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我们

那时候的我们

01

廖语穿着白色短裙，夜风吹过，陆一铭紧紧把她箍在自己的怀里，皮肤互相碰触带来的温暖抵抗住凉意。周围黑暗，路灯昏黄下，只能看清前面不远处，再远就是黑暗一片，看不清楚去路。

廖语环住陆一铭的后腰处，陆一铭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廖语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好像谈恋爱那会也顶多是在没人的地方互相拥抱拥抱，贪恋对方怀抱的温暖。廖语抬头看向陆一铭，刚好陆一铭也看向她，一瞬间，廖语的唇上一片柔软，陆一铭的吻铺天盖地。

醒来的时候，窗外太阳初升，照在逐渐金黄的稻谷上，泛着光。竹叶在晨风中轻舞，沙沙沙。

初秋的早上，凉意已至。

廖语记得刚谈恋爱那会，也算是早恋吧，尤其还是高三时候。俩人会在廖语放学后跑到穿城而过的那条河堤那，初冬的冷空气里，河堤边人很少。坐在青白色石阶上断断续续的说话，现在想起那会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怎么说也说不完。

廖语坐在河堤上，陆一铭紧挨着她，手紧握在一起没放开过，掌心的温暖传递到彼此的心脏，怦怦跳。陆一铭把廖语的上半身放在自己的腿上，也不知道廖语哪句话没说对，陆一铭一直挠她痒痒，廖语大声笑着，怎么躲也躲不掉，被陆一铭抓得紧紧的。

头朝下，血液全部涌至头部，干涸的河底已满是颓败的枯草，没有生机的黄色。廖语看着那一片黄色，感觉整个脑袋都被充满，大声喊：“陆一铭，陆一铭，拉我上去。”

“那你还捣怪不？”陆一铭带着笑声问她。

“你赶紧呀，不捣怪了还不行。”廖语的头发在半空中乱舞，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反的。

被陆一铭拉上来抱在怀里的时候，廖语半天才缓过来，趴在他肩头用下巴顶着他的肩膀，“你就不怕把我掉下去？”

陆一铭把她向前拉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说：“即使我掉下去，也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廖语看着陆一铭，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廖语在那一瞬间，知道这个人是值得被依靠的。

北风起的时候，陆一铭的嘴唇轻轻覆上廖语的唇，廖语呆呆看着他，眼睛睁得老大，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他。原谅她从未接过吻。

陆一铭看着她，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傻瓜，接吻是要闭上眼睛的。”

那日，夕阳西斜，北风起的时候，廖语同陆一铭彼此的初吻互相交予对方。

后来的时候，廖语偶然间想起这些的时候，直感叹那时候他们之间也曾真的想要将对方视为一生的唯一，彼此真诚，足矣。

02

那个梦境里的最后，廖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离开陆一铭的怀抱，旁边站的是妈妈。陆一铭在前边挥手，示意她过去，可是她就站着，挪不动腿，给陆一铭摇头，，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过去。

陆一铭刚刚还温和的面孔立刻发生变化，有些狰狞，眼神里没有掩藏的狠意。廖语向后退了一下，看着陆一铭狰狞的面容，有些害怕。

睁开眼，就看见光从窗帘与墙壁之间的缝隙之中钻进来，廖语紧紧裹着被子，脑子里还是刚刚梦里狰狞的陆一铭，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拿起手机看到未读的信息很多条，打开微信直接搜索陆一铭的名字，然后发过去一条：“我昨晚梦见你凶我，怎么惩罚？”

“那你说怎么惩罚，你说条件我都答应你。”

廖语看着那条几乎是秒回的信息，放下手机，在心里轻轻说：“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可是总有不能答应也做不到的。”

人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过去，让人在快要忘掉的时候某个瞬间又深陷其中。

总是在想，如果当初不任性，如果陆一铭当初在多等几年，会不会就不会是在现在这样？

廖语记得近十年后再次见到陆一铭的时候，还是印象中的那个陆一铭，只不过更瘦更黑，生活带给他的沧桑写满他的眼睛。

重走了以前经常去的地方，从天亮到天黑。最初的局促感消失后，就像是以前一样熟悉，可是那种无形之间的距离，两人竟然默契一致地保持。

曾经年轻时候的廖语发誓再也不见陆一铭，甚至是空间也不愿意看见他进来的痕迹，可是现在的廖语，突然觉得心中那根横亘已久的刺被拔掉后，整个人轻松的不得了。

送陆一铭离开的时候，廖语看着那个瘦削背影，知道这个人真的只能是自己生命里一个特殊的存在。

不重要又很重要。

有些时候，我们怀念的不是那时候的那个人，而是那时候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