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早,自然醒得也早点。在数九寒天,是否起床、运动甚至上班也还该早呢?估计在这个时刻,没人会及时告诉我,那我还是按照以往记流水账的办法来写写这个“早”。
(一)
作为一个在梅江大山生活过的农家子弟,我对早还是有感受的。就家禽家畜来说,雄鸡自然拔得头筹,它不厌其烦地啼鸣,应该算是忠于职守。就亲人而言,平日里起床最早是母亲大人,她要给全家人烧一锅大米粥,一种米水烧开后用笊篱捞走大多数米粒后熬的薄粥。
等米粒捞走之后,大铁锅也就自然浅了许多。如果你此时刚好在灶台旁边,就会看到别样的风景,蒸汽依旧弥漫,锅中除传来“噗噗”的吹泡声之外,会长出一圈软硬不一的米糊状的东西。慢慢地、慢慢地,米糊的上层变成淡褐色,因身体过于单薄吧,开始与锅壁分离,如同蝉翼,碎裂成一个个正、倒三角形状,在蒸汽的吹拂下,有的像飞扬的旗帜,有的干脆装作倒伏的样子,想吸允着粥水,维系着生命,而米糊的下层,脚脖子依然粘住锅壁,脚跟站在粥水里,不肯裹裤脚上岸。
不知为什么,父亲却偏偏喜欢吃这一口。他会第一个走到灶台边,伸手到锅中直接摘下一面面旗帜后就往嘴中塞。最初,我以为吃了这干米糊后可能特别熬肚子,趁父亲不在的时候,自己抢早尝了它,感觉除了淡淡烟火味之外,并没有特别之处。想想,恐怕还是“节省”这两个字在早间作怪,而父亲不知不觉地接受了它。
都说在一个锅子里吃饭,哪有不拌嘴的。可在我们农家,早上很少夫妻或兄弟姐妹之间吵架。我想其中一个原因,是大锅粥的功劳。不论谁吃早吃迟,米粥有的是,配菜有的是,你嫌提前炒制的咸菜没啥花头经,就直接用筷子去菜缸里摘一个盐水萝卜出来,“嘎嘣”、“嘎嘣”咬个痛快,所有的不痛快都把它好好嚼了,看你还长齿露牙,骂得出声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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