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闸

人一闲，问题就来了，今天似乎恰是这种状态。一叶落知天下秋，可能和我前两天看见落叶有关。

每个人都有些不可触碰的记忆，一般都会各自深埋，轻易不翻出来。只有在某些特定时刻，一首歌、一个人、一种场景、一件事情中自然而然呈现，让人猝不及防。回忆不需要预约，看各人埋藏深浅。我自认为我的回忆至少已经深入地幔，埋在外地核层中。

其实今天的天气非常好，晴空万里，蓝天白云。没下雨，没有雨打芭蕉，二胡声声；更不是寒冬腊月，一派凋零。但是回忆，他确实说来就来，从我的外地核中穿透出来，直撞心头。

最近比较关注军演，作为军迷，从8月2日开始，乐此不疲连续关注了四五天，跌宕起伏的过程，比战争大片还要精彩，为国家骄傲自豪不在话下。今天依然习惯性追新闻，当看到其中一篇文章分析：今非昔比、呈现1996年那些装备图片和评论的时候，不由得跟随文章的作者忆苦思甜，为当年再穷也要争口气的姿态心酸了一回。

光看演习的新闻短视频不过瘾，干脆找个战争电影看看。不小心翻到一部2015年的老电影《百团大战》，顺带又复习一遍，电影里的关家垴之战和1996年那些装备何其相像。想到2015年这电影刚出来时的一些往事，仿佛看的不是电影，而是往事，又心酸一回。

其实我和1996年没什么过节，那年正是我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时候。想到这些，“酸”稍微好一些，原来记忆也不全是沉重，还是有很多可值得可以大书特书的地方。但若让我“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我也很难做到苏轼般“聊发少年狂”，所以最多只能有限度回忆一下。

军演新闻追完，电影看完，好像还有大把时光。随手书架拿起一本散文集，才看了两篇游记，正好看到书中描写的一些城市，一些风景。想起当年，那些光景，哑然失笑，继续心酸。

似乎今天做什么事都躲不过一个“酸”字，好吧，那就来吧。到冰箱翻出两只李子，边看书边啃。以毒攻毒好像真有点用，嘴巴虽然酸，心倒是平静下来。

这下终于得意了，记忆虽然打开闸门，酸却是能治的。把我惹急，李子吃完，我恐怕还会继续翻出柠檬茶、话梅来强行镇压。此时想起伟人的一句话，“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与自己斗，同样也别有一番风味。

今天恰逢2022年的立秋，在我的城市里，秋风在骄阳下应邀而来。前些年，年轻人圈子里流行“立秋的第一杯奶茶”，在微信朋友圈大行其道。立秋那天，朋友圈里若没有奶茶，第一这个人的立秋没来，第二这个人已经老了，显然我属于后者。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梗到底从哪里冒而来，据说很多去买奶茶的消费者，包括奶茶店，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我只知道立秋要“咬秋、啃秋”的习俗，啃点玉米、西瓜之类，以防秋燥。现在改成啃奶茶里的珍珠，这倒也算能说得过去，这个梗的发明者至少不算不学无术。对我来说，“立秋的第一篇更文”，不知道能不能算一个梗。啃西瓜、啃珍珠、啃文字，都是啃，还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食物能给人带来味觉方面的满足，文字能让精神和灵魂充实，这也算物质和精神层面双丰收。

想到此，我禁不住想去买杯奶茶，全加珍珠，茶不要，边啃边随意翻几篇散文，权当“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肚腩”。顺便把记忆的闸关紧，别再让“酸”四处作恶，随意流淌，应该也会是个很不错的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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