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点,一辆出租车慢吞吞的驶向瓜草湾,老吴战战兢兢的左右观望,心里直打摆子。
他哆嗦着冲着对讲机说:“陈道长,快到瓜草湾了。”
对讲机里传来陈道长的声音,“没事,你慢慢开,我跟在你后边,不要怕。”
老吴从反光镜里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黑色奥迪车,心里稍安,但一想到马上要遇到那个女鬼,又不禁两股战战,“真的没问题吗?我咋觉得心慌得很。”
陈道长安抚他:“放心,我在你背后贴了三张驱魔符,她伤不了你。况且,有我在,定会保你周全的。”
老吴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后背,却扯到伤口,整个脸都扭曲了,他咒骂一声:“日!”。这伤提醒了他,这个神棍的符咒好像也不是很靠谱。
听到他的咒骂,对讲机那头的陈道长问:“怎么了?”
老吴撇了撇嘴,抬眼看了看路牌,“到瓜草湾了。”
气氛开始紧张起来,出租车来到那棵大黄角树下,他放慢车速,探过身子看了看车窗外,却没见到那个女鬼的影子。
“咦?怎么没有?是不是来早啦?”
正疑惑时,后脑勺突然吹来一阵冷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师傅,你在找我么?”
这耳熟的声音!
老吴一惊,猛地踩下刹车。他僵着脖子,不敢回头,只能偷偷的从后视镜里往后看去,这一看,却是把他的魂儿都要给吓飞了。只见一个黑影拱起四肢,背贴着车顶,半长头发垂下来覆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白惨惨的瞳孔。那瞳孔自上而下牢牢的盯着他的脑勺,像一只将要捕猎的毒狼蛛,下一刻就会刺穿他的脑袋。
老吴觉得自己的头皮凉得都快飞起,丝毫不敢动弹,只要他一动,就会即刻丧命。他瞄了眼对讲机,声音抖得像风箱。
“陈道长,救命啊!”
对讲机那头没声儿。他的心猛地下沉,心道这老道莫不是见势不对跑了?正想骂,耳边忽地炸起暴喝:“下车,跑!”
老吴一听,是陈道长的声音,连忙推开车门往外跳。那女鬼见他要逃,十指暴涨朝着他抓去,可还没碰到人,就被三道黄符挡住去路。符咒闪出金光罩向女鬼,金光所及之处皮肤被烧得直冒黑烟,它发出尖利的叫声,最后啪的一声掉落在车子后座里。
老吴跳下车,就见陈老道站在马路牙子上,披着身黄布褂子,褂子上画着阴阳太极图。他右手举着把铜钱剑,左手抓着几张符,看起来很有架势。忽的,他把符往天上一撒,铜钱剑在空中虚划几下,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天有天将,地有地祗,聪明正直,不偏不私,斩邪除恶,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焚骨扬灰!去!”。
随着陈道长一声“去”,那些符咒竟纷纷化作几道金光,冲着老吴的车而去,最后分别贴在了前后四个车门上。顿时,一圈金光浮现将整个车罩起,女鬼的叫声越发凄厉。
老吴惊魂未定,却又看的目瞪口呆。
原来这道长还有两把刷子。
陈道长见女鬼被困住,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见老吴木呆呆的看着自己,又得意起来。
“怎样,本道长可没有诓你吧!这不,鬼抓住了。”
“道,道长厉害!”老吴舌头不由得打结。
女鬼还在车里尖叫,陈道长走上前去,往里一看,见那女鬼被镇邪符烧得四处抓挠,痛苦不堪,心下也涌起了一股怜悯。
“你说你死都死了,还执着什么?人的生死自有天定,又何须不甘心?不管你是如何死的,酆都大帝自会定因果,游荡在这世间,也是害人害己,最终也脱不了下十八层地狱。何苦来哉。”
女鬼抬起头,死白的瞳孔里布满血丝,怨恨的盯着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你们!”
“顽固不化。”陈道长摇摇头,“你现在已经被我制住,还能如何?要么你放下仇恨,我渡你去地府。要么,就困在这里,直到被镇魔符烧得灰飞烟灭。”
“嗬嗬”女鬼从喉咙里挤出冷笑:“你以为凭你也能制住我?”
说罢,她张开嘴,一股血雾从她嘴里喷出,陈道长大惊,看见一颗血红色的珠子混在血雾里闪着红光。他暗叫一声糟糕,疾身后退数丈。
刚站定,那红光就将镇魔符的金光驱散,符咒化作黑灰散落在地。陈道长见老吴还傻楞在那里,连忙朝他吼:“蠢货!闪开!”
老吴回过神,刚准备跑,就发现女鬼的爪子已经冲着他的脸抓了过来。
“妈呀!”他吓得抱住头往下一蹲,大喊:“道长,救命!”
“滋!”一柄铜钱剑横贯过来挡住了女鬼的爪子,陈道长一脚踹在他腿上,“还不快跑!”
老吴被他踹倒在地上,顺势滚开几米远,随后连滚带爬的往远处跑去。
陈道长一手举剑挡着女鬼,一手在衣兜里掏着什么,最后让他摸到包符灰。这符灰是他特制的镇魔符,里头有他自己的精血,长年压在老君像下面加持,受信徒香火,威力要比普通的镇魔符要大得多。
本来他没想带,走的时候被胥庙音提点了两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带来了,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他用力将女鬼劈开,后退两步,哆嗦着抖出香灰用左手接住,然后握上铜钱剑。他用力把香灰和自己掌心被割出的鲜血抹在剑上,冲着飞扑而来的女鬼刺去,嘴里念着咒语:“天有天将,地有地祗,聪明正直,不偏不私,斩邪除恶,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焚骨扬灰!破!”
女鬼阴惨惨一笑,不闪不躲,利爪弯曲直接抓住刺过来的铜钱剑,任那符灰把自己的爪子烧得滋滋作响,竟丝毫不惧。
“我说过,你制不了我!”
陈道长无比骇然,这符咒的威力,他是清楚的,用来除魔都可以,何况区区厉鬼,可不知为何竟对眼前的女鬼不起作用。
他不禁喝到,“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去死吧!”
女鬼恻恻一笑,抓着剑的利爪一扯,陈道长来不及松手,整个人便被它拉过去。眼见尖长的指甲快要没入胸膛,他不禁大喊一声:“吾命休矣!”
“定。”一道青光没入女鬼后背,随着一声冷喝,鬼爪堪堪停在陈道长胸前,再进两分就会没入胸膛。
空气骤然变得寂静,陈道长眨眨眼,看着定在自己眼前恐怖的女鬼,再摸摸自己的胸口,好的。
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落回胸膛,他激动的喊到:“是庙音么?”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自昏黄的路灯里慢慢走出,不是胥庙音又是谁?
“庙音,你终于来了。这女鬼太厉害,我斗不过它,你来了就好了!”陈道长涕泪横流的奔向胥庙音,跟歌乐山上的癫子没两样。
胥庙音躲过他的飞扑,直径走到女鬼面前,只扫了一眼,便看出端倪。他抬起右手,中指与食指相并,捏成道指。单薄的双唇微启,一个“解”字出口,女鬼便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迫人。
“你的内丹如何得来的?”
女鬼颤巍巍的抬头,眼里闪过惊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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