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呼吸器的孩子
然然溴事二三
文/春儿
然然，儿子的小名，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有点帅。他给自己起的网名：帅气冲天！够霸气吧。
养孩子，是最费心费力的事，特别是男孩，当妈的女人，应该都深有同感。这不，仅在半个月的时间里，然然做的两件事，就又让我头疼，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九年级，毕业季，离中招考试还有七天。学校发给学生每人一份调查表，让学生给每一位任课老师写评语，然后匿名上交。儿子性格耿直，不会溜须拍马，还爱实话实说。他给他的某科老师写下了这样的评语：上课喜欢用各种方式体罚学生，课后作业多如牛毛，课堂上爱暴跳如雷，怒骂学生更是常态……对这样的老师，应该停职检查！
然然的评语，被全班同学传看，并纷纷鼓掌叫好。有的学生写的比然然的更劣更狠。其中，一个同学还在然然写的评语下，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不过又用笔划掉了。交上去的调查表，老师是要一一过目后，才交给上级的。当她看到这样的评语后，一个三十多岁的泼妇形象，再也无法掩饰地展现出来，怒不可遏，歇斯底里。
她先是找了留名字的学生，质问谁写的。这位同学立刻就招了供。且然然的成绩好，在班里属重点培养对象，自然会被老师额外关注，但他歪扭的字体，同时也出卖了他。接下来，某老师开始了报复行动。首先，让然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她道歉。然然做了，她又挑剔地说，态度不够诚恳，拒绝再给这班学生上课。接着，扣了然然的团员证。后来，然然班主任找某老师要回了团员证，还被某老师交代，不要给然然。但班主任还是悄悄把团员证给了然然……
当孩子敞开心扉，向我倾诉时，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也不知该怎样教训他。沉默片刻，我语重心长地告诉然然：“不管这个某老师的品德好坏，不管她的言行优劣，你都不该那样写评语，可以婉转些，不能太直白。否则就像现在这样，最后，伤人伤己，只有害而无一利。还有，想写实话，你可以改变字体，别被认出来，要学会保护好自己。虽然我不赞成你的做法，可妈妈也很无语，不想教你撒谎。以后，凡事要过过脑子，三思而后行，先想做这件事对自己是利是弊，后果会怎样？是否能承担得起？别轻易地就去尝试……”年少气盛的然然，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中招考试了，学校统一租车，接送学生，住酒店。在入住酒店的第一夜，老师千叮咛万嘱咐地说：“同学们，千万别碰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否则弄坏了，是要赔偿的。”可老师用心良苦的交代，并未阻挡得了然然的好奇心。他一进房间，就看到了灭火器旁边的呼吸器，然后拆开真空包装的塑料袋，取出里面的呼吸器，戴在了自己头上……
我是在中考第二天的下午，正行驶在去医院的路上，接到了老师的电话：“实在不好意思。你孩子前天晚上拆开了酒店房间里的呼吸器，今天退房，人家发现了，让赔偿一百元，把拆开的呼吸器让孩子拿走……”听完老师简短的叙述，我立即用微信发给了老师一百块钱，让他帮忙交赔偿款。然然班主任还礼貌地说，谢谢理解。那一刻，真让我感到无地自容。
到五点多，我接考完回来的然然，可他竟偷偷下了公交车，故意和我躲猫猫，一个人背着两包书，徒步走了五六里路，回家。害我在路边等了他半个多小时，等到着急，担心，想发火。接到然然电话，说他已在家门口等我。我已有些怒火冲天了，即刻赶回家，然然藏在核桃树后面，还跟我玩捉迷藏。我强压怒气，开门，喝口水，平息心情。然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惹怒了我，满脸陪笑地抱着我，又是让我吃雪糕，又是喂我吃瓜。他总是这样哄我消气。
渐渐，我平静下来，和然然同坐，开始了心与心地交流。
问：“为何不让妈妈接你？”
然然嬉皮笑脸地答：“我长大了，想自己回家。”又让我无语，是自己束缚孩子太紧了吗？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觉得孩子没安全，得细心保护他。
“你这是对妈妈的不尊重，知道吗？你害妈妈等待，担心，难道对吗？”
“Sorry，以后不会了，妈妈。”然然轻拍着我的肩膀，一脸诚意地说。
“再问你，为何要拆开呼吸器？”
“因为我想知道它怎么用啊，要不然等发生火灾，不会用，那还不是摆设？所以，我就先试戴了一下。”说着，他拿出带回来的呼吸器，再次戴在了头上，真像个除毒的战士。
这个理由，又让我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孩子了。
“你可以保留你的好奇心，多问多思考，但以后能不能别轻易动手？第一，你必须注意自身安全；第二，你还要考虑爸爸妈妈的经济赔偿能力有多大。希望妈妈的话，你会记到心里。妈妈理解你，你也要懂妈妈对你的爱。”
然然郑重地点了头。
我又谈及别的几个话题，比如，不要在不了解情况下，去和别人辩驳什么。遇事，不必太逞强，该谦让就谦让。说话不可太冲，如今的人都浮躁，爱发火易冲动，要是因为一点小事，而给自己带来巨大的伤害，就太不值得了……
他若有所思地听着，还不停鸡啄米般地点头称是，最后傲娇地说：“放心吧，妈妈，我很怕死，所以会更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叛逆期的孩子，我必须尽心竭力地养育。然然还说，他的叛逆期在初中已过去了，
“小屁孩，高中才是你最叛逆的时期。”说完，我轻松一笑，儿子也笑了。
与叛逆期的孩子，和谐共处，彼此为安，是我要追求的目标，也一直在努力学习中。虽然，有时自己的教导不一定都正确，但是，我希望儿子能有自己的判断，能更好地成长。
然然，我的儿子，妈妈用文字记录下你年少时的点点滴滴，作为你长大路上的一道道风景，陪你一起感悟生命，品味多姿多彩的人生。
――2018.6.27. 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