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 布谷

作者: 灵雨润物 | 来源:发表于2022-12-04 15:44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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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希望的田野(2)

像这样子早上能去田地里“看看景致”的时候是不多的,因为娣儿在村小成绩很好,父亲就把她转到了乡里中心小学,那时候大概三年级的光景,她长得又瘦又小,完全像个一年级的孩子,村小的胖乎乎和蔼可亲的赵老师尤其舍不得,至今为止,她都记得赵老师经常在写字课上给大家读画本的场景:大家一边写生字,一边听她绘声绘色的读画本故事,像后羿射日了,桃园三结义了,大战红孩儿了,猴王出世了……有时候听着听着就发呆了,想象着故事里面的情景,开始在自己的想象中大战三百回合了……每每到这个时候,皮肤白皙,永远都是笑眯眯的赵老师总是指着她说:“看看咱们的小组长同学,写字写得又快又好,听得也认真!”大家这才警醒,又开始一笔一划的写起来!所以她还是舍不得赵老师的。

去往中心小学的路并不好走,道路泥泞,每每下雨,总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水洼一个接着一个,总是得跳着走,溅得一身泥,有时候头上脸上都是!最让人焦虑不安的还不是这个因素,因为下雨是偶尔才会有的。

最令人惊惧不安的是:每天早上必须五点起床,起床洗脸收拾收拾,无论春夏秋冬,没有自行车,只能跑着去学校,路上大概得半个多小时,等好不容易来到学校,天已大亮,六点之前学校的大门是不开的,所以如果稍微早一点儿,学校前面的人家的大黄狗就守在路口,汪汪汪地叫个不停,又瘦又小的她盯着几乎和她一般高的大黄狗,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那狗狗仗“家近”,用嘴开始拱她的小腿,不时的还伸出舌头舔一舔……想跑,但是人说“越跑狗越紧追不放”,她好想看到开大门的声音,哪怕有一个小伙伴来到旁边也好,但是没有,一分一秒令人窒息,“你是外村借读的吧?来得这么早?”是比她高一级的男同学,他家的大黄狗!只见他一边吼了那狗两句,一边甩着书包像个二溜子似的奔向校门口——

这只是其一,应对大黄狗的绝招,要不不见,要不卡着时间点儿来。所以她一般来得稍微早点儿,就呆在比较远的那家医院的门口,踱来踱去;碰见有人就多走两步,让别人以为她是行色匆匆的路人,而不是“无家可归”的小孩儿,那个时候拐卖孩子的还是很多的。

每天清晨五点钟,清冷的月亮还挂在高空,她就悄悄起床了,因为跟奶奶一起睡,奶奶年龄大了,八十多岁,虽然醒得早,但是老人家也不希望每天都如此,所以她轻手轻脚地离开家的时候,一切都是静谧的。只有庭院里的白月光,枝头偶尔惊飞的小鸟!村西头的路还好,有狗叫声但是大都拴着,所以她即便蹑手蹑脚的走过,也会被它们灵敏的“感觉到”!过了村口,这条路不算短,两边有小河沟,沟南北面都是庄稼,长势很旺!春天最好,一眼望不到头,有个人影就能看到。夏天,你听左边小河沟里“扑通扑通”的像有人在身后往河里扔什么东西,她就赶紧加快脚步,不敢回头,担心镜头里一回头被狼要死的场面……右边的一人高的庄稼呼啦呼啦的响,似乎也会突然钻出一个人来,张牙舞爪地向你扑来……每每此时,她就发疯似的往前跑,不回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就是不回头,一直跑,等跑到了前面的公路上,就会有“刺啦刺啦”的自行车的车链发出的声响,有人在,她就不怕了,最起码可以呼救!她在公路上深深的吸了口气,抚摸着快要跳出来的心,告诉自己“还好,还好”!

到了秋天,庄稼都成熟了,到田地里偷东西的也多了。有偷红薯的,花生的,玉米的,他们不是趁早就是很晚,而她早上刚好能遇到,其实心里是窃喜的,最起码田里有人,路上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她故意拍打着书包,一跳一跳的向前,偷就偷他们的,我安全有人陪就可以!

冬天是最难熬的。一大早上干冷干冷的,地上满是霜,河里的冰冻得嘎嘎响,水缸里甚至舀不出一口水来洗脸,好不容易砸了一个口子,“吸——”让你倒吸一口冷气,刺骨的冰糊在脸上的滋味,不好,又开始流鼻血了!从三年级到五年级,每天早上,她都要经历的除了惊惧不安,就是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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