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一
424故事节/车站候车
1
呼出去的气变成了白色....
“头皮屑是活的吗？”
“啊，这个，是活的吧，我有时感觉它在头发上动呢。”
......
空气中飘来这样几句对话，石羊牵动嘴角加快脚步......
每一个平常的日子都牵引着未来的走向，特别是那些需要做出抉择的日子。你必须要读许多书看看前人的警告，或者其他有效的方法让自己越来越富有智慧，学习凡事独立思考的能力，站高站远，多看几步，让每一次的抉择更靠拢正确的那一方，小到某一天和谁一起结伴同行。这样才不致于在未来的人生岔路中险象环生迷失方向。不过有人喜欢险象环生，不喜一头看到尾的人生，那就另当别论。
钟祥车站候车大厅挤满了人，牌楼高中高一学生石羊和王晶偶尔发现她们竟然在同一车站转车。候车人群中俩少女格外打眼，她俩一边谈论着学校的小趣事一边环顾四周，忽然一个矮个子大眼睛皮肤黝黑的男生飞快地跑向王晶。
“你们古月高中也是今天放月假？“王晶望着气喘吁吁的男生。
“嗯！这么长时间貌似第一次碰见你！“矮个子男生和王晶说话，眼角余光瞟着石羊：好苗条的女孩儿！好阳光的笑脸！好美的马尾辫！王晶呀，你怎么老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儿呢？笑容也像哭似的硬生生，脸部扭着怎么也舒展不开呢？
“我们班上的语文课代表，女生代表。“王晶压了很低的声音顺着矮个子男生的目光，随后王晶突然转过头放大音量：“初中同学刘洪成。“
石羊扑哧一笑，这么个矮的小人儿偏偏拥有这么宏大的名字！
离进站还有十来分钟了，刘洪成也不好好排队，在王晶和石羊的队伍外跑来跑去，有一次因为太急撞到石羊的书包。他用笑咪咪的眼神看了石羊一眼，似乎别有深意，石羊疑惑地拍拍包。
车来了，石羊和他们说着再见，年轻真好！两天之后又会重返教室呆在一起，所以暂时分开也难掩愉快！
车站候车的人，也许你知道你的身体将要被带向何方，等待只是早点或晚点或正点的不确定性，路途中风险或许不可预测......但心之归属才是人们愿意为之疯狂冒险的终点吧。
“哇！老母鸡！馋死我了！”回到家，妈妈正在做晚餐，石羊用指头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巴里嚼着：“真香！爸爸等会才会回来吧？先做作业啰。”
“把书包拿出来洗洗！“妈妈在厨房扯着嗓子喊追着她的背影喊。
“嗯，好！“石羊把书包倒过来抓住两角一抖，书本哗哗落落中飘下一张照片。
“这谁呀？“石羊在喃喃自语中翻转照片，背后一行小字：一见则喜/一喜则留/望复一张/1988年12月29号/刘洪成。
哦，他呀！寸照还算端正，而且看不见矮小的身材和莲藕似的小腿肚。他和王晶是街坊或者仅仅是初中同学？
对第一个明确像她示好的男孩，石羊在他寸照的额头上用嘴巴盖了一个章。仅此而已。
王晶爸爸看见和女儿一起回家的还有一个小个子男生，什么情况？他皱着眉头狐疑地看了刘洪成一眼。
“叔叔好！“
“爸爸，初中同学l过来帮我补习数学！”
“哦。“王爸爸边应声边出门去了。
什么补习数学！其实刘洪成一路追问石羊的信息跟着回了家！末了又一个劲儿央求：“你一定要答应帮我和她交往！不然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快回去吧！你都得往回走8里路！我尽量试试！“王晶可不敢让他多呆一秒，刚才爸爸的眼神吓死个人！二妹的事就够他烦的了！自己不能再有任何差池！必须让他赶紧走。
二妹？正说着一年轻的女子抱着几个月大的小孩走过来。
“你们家亲戚？“
“嗯嗯！“王晶含含糊糊不知所云……刘洪成边走边回头狐疑地望着那对母子。
“姐，我好怕！刚回来路过那片废工厂，他大佰把我往废厂房里拉！“
“啊？狗畜生！好歹你也算他弟媳妇！”姐妹俩肺里都像堵满了棉花，喘不过气来……
“你还有脸回来？！“王爸爸不知何时回家手握木棍举起便要顺过来。
“爸，别打二妹！她够难了！”王晶边哭喊边冲过去抱着爸爸的腿。
“谁让她作践自己？！”他满脸泛青，喘着粗气，口角冒出中年男子愤怒的泡沫。
“大哥，在家啊。”一模样周正穿着银灰色小西装大概三十的女人不知何时拎着一个纸箱子走上台阶。箱子看起来有点重，她放下箱子马上揉自己的手。
满色铁青的王爸爸悄悄把把木棍移到身后，眉眼换上笑，跨过去迎着她，几乎是耳语般的声调说着什么。那女人转身空手离开了。
每个人的行动都是追寻好处，她来干什么呢？还放下礼物，自己家很穷……嗯，妈妈一定知道。
陈积翠在地里忙完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她在每一个人脸上扫了扫，张张嘴巴，终究没发出声来，低着头进了厨房。王晶跟在妈妈后面。
“妈，刚才有个女的找爸爸。“她盯着那双切菜的手。闻言手慢下来抖了抖，身子有些站不稳，只是一秒又继续切菜......菜刀碰撞砧板的声响瞬间变急变大........
“晚上，我们娘俩一起睡吧！”
黑幕笼罩着吴集郊外农家小院没散尽的炊烟，陈积翠的话让女儿王晶振惊不已，在厚厚棉被里瑟瑟发抖……
2
恰到好处的环境氛围加上真挚的友谊链接会让学生在快乐中成长。牌楼中学位于古朴的牌楼小镇上，历史悠久，还保留着明清时期的一些建筑。校园内曾经的戏台改装成男生宿舍，女生宿舍是一排低矮破旧的平房，只有教学楼是二层楼的大半新的建筑。石羊他们回学校的时候，班主任赵救国老师重新排了座位。男女同桌，恰好高一（三）54人，男女人数相当。每个年级分四个班，文理各半，每个班级的人数也差不了多少，笼统地说，学校学生有一千左右。每年高考升学率并不高，每百名中能录取四五个就不错了（含省中专），刚走的那一盖录取了27人且大半是文科生，学校文科厉害的名气大大提高。
“我在清华大学读书的时候发现男女同学多沟通交流对成长有许多好处，可你们平时都不和男生讲话。不能相互取长补短。”石羊收好作业放到赵老师办公室时，他如是说。“分文理的时候你和陈梅，我选择了你，因为入学录取分数你俩差不多，而且我感觉你思想比较纯正。其他的都是一班一个来。”
这和传说的差不多。石羊心想，自己离牌楼高中录取分数差三十六分，辛亏表大爷重男轻女不让表姐读书，否则自己不知现在身在何处。
“郑小枚！”走廊处，石羊一眼看见初中同学黄晓燕在喊自己。以前不同班没必要，现在分到一个班有必要警告她，于是快步走过去，“我现在的名字叫石羊”，她纠正到。黄晓燕一愣神，随即明白，毕竟表姐妹俩都曾经是自己的初中同学。
后来石羊了解到冒名顶替的学生不在少数，学校招生考试报名入学工作并不严谨。
对于几名代课老师，石羊最服气的是赵救国老师，并不仅仅他曾就读清华大学，课讲得好，更多的是他惊人的记忆力.....有一次他高兴地聊起他高考之前发生的事。
“那天，我们坐船去，有许多不认识的学生，有几个在解数学题，反正闲着没事我就凑过去看他们弄，感觉很难完全不懂，但还是认真地看了一遍。没想到考题上真的有这么个题，我硬是凭记忆把过程和答案全写出来了，26分..…哈哈。”虽然事过几十年，讲起这个故事他依然开心不已。虽然年龄悬殊，但经常地石羊感觉老师的记忆力自己望尘莫及。他自修多门学科，只要学校那门课缺教师，都由他去填补。
但这样也是有缺陷的，导致专业性不强，入门教育没问题，但深入展开的话就很用问题，更不能对付高考，又不是每个人都如他那样过目不忘。
男女同桌的那两个学期中，整个学习氛围很浓，那段时光应该是做学生以来最开心的。，每天都是新的！石羊有个特别好的闺蜜兼同学王岚，每天她们一起打饭一起上课一起睡觉，特别是冬天里，王岚用她那肉肉的柔若无骨的小手把石羊冰冷的臭脚丫抱在胸前，让她感觉温暖无比，她们没有闹过哪怕一次矛盾，但这个格局很快就被打破.了.....
那天是周六，像每个平常的日子一样，她们在街上瞎溜达，看见瓜摊王岚嚷嚷着想吃哈密瓜，突然地，石羊望着一理发店想灵机一动：“你敢去烫个头发，我买给你吃！”
“你说话算话。”
一眨眼功夫，王岚钻进了店里.......什么什么？“天上客理发店”！
“我的天！她来真的！好玩！”石羊笑得不行，因为从没见过烫头发，整个过程都充满好奇，场景是一个任由店老板在头顶缠缠绕绕涂涂抹抹，一个静坐一旁痴痴地笑....,.最后收获了个满头的小卷卷。
出店门后，两人开心地吃着哈密瓜......
“好看啵？“
“哈哈，这个，.....还行，脸似少女，发型像大妈。”
“啊？我打你！谁让你和我打赌！”
“好看，好看还不行吗？少女无论怎么弄也像不了大妈呀！”
第二天，首先是政治老师（政治老师也是学校的政教处主任）发现了王岚的小卷卷：“有些学生简直太不像话，还烫头发！哪里还有学生样子……简直就是乡村野妇！”他没点名道姓，但地咆哮一出，王岚刷的一下脸红到颈脖处，“都怪石羊，她要不是跟我打赌.......”
友谊像刀切似的断裂，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难道她们之间这就玩完了吗？如果你正独自拿着莲蓬头给头发冲水，这时头顶感觉到一双靠近的手，那双手是来帮你拿莲蓬头的呢？还是刚刚小解需要用水冲冲手？无疑王岚对于石羊是前者，她不想失去这种友谊不想放过任何可以努力修复的机会……
一个多月之后两人之间的沉重气氛终于被打破，能够正常对话了，王岚还从家里带来了喜饼，喜饼是周六晚上带来的，王岚一直没有吃，周三晚上才等来个机会当着石羊打开包装，随着喜饼里夹杂的冰糖在唇齿间的咔嚓声，隔膜的的坚冰被咬碎了......漫长的修复阶段提醒石王二人友谊长存之不易……
石羊有时反省自己，难道是关系亲昵让王岚对自己开玩笑说的话也那么当真？让她烫头发分明只是一种调侃，王岚大大咧咧执行力强的性格特点曾经让石羊非常喜欢，但是这次的行为分明她自己应该承担更多责任........不过以后，即使打赌也要把握分寸了。
五一前的那个周三学校让每个学生认真给学校提意见，每个人必须写，不留姓名。王岚最烦文字，让石羊代写。
这次好好表现，说不定可以回到当初，石羊心想。
“我这儿的材料纸用完了，那个你给我纸我帮你写。”
“什么材料纸？反正不留姓名，就用这个。”王岚说完撕下一张草稿纸。
那是王岚爸爸棉花收购站的工作用纸，便于翻阅，有两个小洞用来固定。
写完后，有些无聊，看着像眼睛的两个小洞，石羊很想在两个小洞四周加了几根王岚那样的放射性的睫毛。
别又节外生枝了，她想想忍住作罢。
过了三天，王岚竟然被学校领导找去谈话，政治老师又在班上雷霆万钧：“有个别同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含沙射影学校领导有眼无珠！......”
啊？石羊心里咯噔一下！
这时刚刚被谈话低头走进教室的王岚狠狠地用白眼珠挖了石羊一眼.......虽然是匿名建议，但那种特殊的纸学校领导很快就能查出来，再说是按班级和小组顺序收上去的，查实更加不费力气。
石羊愤慨：这水也太深了！哪里是少年呆的地方？
又过了几天，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从小学以来连小组长都没当过的王岚被提升学校学生部的女生部长，直接向石羊这种班上的女生委员下达指令。
什么情况？原来学校领导班子分两派，一派是以政治老师为主的曾经文革时期的造反派头目，另一派是以校长为代表的改革派......据说虽然分析有讥讽学校领导“有眼无珠”的嫌疑，但提的建议非常不错，而且那个“有眼无珠”也不是故意挖出来的，因此王岚傲坐直升机......
“真是墙内开花墙外香啊！”一脸懵逼的同学不免发出如此感慨。
王岚和石羊并没有因为戏剧的峰回路转而柳暗花明，石羊突然感到自己需要仰视王岚..，特别是她传达学校指令的时候......一般王岚不是在开会就是校园检查工作，总之几乎没有了和石羊课余独处的时间，同时王岚的功课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完成的，本来功课不咋地的她天天“公务”在身，眼看中等往下走了......处于对过去友谊的流连，️一次石羊抓住机会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听说学校为了增加高考升学率，只允许部分学生参加高考，所以大部分人可能高二就要被毕业，那个升级考试我们班估计只会1/3通过，这个我也是听班主任私下透露的，你最好多花点心事在学业上......”
王岚一脸惊讶，听完却一声不吭....
一周后的一天晚自习前，石羊刚要从她身边走过，王岚竟然出其不意抬起头，似乎感觉到什么，四目相对时，石羊流露出吃惊的神色，本来很大的眼睛一下瞪得更大。
“我上班去了，我爸在花站给我找了个会计的工作。”她低下头，声音从下面往上有气无力地鼓着。
“你真的想好要工作不考大学了吗？”
“嗯，这个工作来之不易，也许爸爸过几年退休后就没有能力为我安排了。”说完她垂下长长的睫毛像是睡着了。
王岚走后，石羊想，她退学去工作的原因有多少成分是自己前几天的哪些话呢？虽然迟早都会到来，但石羊希望越晚越好，她其实是希望好友拼搏一番，一起升入高三。然而一切都像没有电的手电筒，怎么使劲按也射不出了光芒。
无伴同行的日子是孤独的，不经意中会影响生活的方方面面……她刚刚走没几天，她就非常想她！
石羊自己的功课除了数学，其他都是优秀，能找谁补补数学就好了，她忽然想起在车站遇到的那个小个子男生，叫什么来着？对，刘洪成。那次返校后王晶几次传达了刘洪成想和石羊交往的意愿，并说他很聪明，数学成绩很好。考大学对他就跟玩似的。只是石羊心里早已有了意中人，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一直没回应她。至于王晶是怎样表达她意思，石羊并不知道。她只知道他们貌似有书信联络，她当时好像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了他的个人信息，并说：“只是作为普通朋友交往，等你有兴趣了再说。”
本班那个叫全雄的男生，石羊从没和他说过话，但她知道，对异性的所有心事都扑在他身上，她希望一同考入大学之后再说破这种心事。她有时会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人知道她的心事，包括全雄在内，有时她又会想：像他这种优秀谨慎的男孩，只有自己才配得上吧？他不会轻易爱上别人吧？潜意识里他知道自己是爱着他的吧？
然而，这种想象根本没有土壤。。。
端午节过后没几天，石羊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闲话：
“听说全雄吃王梅的煮鸡蛋了！”
“啊？可王梅又黑又胖呀？成绩还平平，为什么呀？”
“嗯，二十几个鸡蛋呢！他们在交往！是王梅主动的！”
“纸条？”
“嗯嗯，黄华负责传的纸条！”
.......
3
石羊心脏像被钝锯锯了很久，悄悄地流着血，无声无息隐忍的疼，她慢慢翻出王晶上次写在她笔记本上的刘洪成的地址（那地址写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心情复杂地给他写了第一封信......大意是怎样才能学好数学。
对方很快回信，告诉她、只要好好领会公式然后再有征对性嘴题就可以了，特别是例题解析要仔细研究云云.....
然而这些笼统的话对石羊的数学毫无帮助，更多的是只是感到他在信中暗示爱慕之情，石羊装无知，无聊的时候就回回信，但多半懒得回，一方面刘洪成的字像小蚂蚁似的太差劲，另一方面他絮絮叨叨不知所云让人烦闷！敏感的神经偶尔会被全王之间的互动牵引去。但似乎除了鸡蛋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动静。但是他这样毫无默契还是深深伤害了石羊，并且对方是那么一位女生，听说家里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卡住学费不交，让她自行解决。
接下来有几周时间，学生怪异：赵救国老师好久没露面了，接替他的是一位胃被切除了一大半的王久远老师，人如其名，无论语调还是发声都仿佛来自悠远的古代，学生瞬间起哄，赵老师建立的学习氛围瞬间坍塌，有学生私下打听原因，原来是竞争对手班的班主任看赵救国老师不顺眼，向学校反映高（3）3班有27对学生恋爱，每一对同桌都是一对情侣......学校竟然相信如此鬼话，找个别不爱学习同学询问似乎也得到了应正，12点之后值日夜间巡逻老师正屋顶逮到了一对亲吻的男女，而男主巧合是3班学生成了做实赵救国老师教学工作问题严重的活生生的把柄……唉！又是政治老师的那伙“红卫兵”领导。而那个鬼话连篇的隔壁班主任就这样很轻巧的打掉了竞争对手班，大意是升入高三只要50人，再加上转学来的和复读的，两个应该班其实只要30人左右……。
突然发现3班学生成了无人疼爱的孩子！各自莫名其妙的活动在班上悄然兴起，有正经恋爱天天腻歪死的情侣，有大跳太空舞在班上秀的舞痴，还有一些学吉普赛人用扑克算命的曾经的学霸，有的竟然在校门口开了一家摄影小店......这是要各显神通么？
一天晚自习之后，石羊独自顺着高三教室屋走，她很喜欢那种浓浓的学习的氛围。
一位长相很男人的中年老师正在讲地理课，情绪饱满，像在演说，如果说赵救国老师是凭着自己非凡的才华和高超的记忆力把知识串联起来教学，学生所努力追寻的无非就是怎样提高自己记忆力，像老师那样过目不忘。然而这位老师则是启发学生学会寻找自己的方式方法自己解决问题，石羊被定住了！
回寝室王晶正在看刘洪成写给她的信，据王晶说他们几乎每周一封，但大部分刘洪成的回信内容都是打听石羊的事。
“别对他说我就好了嘛。”石羊和她聊起了高三老师的事。
“这个，我听说了，我表姐就在他班上读三年级。”
“哦？”石羊颇感意外。
“其实这个班的老师是学校的精英团队，他们常年盘踞高三，只教选拔上来的优秀学生。”
“怪不得我从没见过他们呢……他们隐藏得如此好！”
“考上高三就可以天天见他们了。”
接下来石羊每天都抱着冲刺高三的梦想，睡觉前把白天掌握的知识闭着眼睛在大脑中回忆一遍，第二起床之前再过一遍，有遗忘或者不懂的赶紧回教室弄明白。
这段时间里，石羊和王晶走得越来越越近，她明显感觉生活在江边的王晶在各个方面都比自己成熟复杂。
一次傍晚，她俩在校周边小径上散步......
“我想和你说说我家里的事情，”王晶稍显迟疑的眼神看着石羊。
“嗯！”真诚的目光给了她勇气。
“你知道借种这回事么？”
“？“
“这件事就发生在我家里，有一个男孩长得很像我爸爸，但是他和我们没有关系……他们只是生物角度的父子。”
“啊？那，你妈妈.......她，能接受这个现实吗？”
“他们在一起有大半年，我爸爸对我妈妈说，他只是做好事！因为女方结婚很久都没有怀孕，她求上门的。”
“好复杂好困惑！”石羊摇摇头，一阵隐隐约约的头疼袭来。
“为了证明这点，每次他们上床时，我爸要求我妈必须在床上看着：事前不主动爱抚事毕不安抚。做足借种的姿态...…”
“服了！你妈可真能忍受！”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其实我最想和你说的是我二妹的事.....”
“你二妹？初中吧？现在？”
“.......她，已经做妈妈很久了！”
“啊？”
“爸妈和那女的三人床事被二妹一次提早放学回家撞见，二妹她就无心上学了，在社会上漂了半年被一大十岁的男的引诱怀上了小孩！”
“你爸妈？”
“他们想朝死打二妹，她无路可走只好住在男人家。”
“结了婚？”
“没有，就是同居……”
“他对她还好吗？“
“他有两个哥哥都没有老婆，他们想仨兄弟共妇！”
“我的天！”
“我二妹她，已经是第五次喝农药了！”
“唉！.......”
“你能不能，给那男的写封信让他不要执迷不悟？”
“.......”石羊只想赶紧逃离王晶制造出来的现象场，“回去吧，晚自习时间快到了！”
那次校外谈话一度让石羊陷入混乱不堪中，她有意无意躲着王晶来独自整理冲击之后的紊乱不堪。
那种事显然不是几封信就能解决问题的！那是成年人的世界！
她明白了王晶愁眉不展的来由，她可能很早就失去了心里依赖，从心里上把自己当做一家之主了吧？如此重担压落少女肩头！
她决定不再和刘洪成通信，就让他来让王晶感受些许安慰吧。她想起王晶只有提到他时才可能有的舒展带笑的眉心.......
高三升学考试很快结束，石羊以班上第三年级第七的名次升入高三，她们班一共上了七人，王晶也在内。
放了几天暑假回到学校，石羊在坐次表上寻找自己的名字。
“啊，不得了啦！那个名字和自己排在一起”她差点失声尖叫！她正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突然感觉一男生站在她旁边，男生个子很高，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挂着微笑。
“新同桌！你好！”全雄神情饱满地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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