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

作者: 半点句号 | 来源:发表于2018-09-10 14:30 被阅读88次

      “你是怎么算的账,哼!”,表舅狠狠地给了陈木一巴掌,怒不可遏道,“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是白读的。幸亏遇上马老板这样的好心人,第一时间就给送回来这一万块钱。”

      这巴掌打的响彻整个财务室,可想而知力度有多大。以至于低着头的陈木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他连忙扶着涂红漆的长方形办公桌桌角起身。一旁的唐仁也急忙过来搀扶。那一阵剧痛之后使他完全感知不到自己还有脸,只是本能的握住被打麻木的脸。

      财务室里除了气急败坏的石材厂老板,也就是陈木的表舅;还有被打的陈木;此外还有另外三个人:一个人称“马屁精”的肖严,一个财务主管同时也是陈木的师傅唐仁,还有一个便是表舅口中的马老板。刚才陈木挨得那巴掌并没有让这两位员工惊恐万分,因为早已司空见惯了。倒是马老板见状微微怔了怔。

      “陈木,你说你做这点事也没让你舅省心,”淡定的坐在一旁的肖严说,“要是跟我一样负责这么多事,那还得了?”

      肖严幸灾乐祸,甚至显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他竟然这么快就忘了三天前,在同一个办公室被老板狠狠抽的场景。那巴掌声……哎呦,估计厂里尖锐刺耳的切割机声也要望尘莫及。

      站在表舅身后侧面的马老板倒是求情说:“年轻人做事有些毛糙,实属正常,以后注意点就好啦!”说着,马老板拍了下表舅的右肩,转身示意出去。

      表舅转身满面笑容会意的点点头,又回过头龇牙道,“干了三年,还他妈犯低级错误,真是人如其名,木头疙瘩一个。”

      随即表舅跟着马老板出了财务室的门,朝石材厂的大门径直走去。

      一直不敢抬头的陈木,握住已经发肿的脸目送表舅和马老板走出石材厂大门。一旁的唐仁看着不忍心,跑进里屋拿出一条毛巾,沾了点冷水给陈木敷在肿起的脸上。

      刚冷嘲热讽的肖严见老板跟马老板一同出去,便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玩起了游戏,不停变换口型足以见得玩的多么起劲。

      对着镜子,陈木用右手食指轻轻触碰了下右脸肿得发紫的部位,痛的他连忙收手。看着如同硬邦邦的石头的右脸,他不禁陷入深思。

      这次的确是你不对,他想,竟然连简单的数学加减法都给算错。你到底在想什么?这巴掌挨得该,理所应当的。

      可怎么说,他也是我舅啊,他想,就好比他经常对我说‘咱们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啥都好说。’甚至他还答应从下个月开始就给我涨工资,给我加五百块钱一个月。他对我爸妈也是这么说的。这样我的工资每个月就有三千块钱。

      “然而,你还是挨了这巴掌。现在是不是痛的要命?至于工资,你确定能加吗?去年年初就说加,结果后来反倒问你有这回事?”陈木看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道,“这个左撇子真狠。”

      不狠当得了老板?他继续想,只有狠角色才割得了人家的肉,喝得了人家的血。悠哉悠哉的过着没皮没脸的日子。

      陈木不由地咬紧牙关,似乎在发泄。他最看不惯这种碰上比他更有钱的人,就恨不得屈膝哈腰一顿跪舔。

      陈木眼前浮现出跪舔情景:表舅一边弓着背一边陪着笑脸道,“何老板,您请坐,今儿个喝什么茶?我这里啥都有……没有也给您买去,没事,正好我婆娘待在家里闲得慌,出去跑跑腿活动活动筋骨——当然主要还是给您买些好茶……现在这么忙,都没时间喝口茶吧,以后常来我这儿坐坐,好茶给您时刻备着……”

      反之,他成了众人当中最有钱的人,那便是万能的主啊,拥有呼风呼雨之力!

      看不惯你还得看,听不惯也得听。他想,世界不会因你改变,活在当下,人家顾不上你,也同样无视你。

      陈木一边想着一边揉着脸,显得无奈又愤恨。

      “终究表舅不是自己亲舅”,他小声地说,“他说的自家人还是他自己一家子,只有提工资的事,他才会嘻嘻哈哈、挤眉弄眼的跟你套近乎,跟你谈理想——什么狗屁公司上市,什么给股份……全都扯淡。”

      呵呵,亲舅?这么说你难道相信亲舅就会足够上心的帮你?迁就你?他又想,别傻了,这可不是你认为就能成的。况且,谁有义务帮你呢?爸妈也说不准。就好比水,你能说的清楚它一定是某种形状吗?其实放在哪里,它都可以变成某种形状。不过,你倒可以学学它的善变,学学它无形中就能让人满意的本领。想让它装进杯子,它就服服帖帖的紧密结合在杯子里……兴许学会这个比那些狗屁有用多了。

      就像“马屁精”一个样?他暗自想。这样的反问倒是让他迟疑了一会儿。面对镜子不停的审视自己。

      真变成“马屁精”他该怎么适应呢?他脑子里没有一点头绪,变得手足无措。一个沉默寡言、性格内向、毫无交际能力的25岁年轻人,面对光怪陆离的世界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恶的马屁精他还在一旁嘲笑我,他难道忘了之前被打?还不止一次呢,”陈木小声嘟哝道,想到“马屁精”他就一肚子的火想喷发,就像火山一样。

      说到“马屁精”肖严,显然一听就知道外号的由来,更不用多提半个字此人的为人。跟陈木年纪相仿,又是同一时间进公司,干的活不及陈木的一半,薪水却是他的近两倍。不过被骂,挨揍他也是头一号人物,已经不止一次。厉害的是每次的原因都不一样。最近一次就在三天前,因好赌在外头欠人债,深夜偷偷摸摸开着辆破旧的面包车偷加工成型的石材出去倒卖。不曾想,老板应酬回来途中经过石材厂,被抓个正行。被带到财务室接下来便是一顿毒打,验证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吵醒的石材厂工人把他围着一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责怪话。可到了第二天,就没有人再议论了,因为肖严早已摆平老板,又是带着烟酒赔礼道歉,又是写保证书、发毒誓。老板都看在眼里,心里“一软”便收下东西若无其事的叫他好好干活,一了百了了。

      “别在胡思乱想了,没有人愿意听这些,”他自责道,“还是赶紧回到办公桌前把今天的工作做完,做好,千万不要再出错了。”

      陈木迅速拧干手中毛巾,小心翼翼的摊开挂在唐仁的床前细长的铁丝上。那是他们自己动手做的,铁丝两端分别绕在一颗牢牢嵌入墙体的铁钉上,拉直的铁丝像一根绷紧的弦。他从里屋打开通向财务室的门,从肖严身旁经过,来到他的座位。

      “你小子在里屋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肖严问道,他斜着眼瞟了下对面的陈木,手里还在不停划动手机。

      “没……没什么,”陈木回答道。惊愕地看着肖严,见他不再理会自己,他才安心的坐下,着手整理资料。

      整个财务室一共并排摆着三张桌子,陈木与肖严的桌子合拢并在一块靠在一面墙上,他俩相视而坐,唐仁的桌子在离财务室门最近的位置,当然也靠在那面墙上。三张桌子均涂红色油漆,不过时隔多年,油漆已经脱落的厉害,找不到一处完好,坑坑洼洼犹如沼泽地。桌上堆满了各个公司来往的账单、票据,只用脱了皮的依稀还能分辨出黑色的长尾票夹简单的夹着。房间空余的位置约莫三尺宽的直线通道,一头正对着石材厂大门,一头正对着里屋门。

      “阿木,感觉好些了没?”唐仁关切的问道。眼里尽是同情和关爱。

      唐仁作为陈木的师傅,他已经做的相当称职。手把手教他,从不会到会,从生疏到熟练,这个只大陈木两岁的年轻人,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了陈木。世上不会再有一个这样的师傅,至少陈木是这么认为的。他俩无话不谈,在他眼里唐仁即是师傅,也是益友。

      “没事,过两天就好的,”陈木强作微笑回答道。

      “年轻人哪来这么矫情,一巴掌呼不死人,”坐在那玩着游戏的肖严带着批评的口吻说,“看看我,没俩小时就好了。”他拍拍之前被老板拳打脚踢的身体,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你自然扛得住打,这么好的身板都是打出来的,”唐仁忿忿地说。

      “嘿,你可别在这儿挖苦我,”肖严反驳道,“再怎么样,我还是照样好好的坐在这里,拿着工资打着游戏,你们还管不着。”

      “你……”唐仁正要训斥他,却被陈木拉着出了财务室,绕到财务室背后又经过工人干活的石材加工棚走了约莫三十米进了灌木丛。灌木丛背后是一条狭长的河流,他们在河堤边上坐了下来,面朝安静流淌的河水,开始交谈。

      “你刚才就不应该阻止我,我非得狠狠训他一顿,”唐仁咬牙切齿,发出吱吱的声响。

      “跟他有什么好争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啥样子的人,”陈木安慰道,“你消消气,消消气。”

      “我消什么气,”唐仁似乎在朝谁发火。看见陈木吃惊的望着他,他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言语过激了。

      “对不起,我只是看不惯他那副嘴脸罢了,”他继续说。转身从背后的灌木丛中拾起一块小石子,稍稍用力向河面掷去,飞奔的石块在河面跳动起来,像冰上的舞者。顿时,平静的河面泛起无数涟漪。陈木也转身从灌木丛中拾起一块小石子,和唐仁同样的手法掷向河面,泛起的波纹不断的扩散开来,与唐仁的碰撞在一起。这一幕让他们像个小孩子似的咯咯的大笑起来,刚才的事瞬间忘却了。

      “还是小的时候好,”陈木叹气说。

      “是啊,那时候的人很纯朴,很干净。”唐仁耸了耸。

      “没错,那时候的人夜里可以坐在一块儿乘凉,偶尔一阵风吹来,所有人都沸腾了。小孩可以借着月亮的光围成一圈玩游戏,用红领巾蒙住双眼,在一个画好的圈子里捉迷藏;还有折“纸飞机”看谁飞得高飞得远;还有打“纸板”、甚至白天起风了还可以玩“塑料袋”,拴根细线像放风筝一样,飘啊飘啊——越飞越高……”

      “你们当地的捉迷藏跟我们不太一样呢,”唐仁接话说,“我们俗称'躲猫猫',一个人蒙着眼数数,数到100睁眼四处搜寻躲藏好的伙伴。那时的女孩只会跳绳、跳皮筋,不会化妆;男孩只会打“纸板”、弹“玻璃珠”……”

      “调皮捣蛋的用小刀割断女孩们跳的皮筋,哈哈哈……”

      “说的没错,哈哈哈……”

      他们笑着笑着,笑声传的很远,河里的小鱼蹦出水面,又一头扎进水里。

      就这样,笑过后的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可我们现在还在想过去,是不是太傻?”唐仁转头看着陈木说。

      “的确,傻的可爱又可怜。”陈木回答道,“世道变了,现在的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答案是绝对不可能的,”唐仁坚定的目光看着陈木,“不会有可能,正如你所说,世道变了。现在甚至连小朋友也会学着大人的口吻告诉你:‘现在的世道以挣到钱为本领,有钱才算有本事’。”

      陈木默默地点点头,内心纠结、郁闷。

      “所以,我打算辞职。”唐仁说。

      话音未落,陈木猛地抬眼注视着他,却迟迟未出声。

      “我准备找一个更有前景的工作,这里工资低,又没前景。”唐仁继续说,“这里名义上我是财务主管,其实也无非是个打杂的。哪里需要帮忙就去哪里干活。挂个公司的牌子也能让你表舅说的头头是道,心潮澎湃,谈公司发展前景——无非是想留住人,说难听点就是又想一毛不拔,又想留住人。这点应该你比我清楚。每次你找他提工资的事,惯用招数便是'咱们是自家人,啥都好说',可结果呢——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所谓的亲戚大概真的就这么回事了吧!”唐仁左右晃了晃脑袋。

      “换份工作,可能是从这个坑爬出来又跳进另一个坑,但我也得找个合适点的坑——没别的法子。只能跟随这个时代变化,得学会狠,学会善变,懂得伪装,人生没有那么多哲学,没有那么多深奥的大道理,只要有钱就是最简单粗暴的道理——去年年底回家,同学聚会上很多同学随波逐流都成了有能力的人,时不时炫耀下自己新买的车,新买的房……好像现在只有炫耀才能证明他们活在这世上……而我两手一摊开,啥都没有。那时我就在想,是不是我过的太安逸了,还是我不够努力工作?我整整想了一天,连晚上做梦都在想……”

      “可是,这么做你真的感觉到快乐,幸福吗?”陈木问道。

      “人类的虚荣心像根针一样,被扎的人只感觉到痛,而扎的人只感觉到爽。也许根本就不存在快乐和幸福,也许这就是快乐和幸福!”他们四目相对,彼此想从对方眼里看出点什么。

      这时一个好似杀猪声闯入他们的耳朵,打破了他们的对话。

      “你们两个清闲的很呀,还有时间在这里溜达闲聊。”他们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时髦,两手挎着大包小包的女人站在他们身后。那是陈木的表舅妈。41岁的表舅妈看上去跟个大姑娘似的:粉粉的肌肤白得无可挑剔,那性感的嘴唇犹如红珊瑚,修长的腿,惹人痴迷的小蛮腰。表舅妈邹着眉头,阴沉着脸继续大叫道:“没见我提着这么多东西啊,都不知道过来帮忙。一点规矩都不懂。”他们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中起身准备帮忙提东西。

      “我来我来。”从表舅妈身后传来肖严急促的声音。一边飞快的向他们跑过来。

      “老板娘,我来帮你提。”肖严跑到跟前,抢先一步从表舅妈手里接过盛满东西的袋子。

      “哎呦,累死我了。”表舅妈甩着手说,“看看我的手,都快勒出血了。”她把手摊开给他们看,一道提重物留下的深深地勒痕。

      “呦,老板娘这是怎么了?”肖严说。

      “今儿个倒霉透了,车坏在半路上,这一路没一辆车,我只好提着东西徒步走到这里。我还是抄近路从这后门进来的呢,气死我了,”表舅妈指着石材厂后门说。

      “嗨,你打电话给我呀,我开车来接你就好了嘛。”

      “呀,还真是,瞧把我气的……还是你聪明。”

      “这都不算啥,跟着老板和老板娘这样拥有大智慧的人,我还有好多要学哩。”

      “嗯,好好学,将来公司发展起来,让你当经理。要是哪天上市了,那就是总经理。”

      “这个不敢想。”

      “干嘛不敢想,要想,还要时时刻刻的想,年轻人要有追求。”

      “老板娘说的是,哈哈。”肖严死命的点头。

      然后肖严和表舅妈并肩走在前面,唐仁和陈木跟在后头,朝财务室走去。

      就在财务室里陈木的座位上表舅妈一屁股坐了下来,如释重负的喘气,“可把我累坏了,好多年没像今天走这么多路嘞。”她把脱了高跟鞋的脚伸直放在办公桌的账单和票据上。

      “给我倒杯水去,”表舅妈指着陈木说。

      “水来了,老板娘。”肖严已经端着水杯走来,一边朝水杯吹气一边说,“老板娘您得慢点喝,有点烫。”表舅妈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老板娘,以后碰见这事,您要第一时间想起来我,我准第一个冲出办公室接您去,”肖严笑嘻嘻的说。

      表舅妈满意的点着头,又转头面向陈木,一脸嫌弃的说,“瞧瞧肖严,好好学学,一点规矩都不懂,怎么能把工作做好?你爸妈把你送到我这儿,可是想让你走上一条成才的路,在这里什么都要学,不然你怎么混的下去……我这里对你们所有人都是和蔼可亲,从不为难你们的。换个地方你们试试。”

      “是,是,是……”肖严毕恭毕敬的说。唐仁和陈木默不作声。

      “以后你们可都是公司的核心力量。现在要学好这些基本功,不久的将来你们才能扛起公司的旗帜。到时候公司还要上市,想想,你们的任务多么艰巨——当然啦,你们的辛苦我和你们老板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不,我刚买回来这么多大麦茶。”表舅妈从一堆装着衣服、裤子还有化妆品的袋子里翻出一大袋塑料袋包装的大麦茶,“你们拿去分分,别忘了给后面作坊的工人分点。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

      “您放心,指定给您安排好,”肖严 说。三下五除二就给分好,找几张纸一包就给作坊的工人送去。

      “肖严不用你去——来,把东西给唐仁,让他送过去就好了。”表舅妈比划着手示意让肖严把包好的大麦茶给唐仁。唐仁接过来就往作坊走去。

      “陈木,你给我站好。肖严你可以坐下,”表舅妈郑重其事的说,“我跟你表舅通电话时听他说你今天上午把账算错了?——你怎么算的帐,哼!”

      掠过沉闷的空气,表舅妈的眼神冷冰冰地、恶狠狠地落在陈木的身上,那双毒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逼得他目光躲躲闪闪。

      “取名就叫人可笑,果不其然,木头疙瘩一个,”表舅妈气急败坏道。说的话和表舅说的简直如出一辙。

      “幸亏人家马老板大度,心地好,把钱送回来了。不然这一万块钱直接打水漂。”

      “马老板人真不错,主动把钱送回来,这样没事就好。”坐在对面的肖严假惺惺的劝解。

      “你以为送过来你就没事啦?我们也就这么着了?”表舅妈依旧对着陈木说,“欠人家这么大一个人情,能这么轻易就一了百了吗?还不是要请人吃饭,我车坏了连过来接我都顾不上。”

      “呦,这样的话,陈木你以后做事还真是要小心注意点呀,这到底还是要老板破费。”

      “那可不,这钱花得冤枉得很呢。”表舅妈把音拖的很长,“这世道挣个钱多难,花个钱倒是跟流水似的哗哗地流。”

      “唉呀,陈木你真的以后要注意点咯,老板娘也是有苦说不出。多体谅体谅你表舅,你表舅今天动手打你也是逼不得已的呢,”肖严贼眉鼠眼的看着陈木。

      “要知道,我们就跟你爸妈是一样的希望你能努力学习,好好把工作做好,这么大一个公司还要你帮忙管理。将来等你的表弟表妹长大,还要你帮忙带着他们管理公司,”表舅妈语重心长的说。

      “唉,看来我就缺个好舅妈呀!”肖严说。

      “好了,别的就不多说了,我想你也这么大的人也该懂这些道理,”表舅妈把脚放下来,起身准备走。肖严拎着东西跟在后头。

      陈木句句听在心里,他分不清是该感动呢还是愤怒?因为这些话已不止一次听到。光听着能让你感动的稀里哗啦,可看看现实,却是难以启齿的愤怒……

      其实他是多么希望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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