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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风月 只为真心 ——纪念那些不太有名却值得记忆的现代诗

无关风月 只为真心 ——纪念那些不太有名却值得记忆的现代诗

作者: 人间体验客 | 来源:发表于2017-07-22 08:38 被阅读399次

我爱读诗,现代诗与古诗都喜欢读。曾经的我以为,比起古诗,现代诗涉及的范围太过狭隘,似乎只有爱情:“如何让你遇见我,在这最美丽的时刻”“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我达达的马蹄声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现代诗中的爱情有的缠绵悱恻,有的哀婉凄切,有的静谧美好,有的波澜壮阔,共同点是都很美丽。

但读多了,就像吃多了巧克力一样,虽然很好吃,但总归会腻。

但随着阅历的不断加深,我惊喜地发现现代诗中还有许多其它的优秀作品——它们的内容很少甚至没有涉及男欢女爱,而是更多的体现、概括了诗人对世界以及人生的思考。这些诗因为种种原因,知名度不如上述的爱情诗高,但它们所蕴含的情绪更丰满更值得我们思考。

1.胡适《梦与诗》


都是平常经验

都是平常影象

偶然涌到梦中来

变幻出多少新奇花样

都是平常情感

都是平常言语

偶然碰着个诗人

变幻出多少新奇诗句

醉过才知酒浓

爱过才知情重——

你不能做我的诗

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有人认为这是胡适为韦莲司作的诗,但我更相信这是胡适为新文化运动而作的哲理诗。“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轻重”一句表面写爱情,实际是在鼓励人们“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努力实践以明了新文化运动的价值。

“梦”与“诗人”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把普通平常的情景变得生趣盎然。但二者都有各自的魅力,彼此都不可取代。若想得知谁能更得人心,必须要通过实践求证。在新文化运动时期,各种思想与道德观念纷纷传入中国,与中国的旧文化旧道德产生激烈冲突。诗中的“梦”和“诗人”就是在隐喻这些不同的文化与思想。不同的文化与道德观念下,产生冲突是必然的。我们想解决矛盾,就要通过实践来评判到底哪种观念更正确、更适合我们。

所幸的是,我们成功做到了。

2.木心《借我》

借我一个暮年

借我碎片

借我瞻前与顾后

借我执拗如少年

借我后天长成的先天

借我变如不曾改变

借我素淡的世故和明白的愚

借我可预知的脸

借我悲怆的磊落

借我温软的鲁莽和玩笑的庄严

借我最初与最终的不敢

借我不言而喻的不见

借我一场秋啊

可你说这已是冬天

木心(一说作者为樊小纯)的这首诗我不是一般的喜欢。我们的成长是一路收获的过程,同时也是一路失去的过程:得到了成熟的外表和成功的身份,却失去了年轻时无畏的勇气和信仰。长大后的我们变得小心翼翼,不敢轻易交付真心。诗人怀念从前那个执拗、天真、未染一丝尘埃的自己,同时又觉得如今的成熟非常重要,所以才有了“借”的想法。只有通过“借”,才可以很好的结合从前和未来。

3.北岛《一切》


一切都是命运

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

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一切爱情都在心里

一切往事都在梦中

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

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

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

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一切》写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文化大革命”刚刚结束的时代,表现了这场十年浩劫带给中国人民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痛苦折磨。如其中的“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一句就表现了诗人对世界和生命的深刻认识;“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则表现出“文化大革命”所导致的人性的扭曲,体现出诗人对此的强烈斥责之情。

4.舒婷《这也是一切》


不是一切大树都被暴风折断

不是一切种子都找不到生根的土壤

不是一切真情都流失在人心的沙漠里

不是一切梦想都甘愿被折掉翅膀

不,不是一切

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火焰都只燃烧自己

而不把别人照亮

不是一切星星都仅指示黑夜

而不报告曙光

不是一切歌声都掠过耳旁

而不留在心上

不,不是一切

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呼吁都没有回响

不是一切损失却都无法补偿

不是一切深渊都是灭亡

不是一切灭亡都覆盖在弱者头上

不是一切心灵

都可以踩在脚下,烂在泥里

不是一切后果都是眼泪血印

而不展现欢容

一切的现在都孕育着未来

未来的一切都生长于它的昨天

希望,而且为它斗争

请把这一切放在你的肩上

舒婷的这首《这也是一切》是作为与北岛《一切》的回声。《一切》的格调太过灰暗低沉,让人找不到一丝光亮;而舒婷则给人以希望和光明,鼓励大家为追求明天更好的生活而努力奋斗。当然,舒婷的这首诗创作时间较晚,社会背景已经与之前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5.余秀华《我爱你》


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

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

茶叶轮换着喝:菊花,茉莉,玫瑰,柠檬

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

它们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

在干净的院子里读你的诗歌。这人间情事

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

而光阴皎洁。我不适宜肝肠寸断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

春天

“稗子”是一种杂草,会与其它农作物争夺养分,所以人们看见稗子会立刻拔去。诗人是脑瘫患者又是农村妇女,所以以“稗子”自喻:在人们心中,诗人是浪漫而不食人间烟火的,所以余秀华在写诗时总会“提心吊胆”,怕受到世俗嘲讽的目光。她在诗中写道“这人间情事/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而光阴皎洁”就体现出她的思想:我卑微如草芥,所以我的喜怒哀乐都不会影响大众的一分一毫。所以我的爱也不会有人在意,“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整首诗有着哀而不伤的氛围。

当然,优秀的现代诗远不止这些。你喜欢哪些现代诗?让我们一起探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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