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李墨考完试后与汪春来到海利购物中心，缺少中国留学生，购物中心显得凋敝。来时的路上，汪春将他与薇薇安通话的内容和华人报纸上的事讲给李墨听，搞的李墨心情也很凝重。可一到商场，看着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红衫绿裙，女生的心情一下子就又好起来。汪春跟在她身后，四处奔走的停不下来。李墨掏出早先拟好的购物单，单子上开具着七大姑八大姨的头衔与对应的礼品。汪春也在选他的礼物，相对简单许多，随便挑选几样就结账。李墨无奈的看着汪春，叫他不要如此随便。汪春也不言语，继续胡乱的选。李墨选过一款名贵的口红来问汪春的意见，汪春并不懂，只是看看价钱感觉太贵。李墨解释说是特意为汪春母亲买的礼物，汪春赶忙拒绝，说是不值当如此。李墨也不管那些，又去给汪春的父亲选礼物。两人逛过许久，看看已是晚饭时间，决定在购物中心买些快餐对付一顿。于是手牵手来到餐饮区，还隔着老远，李墨就见到高牧师正在点餐台排着队，兴冲冲走到近前打招呼。
高牧师见到李墨惊讶的问她怎么未回国，李墨不想提补考的事，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接着就问起学校的事。汪春与高牧师只见过几次面，彼此并不熟悉，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于是便在一旁等候。站的闲懒时，见餐饮区的散桌座椅上有张极熟悉的面孔，那人像极了莫妮卡，只是比初见时胖很多，而且还挺着肚子。这时那个女人也看到汪春，吃惊的表情令汪春确认就是莫妮卡本人。
“你...怀孕了？”汪春走到近前，没有问候只有一句废话。
莫妮卡笑着摸着自己的肚子：“9个多月了，你现在好吗？”
汪春不由的惊喜：“那恭喜你，你现在好吗？”
莫妮卡看着汪春呆傻喜人的样子依旧像是从前，汪春看着莫妮卡的举动大变了模样，或是怀孕的原因浑身散发着母性。
“恩，还不坏，你坐！对了，你怎么还没回国？”莫妮卡挪动着沉重的身体，让汪春坐下来。汪春没想到会遇见莫妮卡，刚到基督城时的回忆又闪现在眼前，只是经历了太多的故事，此刻已放下当初对莫妮卡的那份恨意，坐在莫妮卡身旁：“这两三天就走，这不是买点东西好带回去吗？孩子的爸爸呢？”
“哦，去买东西了，TONY，我真没想到还能再遇到你，现在该念大学了吧？”
“对，你呢？在念书，还是全职太太？”
“我念什么书！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哦，忘告诉你，我前面那个被抓回国了，现在的老公才是孩子爸爸，嗯，我入籍了。”莫妮卡指着肚子里的宝宝，满脸的幸福。汪春听得更加惊讶，闪着眼睛看着莫妮卡。
“TONY，你还恨我吗？”莫妮卡问着呆愣的汪春。
汪春没想到莫妮卡分开后的变化如此之大，突然被莫妮卡一问，又将思绪拉回到眼前：“隔那么久，该过去的也过去了，你看你现在都要当妈妈了！”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你看你比以前还帅，我都胖的没样子了。”莫妮卡自嘲的笑起来，汪春也跟着笑，他没想到再次见到莫妮卡时竟这番景象，像是老友在叙旧。
“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吧？很漂亮吧？”莫妮卡问汪春。
汪春笑着点点头又问：“你现在的老公对你一定很好吧？”
“是啊，他是个很好的人。”莫妮卡幸福的抬起眼神看向远方。
“你命真好，入了籍，有个好老公，现在还要当妈妈，真是想象不到的命运。”
“是啊！TONY，我能有这样的命。说起来还要感谢你。
“感谢我？”汪春不解。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每个人都像是一艘船呢？”
汪春听莫妮卡突然说每个人像是船，并不理解。这一年来，自己的故事不断，想来莫妮卡过的也不简单，于是问着此话何解。
“我想我们每个人都像是一艘船，奋力在大海中航行，向自己的目标拼命的划。只盯着目标，忽略了去看最重要的地方。”
“那还应该看哪里？”汪春听得很是好奇。
“海！去看看那片海，就会发现那片海其实是其它船的船底拼在一起。”
汪春没明白船底是何意，皱着眉看向莫妮卡，莫妮卡将手边保温壶的盖子取下来扣在桌上：“就像是这样，所有的船翻过来，底面朝上的拼在一起连成海浪。我们的这艘船就是在别人的船底上努力前行着。同样，对于别人的那艘船而言，我们也是他们的那片海。你挤着我，我拉着你，最终带你到一个地方。其实我们的命都是在别人手里，别人的命都在我们手里。就好像当初不是我前夫将我送到基督城，我也不会认识你，我不认识你也不会转学，不转学也不会认识我现在的老公。没有我老公我也不会做妈妈。其实我们都是相互的推着扯着。”
汪春品着莫妮卡的话，想到徐剑锋和沈海岚，又想起黄一凡和柳眉，乃至自己与李墨，正如莫妮卡所说，每一个人都是相互影响着相互拉扯着，正想的出神。忽然见莫妮卡向他身后招手：“那就是我现在的老公。”
汪春回过身，正看见高牧师端着两份快餐走过来，惊讶的看看莫妮卡又看看高牧师：“你老公是高牧师？”
“是啊，你们认识吗？”莫妮卡也很惊讶。
此时高牧师也走过来，看着汪春与他太太在聊天。李墨也打包好外卖来找汪春，李墨看着莫妮卡一时没认出来。汪春莞尔笑着：“这世界真小，莫妮卡，这是我的女朋友，你们以前...应该见过，她也是高牧师的学生。”转身又对李墨道：“莫妮卡，高牧师的太太，你看，马上就要当妈妈了。”
李墨走过来看着莫妮卡隆起的肚子，不敢相信她会嫁给自己的老师，下意识的搂住汪春的手臂打招呼。一阵寒暄后，高牧师邀请汪春李墨一起吃饭，李墨摆手拒绝，说是还有东西要买，便拉着汪春离开。刚走出几步汪春突然停下，转身回到莫妮卡面前，从脖子上摘下玉桨吊坠：“也没给BABY准备礼物，这玉桨就当见面礼，希望BABY可以在他的那片海顺利吧！”说完将玉桨放在莫妮卡手上告别。
高牧师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着远去的汪春和李墨，回身问莫妮卡是怎么认识汪春的。莫妮卡抚摸着肚子，攥着手中的玉桨向高牧师讲了一个故事。
每个人，追着运，赶着命。
224
澳大利亚的时差要晚新西兰1个小时，这时正临近傍晚，教堂里神父手持圣经，严肃而庄重的问道：“柳姊妹，你愿接受耶稣基督做你的救主吗？”
柳眉跪在神父面前双手合十握住胸前的十字架，虔诚答道：“我愿意”
昨天柳眉陪着沈海岚抵达机场，沈海岚在两名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护送下回国。柳眉抱着沈海岚，一路走一路哭，每走一步，都在挖空她的心肝。熬到最后一秒，才默默看着沈海岚登上飞机。
神父接着道：“此刻，我奉父、子、圣灵的名义为你受洗。”说完，神父用手指蘸着圣水在柳眉的额头画着十字。她眼中含泪，努力控制情绪。施洗仪式到此处，该是柳眉进行1分钟的见证，柳眉跪直上身神情哀伤而庄重：“信我主前，我是无知的小女孩，犯下过无数的罪。带给自己带给家人污名，也带给周边人烦恼与灾难。我愿终身侍奉主，赎我欠下的罪。”柳眉说着大颗的泪珠从脸颊处滑落，滴在圣坛前。
柳眉顿了顿：“我不求我主宽恕我的罪孽，也不求得到任何的祝福。愿我主接受我这个罪人，令我用余生去侍奉主，去偿还我的债。”说罢哭着再次跪倒在神父面前。
夕阳的余晖穿过教堂色彩斑斓的彩窗，照在柳眉的背上，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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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绷着脸拉着汪春问：“你怎么把项链给莫妮卡了？”
“本来就是她的，算是物归原主了吧！你怎么跟高牧师聊那么久？”
李墨没想到会遇上莫妮卡，更没想到莫妮卡会是高牧师的太太。虽然肚子已经很大，可还是不愿意汪春与莫妮卡多聊。当听汪春是还给旧情人东西后，心里才爽快些。于是答道：“聊些岚岚的事，昨天岚岚回国！只是不知她回去后养父母待她如何。”
汪春点点头：“咱们回国后抽个时间去看看她吧！”
李墨心中高兴：“好啊！我也这么想的。”
“哦，你刚才说还要接着逛，我们现在去哪？”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买那么多，还逛？我就是那么一说，不想你跟你旧情人接着聊下去，看不出来吗？”李墨瞪着汪春，汪春尴尬笑笑便与李墨走出海利购物中心。就在两人推门间，不想撞倒正欲进门的王冉，王冉身后还跟着13A的小混混。自从黄一凡丢下一副烂摊子离开基督城后，郑总做为公司持有人频频接受警方问询，公司也被限制营业。公司限制营业倒不要紧，毕竟是放假期间生意不多。可13A的流氓却不能没有人管，郑总叫他们自己选出‘馆口’，可除了惹来相互不服的拳脚外，根本没结果。僵持之际有人提议王冉来做新‘馆口’，没想到流氓却欣然接受。黄一凡离开基督城，王冉与‘鼠标陈’取得联系达成后续合作计划，色情网站成为黄一凡走后唯一正常运作的部门。此时的郑总焦头烂额也顾不上很多，便将姑娘们的护照交由王冉管理。此时见13A的这群小混混，又都愿意让王冉做‘馆口’，虽没有女生进13A的先例，但为度过艰难时期便同意下来，好腾出精力与警方周旋。
此刻，王冉被李墨撞得坐倒在地上，身后几个流氓赶忙扶起。王冉穿的极是暴露，一眼便能看到她胸前纹着的13A纹身。王冉也没想到会撞上这两人，尤其是见两人牵着手亲密的搂在一处，一股酸意撞上心头。两年前就在海利购物中心这两人带给她人生的第一份羞辱，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尤其是此刻做上‘馆口’的位子，没人压在头上，不必再看谁的脸色。
王冉冷声道：“哦！我还想说找你们呢！没想到你们还没走。”
“这就准备走了，不好意思！抱歉！”汪春看到流氓，想说几句好话尽快躲开。
“又不是你撞的我，用不上你道歉，李墨，怎么？撞倒我一句话都不说吗？”王冉故意找李墨的茬。李墨也没好气：“一进一出的谁都没有看到，你说我撞你，我还说你撞上我呢！要道歉，你先道歉！”
“告诉你，我现在可是基督城新‘馆口’，就凭你这么说话，我能撕烂你的嘴，别忘了，现在没人护着你了！你难道指望他吗？”王冉指着一旁的汪春冷笑。
“你想要怎么样？商场里是有摄像头的。”汪春警告着王冉。
王冉戳着李墨胸口：“李墨，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等着吧，我绝不会放过你。”
“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嘛？你至于吗？”李墨厌烦的将王冉的手拨开。
“只是撞我吗？难道你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吗？我告诉你，我一定让你比柳眉还惨，一定会让基督城的所有男人都骑在你身上，把你的脸划烂。等着，咱们走着瞧！”一阵肆意张狂的冷笑后，王冉推开李墨，带着流氓走进购物中心。王冉心中说不尽的欢悦，挤压在心口的怨气终于得以释放，两年，她终于等到这一天。
汪春看着王冉的背影，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如何变成这样。但看着她胸口的纹身与身后的13A，想来真是做上‘馆口’的位置。两个人被王冉这一闹像吃过死苍蝇，坐上车李墨纳闷：“13A不收女生，王冉是怎么进去的？还是‘馆口’？”
“管是真是假，看样子估计是跟你有过节，你以前怎么惹过她？”
“我不记得招惹过她，我跟她走的也不近，就是小胡子还没进监狱前和她接触过，后来就没见过面。”李墨说话太直，自己也记不起是否伤过王冉。
汪春没有说话，车厢里安静的很。快到住处时汪春突然道：“要不咱们就照宋迪说的先休学一年吧，回国呆一年再过来。”
李墨侧过头看着汪春：“你怕她？”
汪春将车驶进车库：“我是怕你有个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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