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那年秋天,是那般的冷清,那般的沉静,那般的波澜不惊。
林莹是个奇怪的孩子,明明很疯癫,笑声可以震破天,却有时极其淡定,冷漠到不言不语,与世隔离,十七岁的眼睛里,充盈的却是七十岁的浑浊光亮。
她不爱这世界,但也不恨,看透了一切的心有时又会对未来报以些许向往和憧憬。
她有个恋人,在她的睡梦里,或是诗句的字里行间,她喜欢他,整整五年了,从十二岁到十七岁,原因早已模糊不清,满纸的情意,都是她一个人的相思,属于她和梦的爱情。
她疯癫着和她的女人门打闹,也会有几个“男人”,不过她确实是看不上男人的,她看上的男人,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年纪虽悬殊得离谱,但也只有才华才能使她彻底折服。关于男人的回忆,最多的来自她的父亲,与血泪掺杂着,斑斑点点,还能闻到血那如铁锈的腥甜气,还有那与伤痕有关的青紫,一块一块的青紫,肌理上还充着血点,那男人所折磨的女人,是她的母亲。她从来都明白着,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把气撒在女人的身上,而受气的女人,往往性格软弱,拖泥带水,无法做到经济独立,只能依靠着男人的圈养,还天真的认为那是爱情。
一切都是那么糟糕,却又不是最糟糕的,生活总是这样,给你痛苦的背景,还不忘时常施舍点甜头作为点缀。
她的身边,总会有善良的女人,而她们恰巧也漂亮。
她对她们的情愫是无关爱情的,却也不是友谊,是一种陪伴,一种安心。她和她们在一起,就会很安心,哪怕不说话,知识静静地看着彼此,或依偎着,都是安宁的美好,虽然从来都只是短暂的瞬息。
她没有太多的情感,对人来说;然而,她又是多情的,有关的风,有关花草,有关自然万物。
她的木讷,源于她没有什么面部表情,快乐的事太少,大多时间她都是在发着呆,想着心事,做着白日梦,毕竟,世界太拥挤也太喧嚣,但现实中,她的情感无处安放。
不知何日起,她的忧郁竟像丁香姑娘般可以感染别人的情绪,她沉默着,四周也是寂静,她大笑着,别人的嘴角也会上扬,她虽追求着别具一格,不与世俗同调,但她也确确实实不想成为一个另类,她也不想寡情到孤僻。
她不想抱怨着这个世界的不公平,毕竟世界生来就是如此,它也没有想过它会是主宰,不知道就这样未征求意见的让它当主宰如此公不公平?世上处处都是不公平,也许,最不公平就是最大的公平吧。
她的奇思妙想特别多,比如男宠,她不是欲女,她只是个思维怪异的没谈过恋爱的少女,她复杂的思维,总是让身边的人咋舌,比如她不想结婚,就想生个孩子,再比如,她想二十岁的时候生个孩子,三十岁后再结婚,过着女强人般貌合神离的婚姻生活,在精神上放肆地自由翱翔。也许她会早早结婚生子,平凡的活着,过着如千万中国已婚妇女般相夫教子的生活,或是终身不嫁,无儿无女,自由放肆地在尘世潇洒,或是她还来不及做关于爱情的事就早早的离开人世,去往天堂,毕竟,她实在是想象不出她老了的样子,她的身心总让她自己觉得自己活不长久,在未来也许会病逝,如许多文学家一般最清苦却又文艺的死法。
关于自杀,她的同龄人不止一个的和她谈过这个问题,她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鼓励着他们,毕竟这个问题,她没有想过。自杀是怎样的一种心态,是遭遇了什么打击才会失去对生的渴望?她是向往生活的,她要的是活着,并且是有尊严的活着,自爱地活着,绝不会苟且无奈到自杀,懦弱是她若最为看不起的,尽管她自己也不见得坚强到哪儿去。
她从小学起经历了转学波折后,和同学交往就出现了问题,她懦弱的,隐忍的,毕竟出门在外,寄居学校,不得不忍。
在初中时,她开始强势,强势到人人畏惧,然而,这也是行不通的,私下里旁人的议论是怎样的不堪入耳,她只能装作充耳不闻。
在高中,她费尽心思想当个小透明,然而她的脸,她那张没有表情时冷死人的脸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她还是被迫受人关注了,她开始被黑,然而这又如何?她的心足够强大,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她沉默,直到舆论渐息,她不能再软弱了,她的强势让别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也没有人敢欺负她,虽然谈不上活得多么精彩,至少有几个朋友,虽然不是交心,却也能消闷。
秋天的冷是突然的,前几天还是三十六度,突然就二十六度了,秋天清冷,它一声不吭地变化着,直到金黄满地,人们才叹了一声,啊,秋天到了呀。通常此时都是十月中旬了,冬天也快到了,秋总是调皮得变化着,让人来不及觉察。
枯燥如秋天,清凉如秋天;单调如秋天,多彩如秋天;静默如秋天,喧嚣也如秋天,在十七岁这样春般的年纪,她竟活得像七十岁的深秋。
2016.09.22 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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