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可以拍得更好一些的,让人物的心理、精神表达更饱满丰富,让佛陀的智慧深入简出地呈现,但是一些时间给了过于多的音乐、抒情、以及不能集中呈现升华的细节。”
安妮宝贝是这样评价《大唐玄奘》的。
没错,这是一部不甚完美的电影:有过多的自述式内心旁白,略显零碎的故事情节,重复性的矛盾设置及一些没有得到解释的佛教概念。
最主要的,是它讲故事的方法不对。
电影应是一种“展示”的艺术,用画面与故事让观众知晓主题,而非以“告诉”的口吻让观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它想表达些什么。
但我想,每个人看完这部电影,都会有所得,有所悟。总有一处使你因感动而泪目,它不完美,那又如何?
玄奘西行,走遍一百一十个国家,历经一十九载,共计五万里行程,苦难早已化成了传说。
袈裟薄,忘生死,一念执着
生灵涂炭,天灾无常,百姓流离失所,佛家弟子唯有祈祷,以求消灾解难,普渡众生。
纵使玄奘已通经、律、论三藏,但佛经自传入东土,撰译经书各有不同,梵语解读各有争议。大唐佛学方兴未艾,他便发愿:“一定要去天竺佛国求取真经,弘法利生,远绍如来。”
西去佛国,谈何容易?千山万水,转身去,忘生死。
因着没有圣旨经允而私自随灾民出城,途经凉州他便被下了通牒,危机四伏,晓行夜宿;险过瓜州,餐风饮露,慌张萧索;绕行五峰燧,官兵看守,神仙难过;过八百里莫贺延碛,荒无人烟,热风旱漠。
“这里连鸟儿都没有,只能和风聊天,和自己的影子说话。”背着担篓,他来到驼队商旅十有九之都走不出的沙漠,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忍饥耐渴,断水绝粮。
雪山沙漠,沧海平,桑田没,修行苦,袈裟薄,一念执着。只为苍生求解脱。
“一个人的影子无法铺满大地,但有些声音可以传得很远。”他遵循着佛陀的教诲,用一生的行动诠释了大乘佛教的真谛。
“大乘与小乘是一种比喻,小乘偏于自渡,求自我解脱,大乘不仅自渡还渡他人,普渡众生。”
他身在娑婆,怀着慈悲大爱以佛教精神感化世界,不枉此生在人世间蹉跎。
相依伴,影萧索,万物有灵难言说
烈日当头,目及四处是连绵无尽的沙漠,路在何方?漫天风沙中他踉跄,跌倒,体力不支,徒生绝望,用干裂的嘴唇喃喃自语:“我走不出去了,走不出去了!”泪水布满双眼,幻觉出现。
他倒在了沙堆里,袈裟在烈风中鼓荡,响成一曲悲歌。
马儿一摇一摆缓缓走近,低头朝他俯颈鸣叫,眨着眼睛用鼻撞击他的身躯,一次,两次,三次...他终于醒来,在艰难起身的瞬间马儿四肢弯曲,轰然倾倒在他身前,满地黄沙飞溅。
玄奘爬向它,将整个身躯匍匐在它背上,似乎在作最后的告别。
这时,它甩着马尾倏然站立,马背上已然安稳地驼着玄奘,一蹄一蹄走出沙漠,得见绿洲。
相依为命,老马识途。众生平等,万物有灵。
求真经,度苦厄,唯有故土难割舍
穿越中亚大草原,终于来到天竺国,来到了那烂陀寺,他心中的圣殿。天竺是佛陀降生之地,身临其境,仿佛见到了佛陀,那一刻真让他激动和兴奋。
听法读经,经过数年修习,在曲女城无遮大会上辩经取得胜利后他明白,佛法真谛已被理解透彻。他可以回去了,他要回去了。
弟子问他:“师父,您在佛国那么受欢迎,回大唐做什么?”
来就是为了回去,把真经带回大唐去。他从未曾忘记。
历经又一个五年,他再次踏在大唐的国土上,眼望长安。
滚动着念珠的双手在颤抖,脸上有了饱经风霜的模样,眼眶里溢出的泪水淌进他皱纹丛生的脸。
他老了。
他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孤注一掷地说着“既已西来,绝不东去,粉身碎骨,绝不后悔”的执拗少年。
他回来了。带着万卷经书,如愿以偿。
“把真经带回大唐,将它们悉数翻译,这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
将佛陀的教法带入神州大地,使佛教精神绵延不绝,生生不息。
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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