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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II风雨岁月(111): 碾场准备

长篇小说II风雨岁月(111): 碾场准备

作者: 林海寻音 | 来源:发表于2020-10-24 06:51 被阅读0次

村民大会之后,李家窑的人们就开始忙碌着秋收。大多数村民都是第一次才有了属于自己土地,恨不得从早到晚都守到地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庄稼全部收割完了,都垛在地里晾晒。此时,最操心的是如何把庄稼拉回来?拉回来码垛到哪里?

以前地主家家都有麦场,如今地都分到各家各户,麦场可没有分到各家各户,到哪里去打场成了个难题,村民们只好找农会出面解决。

李宝才对村里的麦场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调查,他发现,除了地主富农和一少部分贫农有麦场外,大约80%的人家都没有。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他再一次地把几个委员召集到一起商量。

虽然李宝才当农会主任时间并不长,但他天生就善于观察,善于学习,把李文汉队长的工作作风学得有板有眼,每次开会,都由他来主持。

他对大家说:“土改后,村里的各种问题和矛盾明显多了,老百姓一有事就找到农会来,可见我们农会在群众的心中的地位也是不可估量的。既然咱们是群众选出来的组织,就得为群众服务啊!当下的问题是,庄稼收完了,还在地里垛着,等过几天就要拉回来脱粒,大家苦于没有麦场,石磙,到底怎么办?”

张皮匠捋了捋下巴上的那撮花白的山羊胡,说道:“上次开村民大会的时候,我就说过,让大家搭伙一起干,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赵长顺说:“人可以搭伙,牲口可以搭伙,村上的麦场就那么几块,基本上都是地主富农家的,总不能把场也分成一块一块的。”

张皮匠接着说:“把地主富农的麦场都收回来,归李家窑村民共同所有,采取就近原则,轮流脱粒。”

李高阳说:“皮匠主任,你说的轻松,怎么个轮流,前面的庄稼都脱了,后面的干得都拉不到场上来了。你家有牲口,有车子,有麦场,啥也不愁!”

听到李高阳的话,张皮匠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李高阳说:“你怎么说话呢!这不大家就在商量么。我家也只有一匹马,还得找人搭伙。我家的麦场也是我自己平的,等我碾完后,随便谁家都可以用。”

王海全看着张皮匠和李高阳杠了起来,抢着说道:“依我看,还得发动大家在自己家的房前屋后平整些打麦场出来,这样就不会耽误脱粒。”

张皮匠又说:“眼下就要脱粒,平整个场不得十天半个月的,你个小娃娃懂个啥。”

李宝才看着张皮匠说话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觉得这样下去不但事情说不成,还伤了大家的和气。他说道:“刚才听了几个人说的,我觉得今年平整场的已经来不及了,咱村上共有大小麦场十几个,还是想办法共用一下,把今年过去再说。”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要说啥。

李宝才接着说:“咱农会要带头,家里有麦场都让出来,让村民们先脱粒,地主富农的也一样。至于说是石磙、牲口的问题就提前搭伙,实在找不到搭档的,农会出面解决。”

听到李宝才掷地有声的讲话后,几个委员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张皮匠说:“啥都让农会带头,我们也是人啊!群众要吃饭,我们也要吃饭。”李高阳觉得张皮匠没有奉献精神,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刚准备说话,被李宝才劝住了。

赵长顺说:“咱们都是过过苦日子的人,我同意李主任的提议。”紧接着,王海全和李高阳也表示同意李宝才的提议。张皮匠感觉不好意思,但最终没有说一句话出来。

村民们听说了农会的决定,都纷纷赞成。一时间,人们用车拉、人背、牛驮等各种各样的方式,将地里的庄稼运到了场上,地主富农的大场子上一下子垛了好几家的庄稼。

经历了土改后的李家窑村民,相互之间更加团结,庄稼码垛在场上,也不用担心别人偷了。不过,在李宝才的心里,对刚刚打倒的地主富农还是有些不放心,深怕有人暗中搞破坏,他想到了偷盗,甚至纵火等。他再次找到王海全商量,让王海全立即组织一支民兵队伍,日夜巡逻,不能给坏分子有可趁之机。此外,他还要求村民们在场上也轮流值班,看护好自己的庄稼。

场上垒起了大大小小的麦垛子,有宝塔形、有圆柱形、也有靠墙垛成的梯形,每个垛子底座围上一圈土,防止雨水灌到底座里。垛子与垛子之间都留有一定的空隙,把各家各户的垛子分开,以免纠缠不清。

在分配果实的时候,由于李宝才自家有头牛,就没再给他分牲畜,只是分了4亩5分带庄稼的地,加上他家原有的自耕地,刚好达到全村的平均水平。对于他来说,碾场基本上不存在问题,只不过时间比前些年会拖长几天。

但是,他的心里总是想着村里的其他人,特别是家里没有场,也没有牲畜的。他主动找到村东头住的老田头,两家搭伙碾场,先碾老田头家的,然后再碾他家的。老田头听了李宝才的建议,思考了一会说:“你家人多,地也多,我不想跟你搭伙干。”

李宝才听老田头这么一说,突然明白了,搭伙就要公平,谁也不想多付出,谁也不想多干活。他转念一想,对老田头说:“要不这样,你家也正好分了一头牛,要不让牛搭伙,先碾你家的庄稼,后碾我家的。多干一天,就补给你两捆麦草。”老田头一听,这样划算,自己家一头牛碾场费力不说,苦于没有场,于是就同意了李宝才的建议。

李宝才跟村里最会算计的老田头成为搭档的消息,很快就被村里人传开了。邻里、兄弟或是亲戚之间,都在找搭伙干活的主儿,但也有一些人打算单干,农会也不强求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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