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骁宫青色的高墙耸立在月下。今日天空难得地放晴,也没有什么风,夜晚安静得很。此时傀儡国的妖怪们大多都喝得酩酊大醉。这傀儡国的百姓十分好管束,既不会反抗,也没有什么革命情绪,每个都木讷得很,真是像极了一个个傀儡。因此这越骁宫的上上下下根本不把安保工作放在眼里。这妖怪大多喜欢饮酒作乐,此时又正值煞钦的寿辰,正是七天举国欢庆之际,更没有人安安稳稳地站在自己的岗位上了。
说来荒唐,这高墙林立,处处关卡和岗哨的越骁宫此时如此不堪一击,唐樱一行人穿着各自的长斗篷,十分轻松地潜入进宫去。不过即使进来,他们也犯了难。这越骁宫房间宫殿众多,如迷宫一般,要想找到花末娘,就仿佛一袋米里找沙子,实在是恼人至极。
“这越骁宫又大房间有多,咱们得趁这天还没亮赶紧找到花君侧。”唐樱压低着声音看着众人。“这样吧,我们两两一组,分头行动,一旦有人找到花君侧,就马上带她出宫,不得有误,天亮之时,无论是否找到花君侧都要在宫外汇合。如果没有结果,就择日再来,千万不要有不必要的折损,明白了吗?”
“明白了!”陆铁牙低吼着,心想着要是和唐樱分在一起,这一晚上岂不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这样,贾云舒和韩蓉莒一组,雪巧和岳将军一组,陆铁牙和霍天喜一组,我和赫连澄一组,马上行动!”唐樱说完带着赫连澄头也不回地走掉,陆铁牙呲着他的牙,愣是一个字都没挤出来。他失落得很,看了一眼旁边娘里娘气的霍天喜,低着头阴郁地说,“走吧,老子到头来还是得和你这厮搭档在一起,真是气煞人也!”
霍天喜早看透他的心思,不过又没有别的办法,偷笑了一声,随着陆铁牙走去。
唐樱临行前特意带了女国的催眠粉分给了大家。此时她和赫连澄正把一些催眠粉撒在打着呼噜红着脸的妖怪守卫脸上,以保证他们睡得安安稳稳,不会打扰到他们的营救计划。她和赫连澄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搜查着每个房间。越骁宫的房间大多正正方方,像一个个平铺着的盒子,透过门就可以看到里面大致的情况。守卫也少的可怜,即使有几个还在岗位上的,也是睡眼惺忪,哈欠不断,唐樱和赫连澄蹑手蹑脚地把催眠粉吹到他们脸上,也算是帮他们尽早进入梦乡了。
“这宫里守卫如此懒散懈怠,丝毫没有个防备的样子,看来不是这傀儡国百姓完全没有逆反之心,就是······”唐樱不觉警惕了起来,“就是有埋伏?”唐樱的想法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她的眼睛开始飞快地左右查看,看是否有隐匿的兵士藏在什么阴暗的地方,随时准备出手将她们擒了。
经过了十几个屋子之后,唐樱基本可以判断她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他看见云安烈和云安豪也睡得像猪一样,再加之她们所带来的催眠粉,怕是这老哥两个要睡到第三天早上了。
“樱姐,我看这傀儡国根本没把花君侧当做什么宝贝来对待,我甚至感觉他们压根就没想防着我们把她救走。”赫连澄也觉得纳闷,不过这一路上的“假象”仿佛也太真了一些,让她不由得也说服自己,这里根本没有埋伏。
唐樱略略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的心里还压着另一件事,现在她没有一步都在纠结,因为她巴不得十天半个月都找不到花末娘,以免她面临之后那件矛盾得无以复加的事情。
荻王的密令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每个字都仿佛在她的脑海里刻上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即使营救花君侧这件关乎女国颜面的事情也难以填平。
唐樱正想着,前方却出现了一个岔路。那是一个圆形建筑群的两个入口,为了节省时间,唐樱决定两个人分头行动,她走左侧的入口,赫连澄走右侧的入口,两个人在圆圈的出口汇合。唐樱巴不得现在暂时和赫连澄分开一段时间,以免她整个人脑子里都装着自己的不仁不义,难以释怀。她已经开始后悔和赫连澄一组了。
说不定和陆铁牙一组会更好一些?她想着,一瞬过后,又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这陆铁牙恼人的很,想他作甚。”想到这,她又想起女国和男人私通便株连九族的法律,不觉得心里一凉,把注意力拉回到寻找花君侧的事情上来。最近她的心里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扰着她的正常思考,觉得心累得很。
又是一个空房间、唐樱叹了口气。不知这越骁宫弄这么多房间又什么都不摆放,也没有人住,到底有何用。她正抱怨着,却发现前面闪出一个人影。她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把背后的砍刀霎时抽出来,横在自己胸前。
定睛一看,原来是赫连澄。
“赫连,你怎么搜的这么快,着实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有埋伏。”唐樱平复了下心情,把砍刀收起来。
“樱姐,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唐樱一个颤栗,这句话仿佛比有埋伏更可怕。“赫连,你这是什么话,我会有什么事瞒着你,你我共事这么多年······”
“唐樱,我和你终究只是共事的关系咯?连朋友都算不得吗?”赫连澄一步步逼近唐樱,昏暗的灯光照着她的脸,竟有些骇人。“你收到了荻王的密令,对吧?”
“我的确收到了一条密令,不过是荻王嘱咐我尽快救出花君侧而已,你又何必疑心至此?”唐樱感觉事态不妙,又不敢贸然抽刀,正是左右为难之际。“这密令只有我一人看到过,这赫连澄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要骗我了!你告诉我!我妹妹!我赫连家!是不是被荻王灭门了!”赫连澄唰地一声抽出自己的双刀,寒光携着寒气,冷冷地向唐樱扑过来。唐樱看情况不妙,也顾不得许多,后跳一步,又抽出自己的砍刀来。“赫连澄!你要干什么!你在胡说些什么!别忘了我们现在的任务,一切等救出花君侧再说!”
“哈哈哈,看你这个表现,看来是果真如此了!”赫连澄把刀尖指向唐樱,眼神里充满了哀怨和杀气。
“赫连澄!你把刀放下!否则我要不客气了!”此时唐樱眼前的赫连澄一反常态,这眼神,这虎虎生风的动作,有些异于平时。不过毕竟她赫连家被灭了门,倘若她当真知晓,这表现便也就不奇怪了。
“把刀放下?如此血海深仇,让我如何安心放下这刀!怕是荻王的密令,是要你连我也一块杀掉吧!唐樱啊唐樱!情义在你眼中价值几何?这么多年的追随之情,也抵不上那刚刚即位的荻王一纸无端的密令吗!”
唐樱的的心仿佛落到了无底深渊。这句话让她从头凉到脚。她又何尝不在纠结自己的选择,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无情无义,还是尽忠尽责,怕不是只在别人眼里,只在一念之间。
“不过我告诉你,我就是因为你如此无情无义,才做了细作!我要让这女国黑着的天被我赫连家的光明照亮!我赫连澄,要做女国的王!你唐樱,就是我登上王位的垫脚石!”
唐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赫连澄当真做了细作,当真背叛了自己曾经守护的国家?而这又正是因为她的无情无义,才让这赫连澄感觉出头无望,最终选择铤而走险?
她感觉自己的头要炸了。“赫连澄!你不要说气话!你当真做了细作?”
“哈哈哈,做细作又如何,比起杀了你妹妹唐柃之外,简直是小菜一碟!”
唐樱仿佛被雷击穿了心肺,她早就怀疑自己的妹妹死得蹊跷,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正是自己的心腹所为。她手上的刀在颤抖。这件事是她心灵的底线,触碰这底线之人,虽远必诛。
“赫连澄!你这个覆国逆贼!拿命来!”唐樱猛一发力,跃到半空,挥刀向赫连澄砍去。
此时岳衡和雪巧已经发现了花末娘所在的房间。雪巧高兴得很,恨不得立马冲进去营救花君侧。岳衡却轻轻挡住了她,让她守在门口以防有守卫发觉,自己潜入屋中,慢慢踱向花末娘的方向。
他知道此时要做什么。他摸了摸胸口所藏的皇帝密令,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来。
“对不住了,末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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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思巧妙堪奇秀,碧玉无暇赛莲花。
【吾已烹制上等香茗,祈待尊驾移步草庐,
为小生指点一二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