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喜欢你》

《慢慢喜欢你》是莫文蔚的歌，但是李荣浩作词作曲，当初应该是抱着对李荣浩的好奇心，点开的，结果完全没有李荣浩的歌的影子，却还是莫名觉得唱进了心里。依稀记得应该是在考研准备了一段时间的日子，很茫然，很痛苦，不知道为了什么但是每天早起读书，熬过一天，身体很疲惫但是心里还是觉得空荡荡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经历过的人应该会懂吧。

那时候非常希望有个人可以陪着你，每天一起起床一起读书，告诉你这样对或不对，或者单纯地支持你做的事情，想起来应该是十分美好的样子。虽然这样，但是没有，渐渐地也就习惯了，直到考研结束又放松下来，又觉得那时候的想法似乎太过功利了，好像迫切地希望一段感情来带给你什么。哈哈，我也弄不清楚了。或许真的不是此中人，难解其中意吧，感情的事，还没有我可以插嘴的地方哈哈哈哈。

4.21 已经是很久以前了，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个故事，甚至已经忘了故事的内容，但也实在没有再去回顾的欲望。

到现在，我依然很喜欢这首歌，但是不会刻意拿出来听了。

大家都会这样的吧！把一段时光寄托在某件东西上，以为珍贵，但记不起也就随他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2019.1.12 夜 23：30                                                                                          

他带着点悔意，冲了一杯加了蜂蜜的牛奶，摆在隔壁房间的门口。甜腻的味道让他有点儿想哭。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安坐在12点以后的深夜里，仍带着点醺醺的意味。他努力把头伸向台灯笼罩下的白光里，注目着，在纸张上，在纤维的缝隙里，洁白的灯光消失在纯黑的字迹里面，显出影子，低到尘埃里，蔓延进书本的深处。

“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

想起来，那日的光景，要比这台灯稍暖上一些。他抬起头。比灰色重一点，比白色轻一点，终于，终于，在墙面上，在明暗的交界上，在海报折旧的一角里又寻到了记忆的颜色。

他爱看她，她白色的衣裳，头发洋洋地洒在上面，他就以为是绝世的水墨。

他总要鼓起勇气，放慢踩单车的脚，慢慢地靠近，然后找一个不是很高明的话题。感觉到尴尬的时候，正好路就在前面分岔出来，他们互相道别，马路又宽敞起来。他有点责怪自己不善言辞，不过慢慢也就好了，没有话的时候他们就安静地骑车，他以为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条那样安静的马路。

他和她说起家乡，黑和白是他命里的颜色，青砖黛瓦，马头墙。

春天来的时候，雪要融进土里，画面里就充满了氤氲的水汽，于是绿色要伸展开去，红色要绽放出来，松松绒绒地抚过你的眼睛。

她说，真美。

忽的，他心跳停了一拍，缓了一下，还是跟不上脑子。

“真想带你回我的家乡看看”他脱口而出。

.....

.....

他以为时间是有颜色的，他遥指着高起的檐角，那是一千年的灰，背后的天空是万古不变的蓝，板上的苔藓是生生不息的绿，而此一刻脑子里的空白，是人类所能想象到的永恒。

青砖石瓦里，每一点坑洼都是一双聆听的耳朵，仔细的，要听清楚这一千年里每一颗深情的雨滴。他牵起她的手，踱着，踱着，去会一会那些往事，不觉也就成了风里的风和水里的水。

“慢慢喜欢你

慢慢地亲密

慢慢聊自己

慢慢和你走在一起”

男人小心地展平纸面，男孩忽地瞧见纸上的痕迹，“那是什么”？

男人似乎还沉浸在别处，缓缓地从书页的缝隙里抽出一张照片，是那种褪了色的黑白人像。

“她是谁？”男孩又问。

男人似乎在笑，手又不住地舒展纸面，掌纹摩挲过泛黄的旧纸，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不急，来，我们听它说”。

她感觉到他的手，颤抖着，渗出汗水，慢慢潮湿起来。她无奈地笑了，她要抬头，他就配合着把头低下来，无比艰难地，终于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

她就想起那个色彩奇异的傍晚，他也是这样，拉着她的手不放，可能是因为紧张，连颤抖的频率也似曾相识。她就拉住他站定，踮起脚尖，像这样，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她想那真是个温柔的傍晚，有偶然经过的风，风里捎带着，有清甜的蜜香。

“那天吻了你一下，你一定也喜欢对吗？”

他一双手在脸上胡乱地抹了，又抓住她。好了好了，不说啦，今晚就换你到床的右边睡吧。他从后面抱着她，“明天早上我们吃什么呢？喝粥吧，还是粥好了，清淡吗？不要紧，不怕，我们有皮蛋和肉，一定要加一点姜末，中午我们就吃糖醋里脊，再把蹄膀干锅炖上，晚上的大菜就有了，再焯个生菜，还是很油吗？哈哈，你忘记了出街的蜂蜜水吗？柠檬的味道好好闻。还有后天，大后天，早上我们还喝粥，晚上...晚上...我们喝蜂蜜水，你老爱喝这个，晚上...晚上...”

他总这样，每天晚上都要和她计划着明天，总担心夜里看不见我，我会跑掉吗？

她想说好，好的！可是......

“这次旅行我还想去上次的沙滩”她嘴里含了一口气不想松开“还记得吗？你还把手表弄丢了”。

“当然，记得...记得，还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他猛吸了一口把鼻涕眼泪咽进肚子里，咬牙又切齿“还是以前的表好，只要记得上发条，就可以走一辈子”。

“哈哈，说起来，还是我傻，喜欢睡床外边，睡得舒服，夜里总要滚到床底下去”

“傻子，傻子，傻子，不要怕，还有我呢”他抱着她的手又紧了一点。

“对，还有你，你这个不省心的大傻子，丢三落四最让人生气，拖鞋、袜子和衬衫，都要我帮你收拾”

“你都会帮我找回来的，对吗”

“嗯”

......

......

“手表呢？手表你也会找回来吗？”

“嗯”她呜咽了“我再给你带上”

“我也是，我再也不会弄丢了”

“慢慢我想配合你

慢慢把我给你

慢慢地回忆

慢慢地和你老去”

男人长叹了一口气，把他和她重新放进铁盒子里。

“她是谁呀？爸爸”小男孩又问。

“妈妈，爸爸的妈妈”

“奶奶真年轻”小男孩指着那张照片“那爷爷呢？”

“他？就是那本书吧”

“啊？爷爷在书里？那爷爷怎么被人撕掉了一半呢？”

“不知~”男人吸了口气，摇着头说。

他翻着散落的书页，《慢慢喜欢你》，首页空白的地方歪歪扭扭的一句“因为慢慢是个最好的原因”，用笔反复描了好几遍。但它们还是那样醉醺醺地歪着。

“可能是些痛苦的东西吧，你爷爷把它们撕了好随身带着”

“可为什么要带着让人伤心的东西呢？”

男人微微蹙眉，转头向着窗外望去。

正是日落黄昏的将夜，世界开始失去缤纷的色彩，浓重的阴影涂抹在老桂树的叶子下面，不知道谁家的猫在屋顶蹑手蹑脚地走过，带起瓦片晃动的霍霍声。远处，炊烟滚滚地冒上来，不久就会有影子东倒西歪地杵进人家，吱吱呀呀的推门声，乒乒乓乓碗筷碰撞，和和气气或是骂骂咧咧的人声，啪地，酒瓶子拍碎在地上。

哭吧，哭吧，风呼呼地吹着。

再过不久月亮会升上来，云朵仍在缓缓流动，小镇的每一个窗格里都透出灯光，洁白或是昏黄，谁都瞧不见的思绪也在台灯下面慢慢流淌。风吹虫鸣，世界又回到黑白两色的寂静里面。梦里偶尔飘进一股甜腻的香气，像母亲的拥抱，热乎乎的，又慢慢地在冷掉。

男人转身收了铁盒，“呐，抱着”。

“哦”小男孩伸手抱住，跟在男人身后“去哪儿？”

“还能去哪？跑出来一整天，你妈该收拾你了”

“明明是你说要给妈妈找个最好的生日礼物......”

......

......

“所以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什么？”

“撕了一半呀”

“哦，可能他是要把他藏了一辈子的好东西都留给你吧，最好的他，最好的回忆”

“哇！爷爷真好”

“也许吧”