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終會於千萬人中,
遇見我們所遇見的人。
亦會於千萬年之中,
在世間的無涯的荒野中,
沒有早一步,
也沒有晚一步,
遇見你。
那也沒有什麼別的可說,
唯有輕輕地問一句,
“哦,你也在這裡嗎?”
——《靈魂擺渡III》劇終語;張愛玲《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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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上,緣分總是來回兜轉。”無論你是人、天人、遊魂、鬼差、鮫人、箜篌,無論你有著怎樣的肉身阿凡達,扮演著何種角色,在這時間的無涯的荒野中,只要有靈魂在,我們終會於千萬年中再次相遇。
一、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箜篌為了不被主人毀掉,為了保存靈魂再次見到主人,選擇殺了主人。趙吏為了冬青、為了人間,選擇煙消雲散,灰飛煙滅。生與死,於靈魂而言是何物?殺害,被殺,於是有了內疚,報復。愛而不得,求而不得,心高善妒,期待落空……心痛,怨憤,還有“矯情”,還有雖千萬人,吾往矣。
有位智者曾說:人間,就像一座圍城;城裡的人想出來,城外的人想進去。昆侖之上的天女為了給人類帶去神授知識(神性智慧)來到人間,體驗人間百味。當有了想要留住的人,想要抓住的感覺,便進入了人間不斷輪迴的劇情。如玄女想與冬青長相廝守,如般若想再次遇見主人,如玫瑰想要再次回到親人近旁……“如果不相见,便可不相恋。如果不相知,便可不相思。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有求皆苦,有求卻也讓靈魂在無涯的時間中一次又一次地重逢。苦樂相思,人間這齣戲,欲罷不能。
冬青與趙吏初相遇,是八路軍阿金與死神的相遇,因為一口水、幾句話,讓死神想要他活下去。阿金最終選擇不再苟延殘喘,從容赴死,並把眼睛送給了死神。來世輪轉,因果業力,趙吏又贈予冬青一雙鬼眼。最後的最後,冬青送趙吏最後一程,送他去煙消雲散的寂滅。有靈魂在,死生何別?沒了靈魂,死生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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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小女孩,小丑,咖啡店員,便利店老闆,臥底,女高音,戰士,民國女學生,梨園名角,心理醫生……
遲到扣錢被開除,年終總結大會,職場潛規則……
海邊,旋轉木馬,年貨,冬靴,芍藥,黃花梨木凳……
三千大千世界,換上億萬萬變幻的背景,披上百千千種身份,與舍不下的,想再見的,一次次重逢再重逢,上演一段又一段。
年和夕二位一體。兩位小仙以小女孩和小丑的面貌在人世間遊走,吸附眾生的負面能量。
咖啡店員冬青,幫一個個遊魂了卻心願,送他們安心上路。
沒有靈魂的冥界擺渡人,卻度化了被怨念所困的一村怨魂。
地府冥王,是一個思念哥哥備受寂寞煎熬的年輕女子。
……
在這千百萬的眾生相中,你可分得清神住在哪副肉身中?而神又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在這百千萬億年中,在那千百萬種角色裡,你究竟是誰?
從最最開始,你從哪裡來?到最最最後,你向何處去?
或許,我們會如科恩所言,終在道路盡頭相遇:“Endless love,see you down the ro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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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天女琥珀說,是人類教會了她什麼是“愛”。
原人首領蚩尤控訴天人,將人類塑造成連愛都沒有的文明;控訴天人清洗地球、限制新人類的各種能力。
蚩尤質問天人:你們為什麼不毀滅人類?
蚩尤說:神老了,人類成了新神。但人類一定會毀於自身的慾望,而天人/神根本無能為力。他要代替神靈裁決這些人類。
什麼是愛?誰又是神?
人類教會天女的愛是什麼呢?昆侖/神靈不允許的愛又是什麼呢?人類在神的眼中究竟是否是螻蟻?
“愛”與“人”一樣,小小一個字,卻裝載了世人賦予的太多意涵。
“愛”可以是寵溺、關愛,可以是蜜糖,可以是虛幻的感覺,可以是宇宙間最偉大的力量……
“人”可以是自私、陰暗、貪慾,可以是堅毅,可以是光輝,可以是難得的人身……
《織女》一幕,盡顯人性的貪婪殘忍。人類怖死畏生,將自身對豐收、長壽、順遂的渴望都投射給外物,投射給織女,投射給“神”。當他們想要的神跡並未顯現,他們怨恨,他們憤怒,他們將心中的不滿全部便作對外的蹂躪和傷害。
你心目中的“愛”又是怎樣的呢?是寵你縱你安慰你,還是為你的人生負全責,抑或是其他?
神的愛,又是如何呢?天女下來人間教授神性智慧,夕與年吸附人間越來越多的負能量。可是這些為何被人當作神的義務?
是誰選擇了將自己推向地獄,又是誰要求神為人類的共業負責?誰又來撫慰神的滅世之痛?
創造你,教授你,允許你,包容你。而你又在神身上投射了什麼?期待她為你負責嗎?
人類誤解神,卻將自己的責任推給神。人類不懂神的愛,便認為神沒有愛。
琥珀說,神創造了天人,創造了人,創造了萬物。我們是神的碎片,或許神既在我們之外,也在我們之內。六道輪迴中,那個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你,究竟是一個人,還是一位神?
永寧傳導,轉載請註明,因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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