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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大老远,就看见阿公走在田野边,屋前屋后农作物生长的地方,阿公荷着锄子,把屋前屋后整得整整齐齐。
几年前,阿公在屋子四周种了几棵果树,他说等季节到了,果树结果可以给小孩们解馋,阿公说得很幸福。
放学回家,在老家的对面,路上一眼便能看到,从那经过,阿公在菜园子里,拿着锄子,来来回回,远处看,觉得阿公是自得其乐的,走近了,才发现早就被发现。
阿公探头问我,肚子饿不饿,然后一脸慈祥的慢步回到屋子前半边的房间,拿出些许吃的东西,伸手给我,阿公一点都不吝啬,似乎看着我吃,他就会觉得幸福。那时候不明白,只是觉得阿公对我很好,却也不明白这是一种难以割舍的爱在。
青菜园子里,长势最好的农作物总是阿公的那块地,就像小时候动画片里的爷爷一样,有着神奇的力量,殊不知,这是阿公用一生的智慧,在耕耘,在浇灌,那时候,阿公是我的偶像。
屋子前边是一堵砌石墙,石墙下是一条小溪,石壁之上有很多瓜果蔬菜,南瓜,葫芦瓜,棉瓜,角瓜,野生姜,芋头,苦瓜,佛手瓜,好像还有别的,这些菜都在那见过,一直到后来竹子改变了这一切,代替的是小竹笋,之后的日子就少了阿公。
我喜欢去阿公家吃饭,因为奶奶的菜总不一样,阿公有自制的豆腐卤,晒干的野生姜,苦的有味的苦瓜,切厚的佛手瓜,米多的粒子稀饭,还有奶奶的疼爱与舍得。
阿公吃饭总是坐在固定的那个位置,很像私塾先生的坐姿,拿筷子的手势就像拿着毛笔,惟妙惟肖,喝着粥,发出的声音,给人感觉生活很美好。
上了初中,初三那年,我去了县城,之后就很少见到阿公的那种安详,直到高二那年,阿公离开了,九点多,家里来人接的我,没明白,只听说家里出事了,急匆匆回到那十五里路的老家,只听到哭泣。
看着僵硬的身体,似乎我还没反应过来心里少了什么,我并没有哭,只是心里难受,那一夜,我记得我睡的很浅,亲人都在守夜,躺在床上,眼眶中是湿润的,有些话,有些言不由衷。
第二天,来了火葬车,家里的四个男子汉,送走了阿公,车开走了,阿公,走了。
小时候,阿公住灶台间前边的那间,阿嬷住灶台间后侧的那间,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一起走了一生的路的两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分居,也不明白为什么分居,总想问问,却也没问出口,成了一个无法开口的疑问。
文·十月
致余生,浅陋安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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