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云看着夏沫手里的凳子向自己抡了过来,她急忙侧了一下身子,抓住了凳子腿:“夏沫,你不要太过分。”她随手推开凳子。
就是姜寒云这漫不经心地一推,夏沫向后倒退了几步。她的脚歪了一下,她趁机倒在地上:“姜寒云,你就是个不讲理的烂农民,臭泼妇。乔远寒占着我们家宿舍,你不但不挪东西还打人!”
姜寒云冷冷地看着夏沫:“我根本没有发现你有人的特征。宿舍是厂里的,什么时候是你家的?看来你在哪里呆着,就以为哪里是你家的了?难怪你如此嚣张跋扈。”
“姜寒云,你到底搬不搬?你不搬是吧?你不搬,我替乔远寒搬!”夏沫疯了一般,她胡乱扔着乔远寒的书,脸盆。
姜寒云走到夏沫身旁:“你再扔一本书试试?”
夏沫拼尽全力推开姜寒云:“你为什么不搬?你不敢搬吧?”她冷笑着,扯着嗓子大喊,她就是要吸引来水房里的女人,吸引越来越多的人……
姜寒云在围观的人里看到了林依瑶,她看着合成车间,造气车间的人都往宿舍门口逼仄的通道里跑。为了让远寒搬宿舍,有必要闹这么大动静吗?她看着夏沫不管不顾的样子,突然觉得夏沫有什么阴谋?
“夏沫,你都不是氮肥厂的人咧,你在这儿嚣张啥呢?”刘国庆也从车间跑了过来。他随着车间里的人赶了过来。宿舍门口的通道里霎时挤满了人。
夏沫看着宿舍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唇角掠过一丝笑意,天都在帮着自己。她瞥了一眼人群里的林依瑶然后转身,揭起乔远寒的被褥往门外扔。
姜寒云接住了乔远寒的被褥,递给刘国庆:“师傅,你帮我拿一下。”她已忍无可忍。
夏沫这时候正准备掀乔远寒的床板。姜寒云冲过去一把揪住夏沫披散的头发:“我让你欺负人。”
夏沫被动地转身,她的手胡乱地挥舞着:“姜寒云,你为什么阻止我揭床板?我刚才扔了那么多东西,你都不阻挡,莫非乔远寒的床底下藏着不可见人的东西?”
围观的人里有跟着起哄的:“厂里的报刊亭昨天刚贴了启示,厂里丢了三个新阀门,已经报警了。”
夏沫突然低下头,在寒云受伤的右手咬了一口。姜寒云的伤口瞬时裂开,血一滴滴流了出来。
夏沫看到了血,她整个人变得异常亢奋。她趁着寒云的手松开,急忙转身,拼尽全力推开床板。床底下有三个崭新的阀门还泛着灰亮的光泽:“大家知道姜寒云为什么不搬乔远寒的东西了吗?因为乔远寒偷了厂里的阀门。捉贼捉赃!”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得意的。
“没看出来,乔调度竟然是个贼。”女人堆里发出叹息:“那么好看的一个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咱厂的中层领导都是个贼,厂子咋好呢?”男人们咧着嘴。
“乔远寒背咧一屁股债,还买厂里的家属楼。才来厂里几天个娃,竟有个住房指标。这下子叫刘厂长好好看一下,他器重的人是个啥货!”合成车间的几个女人挤眼睛,撇着嘴,一副静等着看热闹的样子。
“是夏沫诬陷远寒的。”姜寒云喊:“她一心想和远寒好,远寒一直拒绝她!”她指着夏沫。
“我诬陷乔远寒?”夏沫看着寒云冷笑:“姜寒云,你眼睛瞎了?这一个阀门一百多斤,我能搬动吗?”
“你是搬不动。你向来会举着主任侄女的牌子利用人!”姜寒云的手狠狠抽到夏沫脸上。
“干啥呢?”生产资料科吴科长领着几个民警走了过来,乔远寒跟在他们身后。
“乔远寒,别人说,我还不信。你看看,这阀门就在你的床底下,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吴科长挺着啤酒肚,一脸嫌弃地看着乔远寒。他又转身看着几个民警:“这就是我厂丢咧的阀门。”
“乔远寒,有证据在这儿,你跟我们走一趟。”几个民警看着乔远寒。
“做啥呀,这是我厂里的事情。我们有保卫科,自己可以解决。”刘厂长也跑了过来。
“你厂生产资料昨天报警的。今儿有个女同志给我们提供的线索……”为首的民警说着。
姜寒云拽住乔远寒的手,她看到林依瑶站在人群里冷笑。
“寒云,你相信我吗?”乔远寒握住寒云受伤的手:“你的手怎么回事?”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夏沫:“夏沫,你记住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远寒,我相信你。”姜寒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许哭。你哭了,有些人会很开心。我只是去接受调查,没事。”乔远寒安慰着寒云。他刚才正在厂里的会议室开会,突然冲进去几个警察:“谁是乔远寒?”
乔远寒站了起来:“我是,怎么了?”
“你涉嫌偷窃,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民警说。
乔远寒当时莫名其妙地笑:“我偷窃?请问我偷什么了?”
“我们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为首的警察说。
乔远寒摸着寒云受伤的手:“替我照顾好你自己,有些人就是毒药,别理她。”
“远寒,”姜寒云还是忍不住流眼泪:“我会想办法证明你是清白的。”
刘厂长走到乔远寒身边,拍了拍乔远寒的肩膀:“去吧,清者自清。”
姜寒云想追乔远寒,可她知道自己必须留下来研究所谓的“赃证”。她怕夏沫动手脚。
刘国庆蹲到阀门旁,他仔细地看着型号:“寒云,你过来看看。”
姜寒云站到刘国庆身旁,她顺着刘国庆手指的方向看。她突然想起来,这个型号自己见过。自己见过肯定就是碳化三楼的,主塔?副塔?有一次她帮王慧丽排气,塔内液位太高,当时的气体带液喷出。副塔?尾气?可以确定这个阀门是碳化的。
刘厂长也蹲下仔细地看这三个阀门:“老吴,这三个阀门是在哪里丢咧的?若是在车间,是哪个车间主任领的?都发给哪个操作工咧?这次这事情给我一查到底!”他指着吴科长。
“吴科长,这三个阀门是同一天丢的吗?”刘国庆看着吴科长。
“当然是一天丢的。”吴科长毫不犹豫。
“同一天丢的?你的意思是,这三个阀门都是在生产资料的库房丢的?”刘国庆的圆眼睛里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可能是吧!”吴科长有些支支吾吾。
“库房的钥匙谁拿着呢?是你吧?你跟乔远寒串通起来偷的?”刘国庆故意说。
“刘国庆,你给谁使你的哈哈心眼,阀门丢咧,是保卫科的人……”吴科长说着,发现戴科长正瞪着自己。
刘厂长看了一眼吴科长:“把你生产资料科的进出料本给我拿过来,要是有涂改的,就证明阀门的事情,是你故意的。”他叹息,厂里每年检修都丢东西。他知道是内部人干的,换下来的阀门丢了就丢了,他睁只眼闭只眼。
这次刘厂长只让先调查,却没有想到他们弄到了报警的地步。他隐隐觉得有人在陷害远寒。他觉得厂里谁都会偷,远寒不会。他仔细地观察着吴科长和戴科长。这次厂里盖家属楼,自己给了乔远寒一个指标,势必有人不服。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