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乡下,人们都比较朴实无华,就拿种菜来说,为了防止病虫害,一般都要给蔬菜施农药除虫,但是往往每家在施农药时,会留下靠近路边的一排蔬菜瓜果不施药,因为怕的是路过的孩子们在路边顺手牵羊时,导致因农药而中毒。
当然,也有狠心人,不会顾及孩子们的安全。一般这种情况下,那些有农药味道的的瓜果,怎能逃的过我们敏锐的嗅觉?一旦被发觉,整片菜地的蔬菜瓜果,都会化为一片狼藉,只为报复。所以,别惹孩子。
然而,当自家菜地不是因为农药而受到无端的破坏时,我们也会努力保护。记得一个初夏时节,我们毗邻大伯家的那块菜地,无端遭到他家那群母鸡侵袭,它们公然在那片韭菜地里连吃带刨,可怜那片鲜嫩的韭黄,被它们连根都刨了个底朝天,我和弟弟赶了又赶,仍然无济于事,于是,一个计划萌生了。
我取出尘封已久的弹弓,捡好石子,便在菜地边的葡萄架下蹲点。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不怕死的母鸡又来觅食了。正在它们毫无戒备的时候,我突然蹿出,瞄准那只平时最为胆大的母鸡,同时发力,石子带着风声飙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母鸡右颊。乖乖,石子连同眼睛一起凹了进去,就像金镶玉一样牢固。接下来,那些鸡一哄而散,受伤的这只也想逃跑,可是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加之右眼受伤,它走起路来总是向右偏去。终于,因伤过重,一头扎进沟里,挂了。
我们有点后怕,担心大伯知道了会责骂,便深思熟虑了一个毁尸灭迹的好办法。于是将鸡提到稻田边,三下五除二的拔光了毛,洗净清除内脏,将毛和内脏埋进稻田的水沟中,然后折了片荷叶,将鸡包起来,回到家,取了些食盐抹在鸡肉上,又将几片青花椒叶、青茴香叶、青薄荷叶、姜片、蒜瓣及干红椒塞入鸡腹内,再放进一块猪油,外面再将荷叶裹紧,用棕叶绑住。准备好一切,我们便带着筐子跑到后山,佯装去给兔子割草。
割草前,我先在一块地上挖了个坑,将包好的鸡放了进去,然后上面盖上薄薄一层泥,再捡来一捆干柴放在泥上点着了,然后就去割草了。约莫半个多时辰,草割满了,柴也烧尽了,地上的泥也烧干了,泛出了白色。我刨开上面那层泥,掏出荷包,叶子已经烤干了,一层层剥开荷叶,香味渐渐溢了出来。全部剥开后,一只造型完美的金黄色烤鸡出现了,浓郁的肉香里,透出淡淡地荷叶清香。
当然,有时会做出一些比这更令人蹊跷且头疼的事来。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对面邻居家里养的一头牛,经常在放牛的时候,去偷吃我家的麦苗,我们反应过很多次,也警告过很多次,最终还是无济于事,于是,又一个杯具的计划诞生了。
那时候春节将至,家里已经准备好了春节给上坟用的香蜡纸炮,我们便偷偷将鞭炮拆了一节下来,又剪了一张没用的塑料纸和一节绳子,带到后山上邻居家经常放牛的地方。
到了山上,我们发现那头牛还在那里悠闲地吃着草,邻居家那倒霉孩子,正躺在远处草地上睡大觉,脸上盖着一顶草帽,很是惬意,难怪平时牛偷吃了都没人管。
越想越生气,我们便蹑手蹑脚走到牛身后,弟弟一只手用树梢给牛赶虻子,一只手给它挠痒痒,牛很享受,慢慢放松了警惕。我乘势将鞭炮和塑料纸用绳子统统绑在了牛尾巴上。一切准备就绪,将牛赶在那孩子看不到的位置,我们用火柴将鞭炮点着了。
鞭炮劈里啪啦一炸,牛吓坏了,后面又热又痛,便没命的向前跑。鞭炮炸完了,牛也跑疯了,这时,后面的塑料纸开始起作用了,随着牛尾巴的上下摇摆和西北风的风势,哗啦啦作响,牛以为后面有人赶它,跑的更疯了。
那孩子也懵了,抓起帽子便追,我们却在路边,笑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记得到了天黑的时候,邻居家几个人才骂骂咧咧的抬着牛回来了。据说,那牛翻了三面山坡才停下来。等他们找到的时候,牛已经累得口吐白沫,晕倒在路边爬起不来了。
乖乖,真过瘾,后来,那小孩放牛,就规矩多了。那年,我十六岁,十六岁的花季,却因报复而精彩。
西窗夜话(牛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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