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喀麦隆的两个城市各生活了一年,马鲁阿和杜阿拉,这两座城市有天壤之别。
马鲁阿是炎热与贫穷的代名词,太苦的生活条件令人望而生畏,很少有老师主动申请去那里。杜阿拉则刚好相反,是喀麦隆最发达的经济之都,气候湿润温和,生活条件富足。
在马鲁阿没有中国超市,我们要在首都雅温得提前购好酱油鸡精等各种调味料打包寄到马鲁阿。马鲁阿没有中国柔软洁白的心心相印卫生纸,我们只能买当地的纸用,就像小时候农村老一辈人去茅房用的手纸般粗糙。
在杜阿拉,中国人有超过6000人,中国超市法国超市印度超市比比皆是,甚至连类似于国内的网红蛋糕店都有一家——masion,里面的蛋糕比国内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不得不说,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品相和气味,而这也影响到我们个人的磁场。
马鲁阿很穷,但是那里民风淳朴,当地居民都很善良和气。马鲁阿大学的学生都很努力,对老师也很尊重。当地司机阿巴卡是孔院为了老师们的安全专门配的,阿巴卡所到之处大家都会友好地打招呼,而他也尽自己所能在帮助别人。
杜阿拉很富裕,像一位享用惯了山珍海味的富家千金一样,但时间久了也显露出这座城市滋生出的孽根性。我们中国人住的巴利社区楼下有一个黑人保安,名字叫阿尔法,第一眼见便觉此人贼眉鼠眼,所谓相由心生,内心不纯粹面相肯定不纯净。他对刚来的中国人很殷勤,热情打招呼帮忙提东西等等,我们一般也会给500~3000西法的小费。但阿尔法经常耍小聪明坑孔院老师的钱。说到底,普通的老师既没有显赫的军方背景,也缺乏凶神恶煞的蛮力。柿子都捡软的捏,他也懂。
有一次是我们的口水池不下水,他过来帮忙清理了一下收了5000西法小费,后来得知这本就是他的义务工作,房东会给他付工资。还有一次,煤气用完他帮忙换煤气,给了他1万5千西法,他说煤气店没有零钱找。后来得知,一瓶煤气7500西法,剩下的钱去问了几次,已经杳无音信了。
都说入乡随俗,如果坑中国人也是当地一大习俗的话,我已经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马鲁阿的当地人带给人温暖,杜阿拉的黑人让我们厌恶。当然不能以偏概全,只通过一两个当地人就给一座城市定性。
在这两座城市的汉语教学生活中,学生们总能带给我极大的安慰。我是个偏严肃型的老师,有自己的教学风格和原则。教学上我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和指导学生,和他们相处中我也一直以诚相待。
后来我发现,其实学生们能体会和理解老师为他们好的心情。所谓日久见人心,和学生的相处过程中,老师的责任感,原则性,包容性和教学实力等等也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学生。而这些学生通过慢慢适应和了解老师,尊敬并爱戴老师。
虽然我们都很少直言不讳地表达感情,但从学生们上课的表现,和我互动的状态,积极性和主动性,我知道他们喜爱并尊敬我。而他们也能体会到,我对他们是发自内心地付出。这样一来一往,我们互相认可,并心照不宣地用各自的诚意维系着这看得到尽头的师生关系。
我们都明白,我不会永远留在喀麦隆,他们也不会永远是我的学生,所以存一段时光,珍惜就好。
不论哪个国家哪个社会哪个民族哪个团体,良莠不齐的个体变量太多,总影响着这个群体的标签。
但我还是希望,个人人性的善能占更大的比例,群体善良的人能占更多的数量。这样即使有那一星半点的老鼠屎,也不会熏臭美好世界的一锅粥。
如果愿望的美好纯净抵抗不住人性人心的复杂,那也不会失去信心,因为我的内心已经盛开着一片花园,那是个不会被摧毁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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