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田苗,这是我66天生活随笔第6天
(一)相遇
斌哥是我大学的好哥们,如果你见过他一面,你一定能记住他。不是因为他有多帅,而是因为他满头的白发。
我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和斌哥见面是大二下学期时在贵州到上海的K112号长途火车上。
当时我为了节约钱,买的是硬座,学生票半价只要99元,如果买硬卧是没有半价折扣的,价格是硬卧全价减去硬座半价,算下来得262元。我当时打算节约出的这100多就是去和哥们喝几顿酒了。
当时坐在位置上,我拿着一本小说在看,我还记得是《追风筝的人》,其实只要有小说,不管火车多少个小时,我都觉得时间很快。我才看了十多页,坐在我对面一个老头看样子是困了,把鞋子脱了,两只脚伸在我和另外一位乘客的中间。他呼呼大睡了。打呼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他的脚太臭了。我真没有心思看书了,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去他吗的。当时的环境使我静不下心来。由于当时年少的我腼腆羞涩,不好意思张口和老头说,我看了看旁边那个小姑娘,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她的脸色也不太好。我和她对视了一下,她向我使了一个眼神,我心里明白她什么意思。但我装作不知道啥意思,眼睛看其他地方了。(唉,要是当初勇敢一点,说不定和那个女孩还有什么故事呢!此文章已屏蔽女友)
过了一段时间,由于实在受不了,我把书合拢放在包里,起身去到两个车厢连接处。由于太无聊了,我就打开了QQ,想找个人聊天,可是不知道找谁,就看了看聊得火热的老乡群。群里正在聊暑假都在干什么,我硬插进去一句话:“你们好舒服啊,还在家,我今天就去学校了。”结果尴尬的是,没人回我,他们继续聊他们的。我的消息很快就沉没在他们消息的海洋中。我那时就像个小丑,看着手机,感觉一点劲也没有,心情糟糕极了。突然旁边一股烟味飘了过来,我最讨厌烟味,让我恶心。是一个中年男子在我旁边抽烟,趁着那股不好的心情,我说了句:“抽烟过去抽行吗?”说出来我就后悔了,他长得五大三粗的。果不然他指着旁边一个牌子,凶神恶煞地说:“你瞎是吧,这是吸烟区!”我看了看牌子上的字,脸红着走开了,大一坐了两次火车但是我从来不知道还有个吸烟区。
被大汉骂了下,我心情反而好一点了。我又拿起手机,看见群里有一个人@了我,群备注是:12-光电-路飞,头像是那种小清新的动漫人物带着帽子(后面才知道是海贼王),“好巧,我也是今天回学校。”
我点开了这个人的信息,清晰地记得,他QQ名就叫路飞,性别没有,个性签名是:“孤独比拥抱更真实,爱让人失去了理智,会不会是我太自私。”我心想,我们大西南还有这个姓,这头像太卡通了吧,这签名也太文艺了吧,肯定是个妹子。
顿时我心情就好了很多,兴致勃勃地回了一句:“是啊,你坐的飞机还是火车啊?”
“火车,你呢?”
“好巧,我也是啊!”
“哦哦”,我心想就回了个这个?难道不是应该问一下坐的那一趟火车吗?妹子真是高冷!
“你坐的哪一趟啊?”既然妹子不主动,那我主动一点。
“k112,你呢?”
“不是吧,真的好巧,我也k112啊!你是硬座还是硬卧?”我此时心情激动万分,但马上又心如死灰了,因为妹子一般扛不住硬座,应该是硬卧。
“硬座,你呢?”
我的心情就像已经退去的潮水又打过来一个超大的浪一样,激情澎湃。“我也硬座啊,你在哪个车厢啊?我在15车厢2号”
“哈哈哈,我在17车厢117号,过来玩吗?”我心想,你终于主动一回了啊,我怕你在车上不无聊啊!
“好啊,我过来找你!”我想也没想就回座位拿着书包就准备过去了,这时我看见之前坐我身旁那个小姑娘睡着了。老头的脚还放在那。我心想:真是厉害,总有人能适应恶劣的环境!
车厢里人不多,不像春运。我走得很快,很飘。我在想这么高冷的人,说话淡定的女孩子应该长得不错。我一边走一边微笑。
我老远就看见117号,看见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我又看了118号一个大叔,116一个大妈,115大妈的孩子。我环顾四周,感觉没有我要找的那号人物,我觉得应该是发错了。于是我拿起手机发一个消息:“你是不是发错车厢了。”
这时我听见有人用家乡话喊着:“这点,这点!”
我抬起头来,就刚才看见那白头发的人。我心里有些失落,有时候人啊,期待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但是他脸上笑嘻嘻的,他的笑像干净的纯净水,不带一点杂质好看极了。一张圆嘟嘟的脸,他用那双深邃但清澈的眼睛看着我。像农村的孩子站在门口欢迎远方来的朋友一样。我被他的热情与外在所感动,我心情好极了,能看出来他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虽然他长了很多白头发,但他看着一点都不老。反而白头发显得很有个性,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玩非主流烫上去的,看他QQ签名有点这个倾向。
他就像一块磁力很大的磁铁,把我迅速地吸了过去。
“你好啊,苏筏!”他从位置走出来,伸出手准备握手。
我群里面备注了12-光电-苏筏,所以他知道我名字我并不惊奇。
我客气地伸出手说到:“是的,你好。路飞,我看你也是光电的啊?”
“哈哈哈,我叫徐斌,路飞是我的偶像。现在连海贼王都不知道的大学生,很少了吧?”
“海贼王?动漫对吧,看你头像就是动漫的。”
“是的,我们还挺有缘的一个年级一个专业,还一个家乡,你哪的?”他说话总是笑嘻嘻的,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是的,真的巧到家了,我铜仁的,你嘞?”这时候,我不像一开始那么生疏了,他就是有那么一种力量,能让你在他身边舒舒服服的。
“安顺的。走,走,我们去那边聊。”他一边拉着我胳膊,一边往所谓的吸烟区走去。
“来杆吗,兄弟?”他掏出烟与火机,虽然我不抽烟,但是我认识烟的牌子---黄果树,5元一包的那种。
“我不抽烟,谢谢。”我还是礼貌地回答到。我心想,这小子真寒酸,抽这么便宜的烟。
“你别这么客气嘛,还谢谢,搞得多生疏。我觉得我们以后绝对是好哥们,你看啊有句话说:人一生会遇到约2920万人,两个人相爱的概率是......卧槽,不是这句话。”我看着一边抽着烟一边深思的样子,可爱极了。
他接着说:“哦,对了,是前世500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说完他把烟灭了。
他两只手配合着打着手势,流畅极了,像一个讲到高潮的演讲家:“你看啊,我们一个老家的,这不算什么,你再看我们一个学校的,这也不算什么。重点是!!!你看啊,你和我一个年级还一个专业的,今天还他妈的一辆火车上。”
“哈哈哈哈哈!”他把我逗笑了,那时候我还比较讨厌说脏话,但是他说的那三个字我一点也不觉得脏。
“是不是上辈子的缘分嘛,对吧,只要稍微出现一点差错,大的不讲就说火车上如果我坐硬座,你坐卧铺是不是我们两个就阴阳相隔了!卧槽,说错了!”他说话说到激动处,说错了话,用右手轻轻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右手又从他的面前扇过,脸上显出无所谓的状态说:“唉呀,反正差不多就是遇不到了对吧。”
“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妈的真的太搞笑了!”他彻底把我弄得肠子都笑打结了,我忍不住冒出一句从来没说出口的脏话。说句实话,我说脏话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
和他聊了很多学校发生有趣的事情,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我们一起回到他的位置上,快深夜了。
我和他旁边的人商量换位置后,我坐在他旁边。我们两都没有睡意。
坐在座位上,一顿沉默后,我感觉关系还不错了,我先发问,终于聊起了我最想问他的。“你是不是很爱学习啊?”
“一般啊,怎么了?”
“你英语四级过了吗?”我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继续问他。
“考了两次都没过,感觉以后也过不了了。”
“期末大物和高数分别多少分啊?”
“65的68,不是,你到底要问什么?”他笑着问。
“你也不是很爱学习嘛,哈哈!”
“还行吧,哈哈哈,然后呢?”
“你头发都白完了,我以为你废寝忘食地学习呢,那你自己染的啊?”
“一个人明明有一头乌黑的头发然后去染成白色的,脑子有病啊!”他说这话时,我感觉他有那么一点在说气话,但是他说完又笑嘻嘻的。
“有啊,很多明星都这样。”
“我又不是明星咯!”他这句话感觉在撒气一样。
“天都黑麻麻咯,睡一会”,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我感觉继续问下去涉及隐私的事情有点不太好,就转移话题了。
“睡会,明天再扯!对了明天几点到来着?”
“下午一点就到了。”回答完,我们俩趴在靠近火车窗户的小桌子上,空间不大挤得很近。
我没有睡着,而是想到了和我换位置那人他没有换回来,真的是运气好。
我又想着在火车上遇到他真的有意思,站在今天看我俩的关系,他好像一个预言家似的,想着想着我开心地睡着啦。
如果说好哥们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爬过墙,一起开过裆;一起喝过酒,一起嫖过娼;一起坐过牢,一起分过赃里面的一种,那我们至少在那时就同过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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