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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武侠作品中的女性写作

奇幻武侠作品中的女性写作

作者: 散人漫语 | 来源:发表于2016-08-08 16:01 被阅读174次
    步非烟《华音流韶》秋璇盖楼

    奇幻武侠作品中的女性写作主要有两种:一是关于女性作家的写作,一是关于女性主义的写作。

    第一种是指女性作家加盟奇幻武侠小说写作,编织女性眼中的武侠梦;第二种主要指女性作为奇幻武侠小说的主人公,她们从女性主义意识和女性主义视角出发看待她们所侧身的幻想世界,在这个虚拟世界中解构着旧传统并试图对未来新大陆有所建构。

    女性主义写作是在女性作家写作基础上的进一步深化与大胆表达和内心诉求,是女性意识发展到一定程度后的女性本文书写和女性文化探讨。代表作家主要有沧月、沈璎璎、步非烟、小椴、斑竹枝、可蕊、藤萍、丽端、随波逐流、南方玫瑰等,她们既是大陆新武侠的代表女性作家,同时也是奇幻小说写作中的佼佼者。

    根据女性作家作品中设定的“后江湖的江湖图景”,女性奇幻武侠所展现出来的女性写作和女主人公可以划为四类:男性江湖,女性摹习;男性江湖,女性主体;男性江湖,女性颠覆;诗意江湖,走向自由。

    1.男性江湖,女性摹习

    斑竹枝的《晓风残月》便是第一类的其中代表,女主人公血泪因为一场大火而成了无人疼爱的孤儿,侠客断情救下了她并成了她的义父和师父残风,从此在血泪心里,残风就是她的唯一亲人和全部世界。随着她的年龄和剑术不断增长,她也渐渐发现,残风总是在想着一个女人,那么凄苦而美丽,想必是师娘吧,终于有一天他向血泪讲述了他和那个女子(晓月)的故事,因为他下定决心要退出江湖和晓月“长相厮守”。结果,第二天,“残风在天地间消失了,但断情,却一直仍存立于世间”。“血泪”已死,“断情”新生,从此她以她义父之名“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延续着残风和晓月的梦想。只是,每个晓风残月的夜晚,当恶徒或弃剑而逃或跪地求饶或质问是谁之时,她迷离地望着这晓风残月,轻轻吟诵“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郑保纯对此分析道:“一些女作家认同江湖的男性色彩,女侠客在原有的框架里活动,她们对男性作家的江湖进行摹习,女性的意识只是在不经意中流露出来,如斑竹枝的《晓风残月》等。”这是女性写作的初期,虽然有了一些女性主义意识和女性主义视角,如“女性从被动者走向主动,从欲望客体成为叙事主体,女性第一次真正成为武侠小说的第一主人公”,但还没有完成独立形态,还处于一种摹习状态。

    2.男性江湖,女性主体

    沧月和沈璎璎体现了男性江湖中女性主义写作的两种不同形态:平和的女性主义写作和激进的女性主义写作。

    沧月小说中所设定的虚拟空间仍然以男性江湖为基本背景,但女侠客在男性江湖中作为主体而独立存在,她们不再依附和隶属于男性和男性社会,她们主体意识已经觉醒并走向自觉,开始为了独立人格而争取自身权利。

    因此,沧月“更像是为女子在男性的江湖中争取‘一间屋子’的女权主义者”。虽然她笔下的女子多是悲剧人物,但无疑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有自我意识、有独立人格的现代女性形象,她们的存在和价值并不因她们的悲剧结局而有所减弱,恰恰相反,反而映衬得更加丰满有力。

    3.男性江湖,女性颠覆

    至若沈璎璎,她则没有沧月那般平和,她之所以选择男性江湖做背景,纯粹是为了叙事张力需要,在这种“极限情境”叙事中,女性对男性江湖的规则和“阳谋”不屑一顾,她们在反抗、在颠覆,用着不同于男性的武功(如巫术),凭借着女性自身的智慧赢取江湖独立。

    关于沈璎璎作品中的巫术使用,学者郑保纯认为:“巫实则是女性在男性的世界里曾获得的惟一独立的存在方式,巫出现在沈璎璎的作品里,显得轻灵,富于诗意,独立自由,周游天下,怀着淡淡的感伤与生存的喜悦,不依傍于那些男性的施舍与怜爱,对男性的世界坚强地拒绝。”

    “巫是女性在男性的世界里获得的惟一独立的存在方式”之说不敢苟同,但女性因巫而获得独立并且得以与男性世界拒绝、反抗还是深以为然的,这里,巫是一种女性特有智慧,女性通过自身智慧获得独立身份和独立地位。

    在女性主义书写和表达上,沧月较斑竹枝有进步,斑竹枝还停留在摹习阶段,是女性意识的主观模仿和被动接受,沧月笔下女性已有主体意识和独立人格,并开始为此争取江湖的力和势,到了沈璎璎,主体意识更加觉醒和自觉,女侠客已不满足于男性江湖,她们充分运用自身智慧争取独立、平等和自由,从而塑造出了一个“男性阳痿”的女性江湖和女性文化空间。

    4.诗意江湖,走向自由

    随着女性江湖的结构、解构与颠覆,女性奇幻武侠开始走得更远、更从容,逐步走向一种建构状态,一种男权主义与女性主义的和谐统一,一种人与自然界的和谐统一。

    北大才女步非烟笔下的诗意江湖已隐约有建构和再统一的影子,她在谈及诗意江湖时曾经说道:“侠即逍遥。侠就是要自在,要逍遥,要舒放自己,要自然,要和谐。庄子所说的乘风云而游天外,也就是这个意思。这难道不是侠?我觉得这不是柔软,而是一种发展。一种对‘侠’定义的发展,在我的书中我希望融入我自己对‘侠’的理解。”

    因此,在步非烟笔下,我们看到的更多的不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儒家之侠”,而是希冀达到“与天、道和谐的逍遥之境的‘道家之侠’,比如卓王孙,比如杨逸之,比如石星御……”关于“侠”与“江湖”定位的不同,步非烟笔下的侠客形象也与传统不同。

    民国旧武侠时期,女性完全是以男侠客为中心展开的;港台新武侠时期,两性之间有冲突,但总体上和谐,因为这和谐是建立在男权中心下的女性用自我牺牲换来的高额代价;到了大陆新武侠,女性主义的呼声日益高涨,拒绝、反抗、争斗等声音此起彼伏,彰显着女性主义的觉醒和自觉;而到步非烟笔下,男女侠客形象浑然天成,不再执泥于侠义世界和男女差别,女侠客不仅是独立、智慧的,而且是逍遥、和谐的。

    如《华音流韶》系列里的秋璇,她身世显赫、艳绝天下,但她并不是政治工具或男人玩偶,而是智慧超群、个性张扬、敢爱敢恨,即使面对深爱之人卓王孙,也没有苦苦纠缠,保有独立的自尊自傲,给了对方也给了自己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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