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五)

作者: 毛草台 | 来源:发表于2021-08-16 21:40 被阅读0次

         

      每次回家后坐在屋前的塔坪里,随便往前一望,我都会看到对门山上的那个岩洞。那个绝壁上的岩洞,四十几年前我曾经跟随我的幺幺爬上去过。

      我父亲有一姐姐三个妹妹,还有一个年龄最小的兄弟,我称呼他为"幺幺"。幺幺大我8岁,人特别聪明,初中毕业后考上了凉水口区的高中。那个时候家里穷,爷爷送幺幺读书很是艰辛,故在假期,幺幺都会上山摘金银花伍蓓子,剥野皮叶树皮子,挖麦冬和白花等中药材等等,卖了以后攒钱去缴学杂费和生活费。幺幺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已有七八岁了,所以到现在我还有他做这些事情的印象。而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带我钻山洞找盐老鼠(也就是蝙蝠),捡拾它们的粪便去卖钱!

      盐老鼠的粪便在中医上被称为"夜明砂",味辛,性寒,无毒,有清肝热、明双目、去血散淤之功效。我不知道幺幺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应该是在伏天的每一个傍晚,都会有盐老鼠扑着翅膀飞到我们家的檐前,幺幺发现后,就一直努力地寻找它们的窝。幺幺凡事皆心细,终于发现那些出现在我们家檐前的盐老鼠是从河对门山上的那个岩洞口飞出来的。于是他决定准备爬到对门山上去钻岩洞捡拾盐老鼠的粪便去。有可能是他怕洞内太黑,就想到带上我举一下火照一下明壮一下胆。

      幺幺准备好火把,带上铲子竹篓,还拿了一把柴刀。我们过河爬坡,穿过一带灌木荆棘丛后就到了山脚下。往上就是悬崖峭壁。幺幺时不时地挥动着柴刀披草斩棘在岩壁缝中往上寻路,我则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往上爬。在半山腰上的那个岩洞的洞口大概呈"口"字形,上下高3米左右,左右宽2米左右。当爬到洞口的时候,我记得离洞口不足5米远的地方有大石挡路,你只能绕过大石才能继续往前走。幺幺将带来的火把点燃,我们往前小心地寻路,没走几步就能闻到辛臭味。这个洞并不太深,我们往里进去不足20米远就到头了。这里面辛臭味更浓。在火光中,你能看到无数的盐老鼠倒挂在石壁的顶上!当时,我打火把照明,幺幺负责用铲子收捡粪便,虽然臭味难闻,但幺幺还是将盐老鼠的粪便装满了竹篓;我们那一次是满载而归!

      后来,幺幺带我又在老家后山的大山洞里寻找过蝙蝠。不过那个山洞离家较远,位置比前山的岩洞要高。山洞的空间很大,但我们并没有找到盐老鼠,当然幺幺也就没有收捡到它们的粪便了。幺幺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一所省属中专,毕业后分配到保靖县,而后就在保靖县安家落户。我的爷爷婆婆还在的时候幺幺是常回老家看看的,而在他们去世多年后,幺幺已经很少回老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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