钱包掏出来,拿出一叠百元大钞晃了晃,"老子有的是钱,只要你让老子高兴!要不是看你细皮嫩肉,还轮不上你伺候老子呢!你等着享福吧。"翠巧只好带着他走向出租屋。

  翠巧刚开锁进屋,男子一脚,把房门踢上,一边就把身子贴向翠巧。"快给老子脱了衣服,躺到床上去!"翠巧刚要退掉裙子,年轻人已经拉开裤链,挺着一杆大枪直向她刺来。"等等,我给你带上避孕套。""避孕套?老子从来不带,我女朋友我都不带。你少给我装,大不了多给你一点钱!老子有的是钱!" "不是钱的问题,这样我们两个都安全。"

"只要你没病,那就不会有问题,赶紧的!"翠巧把没有脱完的裙子穿回来。"对不起,我不卖了,你走吧!""让我说走就走?我还要听你个卖身的?你给我老实点!""我求你了,我还没生过孩子呢。"年轻人大笑起来。"生孩子?生孩子你还出来卖什么卖!别把老子惹毛了!""我不想害你,最近我怀疑自己有艾滋病…不过我一直是带套的..."男人怔了一下,一巴掌打在翠巧的脸上,翠巧眼冒金星,坐立不稳,倒在床上。男人又是一巴掌,照着仰脸躺着的翠巧劈过来,翠巧嘴角冒出了血。男人拉好裤子,开门扬长而去。翠巧并没有觉得疼痛,把房门关好,照了一下镜子,发现两边脸已经肿起,口腔内部可能被打时撞到牙齿,裂开了一条口子。她把自己收拾了一下,重新上妆,又去近处的街角候客。

  第二天,屈辱让她全身无力,她躺在床上东想西想了好半天。后来她变得很小心,喝了酒的,说话粗鲁无礼的,甚至个头太高大的,都尽量不接。

    翠巧的新"工作"有半年多了。她已经挣出了所有的欠账。她筹划着,再有两三个月,等过年回家,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这一切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天晚上,翠巧从酒吧附近街角带回来一名中年男子。男人沉着脸,一路上一言未发。  对翠巧来说,各种各样脾性的男人也不足为奇。到家,翠巧把一本价格册递到他手里。男人看了一眼,惊讶道:"你的服务项目还真不少,好些我都还没干过呢。那你先给我来个口交吧。"翠巧漱了一下口,等她回到床上,男人已经拉开裤子,挺立起来等着了。翠巧用灵巧的舌头,从腹股沟的两边,缓缓往前,一点点啜,如蛇般滑行,关注着男人的反应,最后才含住顶端的部分,深入到喉咙。男人叫了一声,把她的头往身体上撞,更深的插入翠巧的喉部。同时一股液体喷薄而出,翠巧憋不过气,几乎要呕,用手把男人往后推,呕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男人并没看她,两声嗷叫后,"过来,给我弄干净了,再给我弄硬起来,我还没够呢。"翠巧从来没吃过男人的体液,不经意间吞下了一个陌生男人一大口,感觉非常恶心, "你等一下,我去漱一下口。""难道你还嫌我脏!""我从来没吞过,有点恶心。""哈,你个妓女还嫌我脏!"翠巧没有做声,她不想惹这些男人。她只想踏踏实实的干活,再过一两个月,她会拿着存折回家,永远不再来这个地方,这个城市。她顺从的回到床上,用手摸男人绵软的阴茎。 男人伸出粗糙的手,拉她躺到自己旁边。"陪我躺一会儿,我们说会儿话。"

  翠巧有点怵这个男人,在暗哑乳白色灯光下,他沧桑的脸看起来阴森森的,给人深藏不露的感觉。"我不太会陪人聊天。""你随便说。你为什么干这个?"翠巧没做声。"为了钱是吧?你们女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干!"翠巧不知道如何回答,还是没做声。"我老婆也是,为了一个又老又丑的暴发户,就把我给甩了。我当初娶她欠的债到现在都没还清,连找都找不到她!""你找她干嘛呢?"翠巧想尽量和他搭话。男人不答,眼睛蹙到一起,露出凶光。翠巧躺在一旁,尽量把自己缩小,只巴望着男人快走。男人却慢慢在床上睡着了。翠巧不敢惊动,一动不动的躺着,等男人醒来。

  半夜里男人坐起来,看到暗影里一旁的翠巧,“你是谁 ?在我这做什么?"

  ”是你在我这里。"男人似乎想起来了,穿起衣服,准备走人。

  "大哥,你还没给钱呢。"

  "多少?"

  "我给你看过的,口交是300,你在这睡了一晚,本来应该给500,我就只要你200吧,你总共给我500就行。"

  "什么?我几乎都没碰你一下,你居然管我要500?!"

  "我一开始就给你看了,明码标价的。"

  "明码标价?臭婊子养的,我让你漫天要价!"男人一把从兜里摸出弹簧刀,翠巧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胸口已被刺了进去。

  一阵刺痛,翠巧随即瘫软下来,她用尽力气看向那个呆愣的男人,"我也是…为了还结婚…欠下的债…干了这个…""告诉我老公,我爱他…"她还在说着,"老公下辈子…我还想…做你的老婆…",却已无人能听到。她感到身体往下沉,生命的气息一点一点离她而去,整个世界渐渐安静下来,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男人当天下午去投了案,他没想到自己害的正是和自己同病相怜的苦命人。

  韦斌连夜见到了太平间里的翠巧。案情清楚,证据齐备,很快就可以结案,韦斌拿到了翠巧的遗物。当他看到翠巧日记里,一笔笔嫖资与欠账对照单时,再无法抑制住痛哭流涕...

  火化前,眼睛发红的韦斌给翠巧穿上了他们结婚时买的最漂亮的红旗袍。当他最后一次看她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她脸上安详,处女般圣洁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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