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家园】
7月15日,老家的天气温度首次升到40℃。
立秋以后,从8月10号开始一直到本月的21号,气温再次并会一直在40℃左右徘徊。
8月10号我买的天然气灶已经寄到老家了(农村形势所需,各家都安装了天然气管道)。晚上8点过,我打电话给妈,提醒他们去取货。连打了两次,我爸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他口齿不清,我的心立马就收紧了:爸的身体状况似乎又回到了前年冬季脑梗病发后的状况 。我问他是怎么了,他虚弱地,一个字一个字、断断续续地表达着自己的身体状况,那声色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又不敢声张的孩子。我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任凭空调的冷风裹挟着下半身。二十几分钟的通话时间使我了解了他的整个病状发生过程。
8月9号,妈叫着爸去外婆家避暑,(7月15日,我给家里买了一台冷风机,但是不管用:气温升到40℃左右,家里的那座面朝西的老房子就如同火烤一样,不管白天晚上都难以降温,而冷风机的制冷面积又太小,对于上了年纪的父母根本就受不了。前段时间八舅给90高龄的外婆安装了一台空调,他们就只好去外婆家避暑了。)刚好这些天外婆家正在收割水稻,水稻是九舅一个人种的,50多岁的他因为各种原因一直单身,于是照顾外婆生活起居的责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看见收割水稻也是靠九舅一个人,当天下午6点左右,爸就开着他的电动三轮车帮忙拉了几十斤稻谷回去晾晒。收工吃过晚饭之后,爸就要回家了。他就是那样的人,总觉得住在自己岳母家不太自在,妈劝说他也不听,说家里有我买的冷风机够他用了,于是当晚就自己一个人开着三轮车回家了。哪知第二天,也就是8月10号早上他就觉得身体不行了。
“我觉得是中暑了,”他就是这样开始自己的叙述的,虚弱的语气中夹带着极其细微的委屈和哭腔,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调都犹如无形的绳索捆绑着我的身体,收束着我的心脏。那绳索上的毛刺像极了无数根细小的绣花针,正在一针针刺透心脏。然而心脏是没有血的,或者说流出的仅有一滴也是冷的。
是的,我严重怀疑自己是一个冷血的人,或者说是一个缺少血性的人,我畏畏缩缩,仿佛就是一个懦夫,没有直面生活困境的勇气。我还一直在心理上,以自己远在千里之外为借口,因此可以心安理得地回避着本是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又或者说自己身无分文,哪怕自己即刻回到父亲身边也是无济于事。我无能,成长多年也依旧是一条虫,一条懦弱而渺小的爬虫。他的痛苦永远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真实地感受到。
8月14日,也就是昨天。我在自己的世界里蜷缩了四天,总算鼓起勇气再次打电话回去。妈说爸的身体有好转了,正住在外婆家,每天早上九舅都会开着三轮车送他去镇上输液。只是现在他走路会打趔趄,说话不清,情绪不受控制,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我料想他一定是在悲悯自己的人生,哭的是辛苦多年,到最后会在一波又一波的病痛中了却余生;笑的是养育多年的儿女,长大后一个个的都不在身边。这一生说是有情,到最后却总是无情,残酷而现实的人生总是让人有着许多说不明道不白的百般滋味!
是日晚上,辗转难眠。妻说要不待到放假就回家找份工作吧,方便照顾父母。这正是我之所想,到了我这个年龄,该升官发财的早就升官发财了,惟愿此次回家后能够顺利找份工作,不求升官晋爵,但求三餐无忧;父母顺延天年,妻儿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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