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长大了（02）
02 杜小羽，你丫的给我出来
”天刚蒙蒙亮，杜小羽像往常一样开始敲我家门。
我有睡懒觉的毛病，每次闹钟按掉没有立刻起床，必然会睡过头上课迟到。杜小羽的敲门声就厉害了，跟噩梦似的，把我惊醒后再无睡意。
揉着惺忪睡眼，哈欠不断，我们缓慢骑着车在路上，五月份的清晨，还是凉嗖嗖的。不似中午的闷，竟一天仿佛度过两个季节。
“一会儿吃什么？”杜小羽照常问道。那时的我们经常讨论的话题，就是“早饭吃啥”、“午饭吃啥”、“晚饭吃啥”、“下课去厕所不” ……其实人类生活没想象中复杂，无非是吃喝拉撒，孩子般得我们早就明了，却不知，随着不断长大，竟连最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懂了。现在想来也觉得可笑。
“我不想吃了。”我未睡饱，早上起来总是没有胃口吃东西。
“那就喝点粥吧。”杜小羽自作主张起来，我习惯了她的套路，便点头说好。
路上到处三两个并肩骑车的学生，男生依旧不分早晚的打闹着互相追逐，一不小心敲破了沉睡中花花草草的美梦，女生则沉默着缓缓骑车，温婉，恬静。
早自习是一天最痛苦的开始呐，想睡不敢睡，困得身体来回摇晃，东倒西歪，以为扯着嗓门背书会清醒点，谁知道脑袋一点一点下沉，胆小的，在脑门挨着桌边的瞬间，立马弹坐起来，边张嘴背两嗓子，边偷瞄老师的动态，胆大的，干脆把书一竖，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我拿着英语书，漫不经心的随意念叨着，“how are you?”思绪就开始神游了。我的英语属于垫底的，但是没办法单词记不住，也看不懂书上都是在讲些什么，能看懂的除了人名，就是人名所代表的性别了。
杜小羽做贼似的，趁老师不注意，把鸡蛋饼一块一块往嘴里运输，塞成鼓囊囊的样子，眼睛不忘提溜提溜的跟随老师移动的方向转动。滑稽得可爱。
我戳戳她的肩膀，给她吓得了一跳，小声吼道，“程潇，你干嘛呢，吓死我了。”“怂成这样，还敢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吃。”我低声回应。“这样吃着才过瘾啊。”杜小羽边说还不忘吸一口粥，“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你脑子里都是什么歪理邪说呀。”我无奈的摇摇头。
“你要不要吃两口，一上午课呢。”杜小羽满脸笑意，课桌下手里拎着装鸡蛋饼的纸袋，往我这边递过来。
“不吃。”“吃点。”“不吃。”“尝尝。”“不。”“不吃拉倒。”
说完，杜小羽孩子气般瞪着我往嘴里塞了一大块饼，令人忍俊不禁，像是在炫耀多好吃，你不吃会后悔的。
上学的时光总是相似的，上课，下课，上厕所，再上课，下课，上厕所，直到放学。我一上午都在望着窗外走神，我们是初一七班，对面二楼应该是初二十四班。
我们学校的布局很简单，一楼初一，二楼初二，三楼初三，每个年级大概十八九个班。所以找人很方便，知道所在班级，不用打听，挨着个就能找到。
午休时，我睡不着，就趴在桌子上伸手在玻璃上，画圈圈，王一博突如其来的出现在窗外，给我吓了一跳，他轻敲玻璃，十指骨节分明，口型似乎是说，同学，把窗户打开一下。第一次看清他俊朗的模样，我竟有些心跳加速，说不出是心动的感觉，还是仅对他充满好奇罢了。
我站起身，刚轻扣动，窗户猛然被拉开，王一博咆哮声震耳，“杜小羽，你丫的给我出来。”
睡梦中的杜小羽从惊吓中，蹦坐起来，边着急忙慌地擦哈喇子，边念叨，“老师，我没睡着，就一不小心眯了一会儿。”
我刚笑着想打岔，就听见王一博发出嘲笑的语气，“杜小羽，看来你没少在课堂上睡觉啊，做贼心虚。”
“你有病吧，管你屁事。”杜小羽用力揉着睡眼，看清来者何人后，一副爱搭不理的表情。
“你才有病吧，我逃课又管你屁事，你还打小报告到我妈那。”王一博气呼呼的回道，“我就问问你，告状这事你丫的是不是上瘾呐。”
“又抽哪门子疯那你，还告状，我恨不得这辈子都跟你扯不上关系。”“对对对，我可以作证，你逃课这事真跟小羽没关系。”我忍不住搭腔，我明白因为不想跟王一博有丝毫联系，所以小羽不会做出跟王一博有关的事情。
“这位同学，你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我看你跟她走这么近，学长我就劝你两句吧……”
“王一博，你哪来的滚哪去哈，别搁这没事找刺激。”杜小羽桌子一拍，站起来食指指着王一博喊道。
“看吧，心虚了哦……”王一博一脸洋洋得意。
“我有啥可心虚的，没做就是没做，你以为我怕你啊。”杜小羽强硬起来，愤怒的样子是我从未见过的。
“你敢说我转学跟你没关系?我失恋跟你没关系?我妈知道我逃课跟你没关系?你丫的自己摸摸良心说……”王一博连珠般刨问，突然“哦”了一声，讽刺道，“你丫的就没有良心，别再让我知道你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最后一句似乎有种威胁的味道，说完，刚要转身离开的王一博，突然一张大脸贴近我，笑得瘆人，“小学妹，我是14班的王一博，有空常来串门哈。”然后自以为潇洒的甩头消失。
对于王一博的奸笑，我仍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听见小羽说了一句，“以后少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就径直大步离开教室。
小羽的语气很陌生，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有一瞬间，我竟对他俩的过去的记忆充满好奇。
人与人本来是不存在冲突的，只是后来我们都被赋予了意识，开始有了私心，才把一切都搞砸了。
对于杜小羽，王一博没有无缘无故的冤枉与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对于王一博，杜小羽不是简单的告状，甚至挑拨离间。对于我，他们的故事，我也不只是一时兴起。
最终，时间会告诉我们，所有想知道的和不想知道的，我们终将彻底暴露在世人面前。无处可藏。上一章 01 我们的相遇是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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