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你找谁,有什么事吗?”。“我是帅先生,丑姑娘。”
这是丑姑娘对所有陌生人所回复的第一句话,而这是多年后第一次听见帅先生的名字。
初见帅先生时,那是很多年前。那是一个可爱到无可挑剔的学生时代,叮叮当当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很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起立,“同学们好”,“老师好”,成了每天老师与同学们沟通的话语。老师齐刷刷的在黑板上写了很多白色粉末画成的数学题,扶了扶眼镜,用看贼的眼光看了看讲台下面。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同学们,上课不要开小差。回答不上问题,看我怎么收拾你们。那个,那个,第三排第二列穿格子衬衣的同学,请你解答一下这道题”。哦,原来是帅先生,然后我也开小差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老师说:“瞎猫碰到死耗子,碰巧答对了吧。就算不是巧合,不要以为智商高,就不努力。不努力的人,天才也会变废柴........”。就这样一节课糊里糊涂地被学生听完,怒火冲天地被老师讲完。帅先生很快就成了班里的“领头大哥”,而丑小姐却总是喜欢和这些不恪守学生道的人唱反调,尤其是帅先生。
那是一年夏天的某天早晨,天气很热,早上6点多的教室都没有开电。丑小姐教室在3楼的最右边,那天刚好到校到的比较早,发现4楼走廊上站着我们班一群女生,甚是觉得奇怪,为何不进教室。走到教室窗户边,只得看见教室里微弱的烛光,听见教室里嘈杂的声音,“3带1”,“王炸”。晕,他们居然在教室打牌,大早上的。昨晚做梦没赢牌吧,所以早上都要去补上。我这个所谓的好学生,气就不打一处来。再询问同学们为何不进教室的原因,我就开始火冒三丈了。原来仅因为天气太热,帅先生带领那一群“小弟”,裸了个上半身,蹲在板凳上面,完全不像个学生娃。再说那个时候的学生,大家就把这一类“混混”规避一个班的害群之马,甭管你多聪明,成绩多好,坏了大家所定义的好学生的规矩就是坏学生,因此大家也多不想去得罪这群“混混”,也出于害羞的缘由,没人去制止这件事。大大咧咧,“大是大非”通透的丑小姐,才不管你三七二十一,顺手在三尺讲台上抽了根藤条,藤条另一头,顺势就上了帅先生的身。一看那细皮嫩肉的帅先生,就是一没吃过苦的主,马上身上就起了一根藤条粗细的大红线,疼的帅先生直叫娘,却也没骂她。大家只得乖乖的穿上衣服,回到各自的小课桌上,同学们也陆续开始来了。那一天后,不知道帅先生开始抽的哪门子疯,就开始总喜欢去逗逗丑小姐,却也经常对她客客气气的。
那个时候的卡带复读机也是一个稀罕的物件,帅先生总是把他那差不多有ipad mini2大的复读机借与丑小姐,那是存了好久的几块钱,去买了一盘卡带,里面有周杰伦的新歌《七里香》。听了好多遍,没听太懂歌词,只是单纯的觉得旋律很好听,跟读诗一样,朗朗上口。
一首《七里香》丑小姐听到了毕业,也没记住歌词。一句话藏到了毕业,我不问,你不说。我以为你懂,所以我没问;你以为我知道,所以你没说。其实,帅先生和丑小姐最后都不懂。毕业后,帅先生就消失了,没留一句话就消失了。丑小姐也乱了,可她没有要去寻帅先生的理由和身份,索性就这样淡忘了吧。
再次听说帅先生的消息,那是借别人的口知道帅先生即将举办婚礼了,这场婚礼没有邀请丑小姐参加,当然丑小姐也没有理由要去道贺,因此也假装不知道吧。
而再次见到帅先生,那已经是丑小姐上大学了。春节回家,在县城里同学聚会,那娱乐节目无外乎就是KTV,打麻将,喝茶。而丑小姐却一样也不喜欢,只得一个人坐在河边发呆,并且迫切地想逃离喧嚣的城镇回到她安静的小村庄,帅先生似乎看出了丑小姐的想法,主动地提出开车送她回家。由于本着朋友的面子,和已经打不到车的缘由,丑小姐只好让帅先生送她回家,一路上,他们也没有多说两句话,也没相互寒暄。你开你的车,我看我的风景。村上的小马路坑坑洼洼的实属不好走,并且帅先生也不同路,丑小姐提出就此下车,剩下的路自己走回去。然而帅先生果断地拒绝了丑小姐,却没有多说缘由,直冲冲的将丑小姐送到了小马路的尽头,贴心地为丑小姐开了车门,丑小姐下车只说了句"多谢”就头也没回的走回家。走远了才听见帅先生车开走的声音,估计是帅先生看丑小姐走远了,才开车掉头走的吧。可能,这世间总有一个人,无论过了多少年,经历了多少事,却依旧会对你温柔如初。只是,曾经的仅仅是过去。自此以后丑小姐和帅先生没有联系,也没有见过面。
“你好,请问你找谁,有什么事吗?”。“我是帅先生,丑姑娘”。这是丑姑娘上班中的一天与一个陌生号码的对话,且不料对话的对象竟又是多年未见的帅先生。帅先生告诉丑姑娘,他现在已经一个人生活,并且有点想念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丑小姐并不知如何接下去。只是扯开话题说等有机会帮帅先生介绍对象,而对于过去却绝口不提。
很久很久以前,丑小姐曾想过和帅先生一起上完大学,一起生活,愿意成为帅先生这首诗中不起眼的标点符号,安静地在他的右边就好。帅先生突然消失,丑小姐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再见。帅先生突然出现,丑小姐却连一句多余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得知帅先生过得并不幸福,丑小姐没有得意,也没有难过;没有嘲笑,也没同情,没有寒暄一句,但却有点暗自庆幸,若不是帅先生的不辞而别,丑小姐一直以为自己只能做那右边的标点符号,却没曾想也能将自己写成诗。面对帅先生的出现,丑小姐其实内心还有有点正弦曲线的波动,但仅仅是因为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却也没必要说出口的话语。没有了对风花月雪的憧憬,匆匆忙忙地生活只为了柴米油盐,这样的生活对丑小姐来说才是最真实的。
那些曾经走失的人儿总有一天总会回来的,回到原点想起曾经在这里恋过的某某。而那些曾经等待的人,因为时间的冲洗,也不得不往前走,再也回不到当初恋过某某的原点。曾经打闹过的教室,写着某人名字的课桌,跑过步的操场,早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只有那两颗大黄角树,一年一年叶绿叶黄,从未离开,像是在等待曾经走丢的孩子,等待他们回去履行树下的诺言。只是经历风吹雨打,树下的人儿换了一波又一波,却从未等到熟悉的身影。
因为遇见没有说你好,离别没说再见,所以长大的丑小姐对年少的帅先生说那曾经没来得及说的话语:“帅先生,你好,我是丑小姐;帅先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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